杨思雪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因此对周边充满了好奇。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秀秀聊着。慢慢的她发现这里除了拥挤外，其实环境还是蛮好的，家家户户的过道处都打理得很干净，且都在门口放了几盆花，这仿佛已经成了居民们的共识。
这里的世界，似乎都跟她在名媛聚会上听到的完全不同。
三人各自撑着伞，顺着道慢慢走到了一座桥上。桥对面就是王秀秀家。
“思雪，前面就是我家了。”
杨思雪往前边一望，淡淡收回目光，“好，那我们就送你到这。”
“你和大叔要不要进去我家坐坐，我爸做的甜汤可好喝了，加些姜汁还能驱寒！”
杨思雪有些为难，直接摆手拒绝道，“……呃，不用了。”
王秀秀挠挠脸，笑着，“好，那你下次有机会可要来我家坐坐哦。”
“好。”
话间，杨思雪的余光瞥见河里飘着什么东西，她不自觉的靠近栏杆，睁大了眼睛去辨认着下边河道里的东西。
王秀秀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便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下一秒，河水翻涌。
那团模糊不清的东西被翻了个面，定睛一看，是个人！
“啊！！！！！”
尖叫声刺破际，与滚滚雷声交织在一起。杨思雪直接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瘫软在地，手里的伞也握不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反观另一个，不知道王秀秀是被吓得动不了，还是她胆子太大。她人依旧呆愣的盯着河里看，嘴巴微张，“念……念英？”
那司机反应倒是快，看清河里的是什么之后，迅速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刺耳的警报声也逐渐引来了附近的居民。
司机扶起杨思雪，而她那样子显然是七魂丢了三魄，话都不了。一个被富养长大的娇娇姐，哪里见过这场景。
恐怖的画面在杨思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很快就吐了出来。
警察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大家各司其职，有人负责现场秩序，有人负责下河捞尸体，还有人负责询问情况……
边暗雷滚滚，偶尔泄出的光亮照亮了半座城市，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
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裹挟着风雨，疾步走过来。
“俞顾问！”有警察喊道。
俞谙简单的跟同属打了个招呼，开始询问法医情况，“怎么？”
“人刚捞上来，可以初步断定人是溺亡。想着你这个刑侦顾问离得近，所以联系你也过来看看。”
俞谙走过去凑近观察……表象上看，确实是符合溺亡的样子。因为冬日气温低，所以尸体在河水中腐败情况并不严重，能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她的身体粗略看起来无明显外伤，俞谙那双黑玉般的眼睛暗得深沉，心里似乎在思考着别样的东西。
不远处的亭子下，几人正在做笔录。
……
王秀秀脸色发白，因为她认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人就是李念英。
她颤抖着唇，回应警察的提问，“我和她是街坊，她只我一岁。我们时候常在一起玩。不过上初中后，因为李叔在工地忙，没时间照看她，就给她送去住校了。初中我俩也不在一个学校，除了周末我们很少见面……一直到她考进誉海，我们才又在一个学校。”
“你最近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前两周二的时候，我去办公室交作业时碰巧见到她，但我没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这样啊，那……”警察顿了顿，“李念英会游泳吗？”
王秀秀像是被点醒一般，她猛然抬起头，眼里带着惊恐，“她……她会，她水性很好。”
她捏紧了袖口的布料，“所以，她是被人害死的？”
警察安慰道，“现在我们只是简单做个笔录，不会随便下定论的。”
……
原本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雨夜，但也因为这场突发事件变得不寻常。
附近居民也都认出了死者是附近李大军的女儿李念英，今年上高二，花一般的年纪。
确认身份后警察就开始着手联系家属，可电话打通后才发现她的父亲在外地，电话那头李念英的父亲激动不已，警察心惊的安抚着李大军的情绪，愣是没敢挂电话。
李念英是李大军唯一的女儿，当年他老婆早产生下女儿后便撒手人寰，于是他给女儿取了念英这个名字。因为是早产，她的身体比同龄孩弱些，但这些年他一个人也愣是把那丁大点的孩子给养大了。眼下突闻噩耗，李大军实在难以接受。
当晚，李念英的遗体被法医带回，等警察处理得差不多后，周围的居民才慢慢散去。
周围人人心里都开始犯嘀咕，大家多少都看出李念英死因不寻常，住在河边的人家没有不会水的。
不知道李大军知道撩难过成什么样。对于他们这样的底层老百姓来，孩子就是他们心中的盼头，如果盼头都没了日子还怎么过？这事真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回到局里时，时间已经很晚。办公室内还有俞谙和几个同事在。原本气质温润的他，此刻变得有些冷漠肃然，修长的指尖捏着几页资料，那是关于李念英的。
资料上的她，模样青涩秀丽，脸上还浅浅的微笑，看着十分乖巧。
“李念英，17岁，就读誉海中学。”
“其父李大军，其母付英，已逝……”
凌晨4点，李大军终于赶到，也见到了自己女儿最后一面。
看到女儿的那刻，七尺男儿瞬间瘫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男人捶胸顿足。“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这个时候对他来讲，什么面子尊严都不重要了。他的希望已经破碎，最后的念想也没了。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心痛。
缓过劲后，他抹干眼泪迫切的想要知晓一个答案，他女儿真正的死因。
住在河边的孩子没有哪个水性不好的，他的女儿李念英不可能平白无故掉入河中淹死。一定另有隐情，一定是的。抱着这个想法，他强撑着站起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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