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中，倒是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
顾南翼眼里只有笑意。
“难道你还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我不成？”顾南睿笑着直接把盒子打开了。
正是做的机关，一个东西猛然弹跳出来，还有声音传来。
音乐声响起，离得远一些的大臣们都被吓了一跳，这种新奇的玩意儿，令他们很是好奇，可率先升起的，还是忌惮与厌恶。
顾南睿倒是轻轻的捏了捏这种玩意，目光里带着微微的嘲讽。
“这是本宫在京城的铺子里发现的，见着有趣，这才想送给你。”顾南翼眉眼弯弯，笑的颇为从容。
好心的礼物并没有考验到顾南睿，倒是有些可惜。
这种稀罕的玩意儿就是坐在上面的惠文帝都不曾见过，只是他因为要保持着帝王的风度，并没有直接询问，不过是看了两眼。
“这种东西不过是看着精巧，其实……只要随便一捣鼓，便要坏了。”顾南睿将这东西拿到手中，只需要轻轻的摆弄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听到了细微的咔嚓声。
原本还好好的音乐盒顿时就不再发出声音了，分明是被人破坏掉了。
这利索干脆的手法，倒是让一众看着的大臣震惊了几分，心中，也在重新评估着这位皇子。
若真是个一无所用的废物，那他们自然就要坚定的拥立太子，可顾南睿如果能够给这个朝堂带来一些改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谁不知道太子的行事过于自私，只考虑了自己，全然不顾及别人。
朝堂里还不知有多少受了委屈，却是敢怒而不敢言的呢。
“看来，二弟虽一直在外面，却也是见多识广。”顾南翼虽然是在夸奖，可是眼神却没由来的给人一种阴沉感，分明是口不对心。
惠文帝眼看着他们兄弟二饶初次交锋以顾南睿的略胜一筹结束，唇角不由得勤着一点笑意。自然是有些满足的。
“正是因为在外面能够见到的东西才多呢，若一直只在一个地方，早晚就把自己的脑子闭塞了，父皇若是闲来无事，也该多出去走走，才能见到民生疾苦。”
顾南睿抬手行礼，看着倒是恭敬，可是那语气却分明是略写，叛逆的老惠文地址随便的笑了笑，自然不会轻易的接了这个话茬。
宴会上，倒是显出了其乐融融的假象，与惠文帝想要看到的倒是一模一样。
许多女子的目光冷不防的落到顾南睿的身上，那张俏脸上自然而然的便多了一抹红晕，只是看着他，像是有些娇羞，又不敢开口。
“歌舞宴会，众人早已看得疲惫了，不知今年皇后娘娘可准备了什么新意？”梁淑妃看着顾南睿的目光松散，几乎没有逗留到那些女子的身上，索性主动开口，眼神里也有微微的挑衅。
她本是孕育着二皇子的人，如今也该称为三皇子了。
三皇子顾南旻，如今不过刚刚十岁，正是稚嫩的时候，眼神里却已经涌动着点点野心。
出生于皇室的孩子，这一点便是最为可悲的。
除了尔虞我诈，筹谋算计，他们便没有活着的办法了，也只能够这么争着，才勉强活得下去。
“这些宫廷雅乐乃是众人练了许久的，况且，今日是为庆贺陛下能够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子才特地谱的新曲，梁淑妃耳朵愈发刁钻了。”
明皇后笑的轻柔大气，可是言语中却已经有了些许警告。
她到底是中宫皇后，若是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稍稍敲打警告一二，就算是皇帝也无法为自己的宠妃脱罪。
“娘娘教训的是，只是且看着二皇子仿佛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这才一时多嘴多心的多了两句，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娘娘责罚。”
梁淑妃好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可怜人，直接就要行礼请罪，态度很是恭敬。
被议论的顾南睿此刻倒是深深的盯着那些演奏的乐伎，一副投入其中的模样，眼神好像是在看着这场表演，又像是透过了这场表演，在看其他的东西。
本来想在借机挑拨两句的梁淑妃，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将心中那些念想压下去，来日方长，这些既都是千年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顾南睿千辛万苦的从偏远边陲之地一路回到京城，可不是为了坐在这里看一看京城的乐伎。
沈若菁一只手支着脑袋，手指懒洋洋的点拨着，目光中闪烁着点点欣赏，又像是有些好笑。
他对于这些东西向来是欣赏不来的，此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疲惫的状态倒是更加明显。
两饶席位离得很近，顾南睿立刻就投来了目光：“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出去走走，御花园的景致仿佛也是一绝，不知……沈将军可愿带王去看一看？”
他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半礼，瞧着倒是滑稽又可笑的，近几日在宫中学到的东西不知有多少，这会儿倒是都施展开来了。
“既然怀王殿下主动开口，臣自然没有不依的。”沈若菁对着惠文帝的方向遥遥地行了一个臣礼，便主动出去。
顾南睿也跟着学装模作样的行文里快步跟在沈若菁的身边，唇角还有点点笑意。
两人一同出去，这本该对唱的擂台，一下子少了人，气氛顿时就沉寂了下来。
皇后与梁淑妃只是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再主动引起战争。
闻着花草的清香气，沈若菁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假面给卸掉了一般，扯出了一点笑。
“果真是皇室，我不过来这里短短几日，便已经能够成为导火索了。”顾南睿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眼神却有着微微的苦涩，乍一看上去，倒是挺引人心疼的。
安康的话语骤然在沈若菁的耳边响起，她看着分明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顾南睿，想了想：“若是觉得规则逼仄，让你无法舒心，那就试着往前走，一步步的爬到最高处，自己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在这皇宫之中，能够制定规则的只有一人，他甚至能够主宰下苍生的性命。
顾南睿的眼神不由沉了沉，主动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希望我去做那些事情？”
“我若真有幸荣登高位，你是否还会在我的身边，始终真心的陪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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