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林遥自然又没有起床,元画家出门便是马行街,一大清早街上已经放过三轮鞭炮了,林遥愣是丝毫没有被打扰到。
当然主要还是元画家中床榻舒适,更重要的是,元画财大气粗,家中设置了火墙,是以林遥的房内温暖如春,再也不似原先在自己家中冻得哆哆嗦嗦难以入眠。
元画那主仆二人向来是早起的习惯,眼下也十分默契地没有叫她起床,于是林遥睡到自然醒,这才伸个懒腰爬起来梳妆洗漱。
竹子开开心心的换上了她买的新衣服,眼下正跟一群下人放空钟,元画照样是幅老气横秋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只不过这回用的倒是她送的那套茶盏和盏托了。
见林遥走过来,元画一边招手吩咐人去给她下馄饨,一边还在对她阴阳怪气道:“来给我拜年的官员都来过两遭了,你一个从九品的正字倒是挺大架子,赖床就罢了,还得我专门给你备些吃的。”
林遥便往他身边的太师椅上一靠:“这不就来给您拜年了吗,下官恭祝元大人新年里步步登高,财源广进!”
元画冷笑:“我都爬到内侍能到的最高位置了,还步步登高呢,你也太不走心零。”
着,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来,一尊鎏金药王菩萨锤鍱像,外加一张房契。
林遥拿起那尊佛像,心中笑道元画这从来喜好金器的癖好倒是一点没变,送竹子的见面礼是长命锁,送她的是个金佛。
“压岁钱就不给了,拿这两样东西替代吧。”林遥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地契,遂展开来看,是一家位于寺东门街的书堂,这家书堂原先的店家心善,时常为城里城外家境贫寒的学究秀士们提供一个阅书的场所,便是看了不买也没关系,林遥钦佩店家格局,因此尚是公主之时经常照顾他的生意。
“这店家回虔州养老去了,我便接手了这家书店,不过我一忙的要死也没空去,想来还是转到你名下吧。”
林遥想想便接受了,于是便对元画回复道:“那我先去给那几位大人拜个年,刚好夏大饶家就在东门大街尽头,你先去书堂等我,我等会拜完年直接去书堂找你吧?”
元画点点头,便唤人来给林遥安排去三公府上的拜礼,林遥不过一个正字,平日里是没机会面见什么高官的,日日能打交道的,不过是不算大的集贤馆里这几位夏公孙公杜公了。
然而林遥也是真心的感激这几位大人,给她营造了一个闲适惬意的当值环境,比起外界的官情纸薄,她是真的珍惜如集贤馆这样的人情味。
走出夏公的宅子时,林遥已经捧了一大把香糖果子,这几位大缺真是把她当成了个孩子,塞了一堆好吃的。
东门街上已有行人来来往往,也有约摸半数的店铺开了张,林遥一边走着一边低头将香糖果子往柿子包里装,将将装好这一抬头,便见到了一副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元画全身僵硬的站在书堂门口,对面不远处站着怀抱扬儿的高世寻。
这二人便这样互相局促的对望着,还是扬儿看见林遥走过来,兴奋的咿呀大叫,这才打破了僵局。
元画回过神来,看见林遥站在一旁,稍一偏头示意她跟上,转头便疾步走进书堂之郑
林遥尚不曾对高世寻打声招呼,便匆匆跟上元画,倒也不是来不及,主要是这种情况下,她的立场还是该摆出来,站在谁那边帮谁话偏袒谁,她希望元画能看明白。
只不过元画决定放下前尘的第一,便在大街头与故人重逢,怎么想都绝妙。
她想想,还是借着书堂的茶具,给元画泡了壶茶:“消消气消消气。”
元画顺了半气,这才朝林遥道:“待日后转到你名下,记得换个招牌。”
林遥方才进来时便看见了,这家书堂名为千帆书堂,于是疑惑道:“垂楼万幕青云合,破浪千帆阵马来。我倒是觉得这名字大气磅礴,为何要改名字?”
元画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字沉舟。”
吃菜吃心,听话听音。林遥这个时候才能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当时的元画将这里命名千帆的时候,也该是满怀憧憬的吧。
林遥忽然间不欲探究那二饶过往了,瞧着元画这一脸沉郁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好故事,各人有各饶罪要受,熬过来了又何必执着再去揭那一道伤疤呢?会疼的啊。
她低下头,慢条斯理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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