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看向他，不客气的戳穿他，“你有得选吗？”
“当然，除非你想一辈子当瘸子。”
闻言，墨少卿沉默不语的垂下头，看向怀中待宰的野鸡。
其实他的命运跟这只鸡一样，生死早就由不得他。
就像悦的那样，他已没得选。
与其成为一辈子的瘸子，还不如赌一把。
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好，我给你治，”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悦，斩钉截铁的，“但如果你想让我做伤害我兄长，或者出卖他的事，我宁愿一辈子成为瘸子。”
墨少卿眼中的坚定，让悦动容。
怪不得墨玉寒会因为墨少卿和黎氏的死而黑化，他们不止是墨玉寒的骨肉至亲，还是墨玉寒身处泥沼时的救赎。
因为这道光，墨玉寒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一直坚守本心。
她看着他，认真的道，“放心吧，不会的。”
完，悦站起身朝远处走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再去找些野菜。”
“我……”
墨少卿刚想她跟着一起，却被悦毫不留情的果断拒绝。
“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去给我添乱。”
……墨少卿，他怎么就添乱。
他不是还给她抓到野鸡了吗？
悦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疑的直奔山林走去。
她来到一处了无人烟的地方，确定墨少卿没有跟上来。
闪身进入空间，看着田野里金灿灿的谷子，计上心头的她，脱下外套，将谷子割了用衣服包着。
又扯了些蔬菜跟着一起。
做好伪装，她走出空间，朝着墨少卿方向走去。
墨少卿用野草扭成绳，将野鸡捆好提在手里。
见她神神秘秘的走回来，怀里还用衣服包裹着一团东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找到些什么？”
不知为何，在答应让悦给自己治腿之后，他面对悦也没那么多恨意。
悦怕突然拿出来会吓到他，直接道，“好东西，回去再，”话间，连着衣服一起硬塞进背箩里。
转身看到墨少卿手里提着的鸡，回想起那日齐颂等人来抢食物的经历。
她开口朝墨少卿问道，“野鸡，你确定要这么招摇撞市的提着。”
经悦的提醒，墨少卿看着手里的野鸡，知道悦的担心，“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将它杀死放在背箩里，然后用野菜盖住，”悦提议道。
“好，”墨少卿应了一声，动作极快的伸手拧断野鸡的脖子。
两人准备好一切，便背着他们‘辛苦’找来的东西满载而归。
因为这次悦跑得比较远，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色也变得朦胧。
临近九月，月亮出来的也比较早。
在月光的照射下，两人远远的就看到守在村口处等着他们的黎氏。
见到两人一同归来，黎氏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她快步走向自家儿子，“少卿。”
墨少卿朝她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话的时机。
黎氏这才转过身，神情局促的看向悦。
悦知道她害怕自己，不习惯面对自己。
对此她没有过多的强求。
面对一个长期伤害自己的人，又怎么能做到轻易原谅。
若是黎氏这么快就接受她，反而会让她害怕。
对上黎氏的视线，悦淡淡的了句，“我们回去吧。”
三个人破老荒的一起走回家。
走进家门，墨少卿迫不及待的关上院子的门，满脸掩饰不住惊喜的开口道，“母亲，我们在山林里抓到一只野鸡。”
“真的吗？”黎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墨少卿激动的点零头，“真的，我们今晚可以有肉吃了。”
就在两人话间，悦已将背箩放下，从背箩里将她用衣服包裹着的谷子抱了出来。
而墨少卿也在此时来到她身边，神情激动的从背箩深处将野鸡提了出来。
看着两人一副安耐不住喜悦的模样，悦似乎也被他们这样简单的快乐所吸引。
忍不住开口打断，“等等。”
听见悦突然出声，黎氏身体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墨少卿则以为悦想要独吞这只野鸡，下意识的将野鸡藏于身后。
悦有些无语。
连忙将搂在怀里的衣服掀开，露出包裹在衣服里的谷子。
二人见到谷子瞬间，神情惊愕的瞪大眼。
“这是？”
墨少卿忍不住开口问道。
“谷子，”悦耐心道，“这是我在山坡后面的水塘里找到的，等明日我们将谷子打磨出来，我们就有饭吃了。”
有饭吃！！
这恐怕是黎氏和墨少卿这一年来，听过最动听的话。
他们已经许久未吃过米饭了。
看着两人由满脸的错愕，到感动，缅怀，最后转为欣喜若狂。
悦心里莫名的难受，这两人原本应该是多么骄傲的存在，却被生活磨灭。
知道二人不喜欢自己，她识趣的没去打扰。
悦将谷子放在屋檐下堆好，拿着衣服返回自己的房间。
待黎氏母子两回过神，眼前早已失去了悦的身影。
黎氏望着悦的屋子，久久未回神。
墨少卿看了她一眼，直接开口对黎氏，“母亲，我们准备做吃的吧。”
“哎。”
有了野鸡的加餐，搭配着之前没吃完的野菜，墨家三人加上悦，破老荒的吃了顿有肉的饱饭。
夜晚；
墨少卿躺在床上，回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悦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在想到悦给他治腿的事。
忍不住开口对帘子后面的黎氏道，“母亲，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黎氏听到儿子的话，连忙出声制止，“别，要是被神明听见，将现在这个人收回去，那我们又要过回过去以往那般不见日的日子。”
这话若是换做平日，墨少卿定会黎氏迷信。
但现在他却没有，因为他也怕。
怕现在这平静的日子是场梦，梦醒了他们还在泥沼里挣扎。
虽然这样的‘好’日子才没几，但他也不想在回到以往那般心翼翼的日子。
躺在床上听着两人话的墨玉寒，在听完母亲和墨少卿的话后，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眸里，泛出一抹寒光。
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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