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很听我的话,又坐下来了。
陪着我喝酒,她的杏仁眸子一直泪汪汪的。
除非我,青梅竹马可以结婚,花才会开心,可我不敢出来。
我痛恨自己不够勇敢,不敢和心智像孩子的花初夏领证。
我痛恨自己自作多情,心里一直思念哈尔冰刘雪辰。
“花,你吃酱牛肉;花,你吃油炸带鱼。”
“我想吃饺子。”
花初夏嘴巴微翘,水润的眸子看向了我的母亲。
“我去煮饺子,桂英,你也来帮忙。”
王桂英随同我老妈走出了餐厅。
我能想到,在厨房里,我的母亲会给花的母亲上一课。
我父母,绝不会嫌弃花这样的儿媳妇。
而王桂英出了青梅竹马结婚生孩没皮眼的谎言,是在为我考虑。
在她看来,我不可能爱上心智像个孩子的花初夏。
“好多饺子都是我包的,我愿意让你吃到我包的饺子。”
花初夏很骄傲的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她。
“花是个大美人。”
花初夏容貌惊艳,我必须赞美她。
“对啊,我就是大美人,坡就了,花是大源县最好看的女孩,坡还,花适合给武松当老婆。”
花初夏提到的坡,名字叫陈海坡,是我的发。
时候,陈海坡家也住在南郊砖瓦房。
我和坡打宝,花就站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我赢来的宝。
我和坡滚铁环,花就在身后追逐。如果花摔倒了,我会返回去,把她扶起来,帮她拍打身上的土尘。
如果花和女孩们跳皮筋,我也会站在一旁看着。花流汗了,我会带她去买冰棍儿。
花从清贫,兜里没有零花钱。
陈海坡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后去职教高中混了三年,然后就步入了社会,帮着家里经营县城的煤栈。
陈海坡爱玩,KtV,酒吧,牌局都喜欢。
此刻。
我沉默了,花初夏忧郁了。
“坡是不是没看过那个电视剧,他不知道青梅竹马结婚生了孩没皮眼?”
“也许坡没看过那个电视剧,坡不喜欢看电视,他喜欢玩电脑。”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来电就是陈海坡。
“坡,我到家了,正吃饭呢。”
“真不够意思,都回大源了,也不告诉我,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都不知道你今回来。等我,马上到。”
陈海坡要来了,我心里慌了。
花初夏嘴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等坡来了,我要当面问他。”
我不知道自己该点什么,只能微笑点头。
“我去看看饺子好了吗?”我的父亲微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餐厅里就剩了我和花初夏两个人。
“我喜欢跑跑卡丁车,我会飘移!”
花初夏甜美的笑着,又开始炫耀自己会飘移。
“我也会。”
我轻轻拧了她的鼻子。
“就知道你也会,你是武松,你是大学生。大学教授肯定告诉过你,跑跑卡丁车怎么飘移。”
在花初夏纯真的内心世界,大学教授玩跑跑卡丁车都是高手。
“饺子来喽。”
大人们端着饺子走了进来。
“韭菜鸡蛋的,牛肉大葱的,三鲜的。”
我的父亲兴高采烈介绍饺子,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眶有点泛红,在厨房里肯定流泪了。
我的父亲白手起家,当过倒爷,开过矿,后来有了茶庄和两家超剩
很坚强,流血不流泪。
但是,纯真的花,可以让我的父亲流泪。
“武松你看,这个形状的饺子就是我包的,我一边包饺子,一边在心里,武松,你要一路平安,武松,你快点到家。”
“尝尝花包的饺子。”
我忍着不流泪,可我能想到自己的微笑很不自然,“花包的饺子真好吃。”
陈海坡来了。
从煤栈到南郊这边也就三公里,他骑着摩托过来的。
陈海坡个头与我相当,看起来比我更壮,但他的力气没我大,如果打架,三个他也打不过一个我。
他的左臂有蛇形状的刺青,脖子上有金链子,看起来一身的匪气,但这却是一个很仗义,很有原则的年轻人。
不怕事,但从不主动欺负人。
陈海坡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夹菜吃。
从他的表情看,他应该接到了王桂英的电话。
我给陈海坡倒酒,笑着道:“最近玩牌了吗,战绩怎么样?”
“炸金花和推牌九,哥们都赢了,牌运极好。”
陈海坡不会千术,输赢全靠运气。
他知道外号叫大迷糊的老混子,但他似乎就没动过学千术的念头。
我也从没有对他过,我练就了非常顶级的千术。
我不担心他知道我的秘密,但我担心会勾起他不该有的幻想,进而将他引入歧途。
因为,千术从来都不是正途,蓝道也从来不是正道。
碰了杯,我和陈海坡大口喝酒,聊炸金花和推牌九,聊大源发生的事。
我的父母只管安静听着,他们更能接受游戏人间的心态。
王桂英意见不,愠声道:“年轻人学点什么不好,赌钱能有什么前途?坡,你游手好闲也就算了,你可不能把武松给带坏了。”
“王姨,看你的,武松还用我带坏他吗,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可比我会玩多了。”
陈海坡歪嘴笑着,“如果推牌九他坐庄,肯定比我赢的多。最近几次玩牌,我一共赢了不到二十万。如果武松坐庄,能赢五十万。”
大源县推牌九的规矩,谁来坐庄可以提前约定。
可以轮庄,比如商量好一人推两方。
如果一个茸垫很厚,坐庄又上瘾,就可以一直让他坐庄。
如果让我一直坐庄,凭借高超的千术,我想赢多少,想让谁倾家荡产,全看心情。
我最想让沙良倾家荡产,可这难度太高了。
但我一定会报复沙良,如果不是沙良开车太瞎,太疯狂,花志铭就不会死,冰雪聪明的高二女孩花初夏,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不要聊赌钱了,好害怕。如果赌钱输掉了房子,就只能睡在街上了。”花初夏气呼呼着。
我和陈海坡都闭嘴了。
“坡,问你个事,你不能骗我。”
“花,你想……,想问我什么?”
陈海坡吞吐而生硬,已经是慌了。
有个人比陈海坡更慌乱,那就是花的母亲王桂英。
“你过,花最适合给武松当老婆,可我妈,青梅竹马的女孩和男孩结婚了,生孩没皮眼。坡,你和我妈谁在撒谎?”
“花,我来回答你,是你的妈妈在撒谎。花,你可以和武松结婚,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将来生出来的宝宝很健康。”
陈海坡的回答非常认真。
花初夏惊呆了,杏仁眸子有好奇也有欣喜。
王桂英满脸阴沉,冷声道:“花,你别听坡的,他没文化,就知道瞎!”
“王姨,做人要讲科学,不能只考虑人情世故。花都这个样子了,你骗她,不心疼吗?”
陈海坡懊恼的看着王桂英。
“我是花的妈妈,你我心疼吗?”
“王姨,你很不容易。”
陈海坡低垂着头吃菜,不什么了。
“哼,我知道啦。”
花初夏仿佛觉悟了,笑盈盈的站起来,蹦跳着离开了餐厅。
我们的目光,都在追随着花初夏的身影。
“你个兔崽子!”
王桂英用力拍了陈海坡的脑袋,“电话白给你打了,我怎么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高尚,如果花一直纠缠武松,以后武松怎么办?”
“武松怎么办,跟我没关系,我跟他是发,但我又不是他爹。”
陈海坡又挨揍了,我爸妈一起拍他的脑袋。
我老妈赵霞怒声道:“坡,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推牌九赢零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爸让你去物价局上班,你怎么不去?”
“如果我去了物价局,物价不是更高了吗?”
陈海坡讪笑着,“我就不喜欢去科局上班,我这德行去了以后容易被举报,容易被批评。再了,我可是能当大老板的人。我家的煤栈占地二三十亩,带地泵。每那么多重卡进去称重,给轮胎降温。将来,我还要开矿呢,铁矿和铜矿,金矿和钼矿。”
“坡,你就别开矿了,你最多就是个矿工。你不要一直折腾,你爸妈就省心了,反正你家里的钱,足够你花一辈子。前提是,你别一直赌钱。”我老妈无奈的着。
陈海坡的父亲陈冬至,和我爸是铁哥们。如果花初夏的父亲花志铭还活着,都能玩到一起。
花志铭务农,但没人嫌弃他,可惜的是,人已经被那场车祸带走了。
陈海坡的母亲张秀琴,和我妈是好姐们,经常一起打麻将,输赢千元左右。
如果花初夏的母亲王桂英上场打麻将,那么输赢一般不会超过50元。
打多大的,王桂英了算。
此时。
陈海坡道:“王姨,如果我聊沙良,你心里会难受吗?”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难受。花的爸走了,花那个样子。可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当初又给过10万元赔偿,事情处理过了。”
王桂英满脸哀伤,“如果不是为了花,我就连活着的信念都没有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福吗,可我的幸福在哪里?车祸现场惨不忍睹,我就难受……”
“王姨,你这么难受,就更不能欺骗花了。”
陈海坡在对王桂英话,可他却瞟了我一眼。
我很痛苦,我很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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