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轩皱着眉头,“我也觉得这件事十分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谢氏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当时楚姐姐的尸体不是……”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她不好多。
楚明轩道:“当时停灵了七日,还是我看着下葬的。”当时他眼睁睁看着大妹的尸体入了棺材,又填了土的,怎么会出错呢?
俩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极了。
“要不,去坟地看一眼?”谢氏心翼翼的提议道。
楚明轩犹疑不定,“这……”
“那坟地有人看守吗?”谢氏又道。
“没樱”
“在哪儿?”
“在西郊城边。”
俩人沉默了几息,谢氏又道:“要不明妾身随您一道去看看?”第二楚明轩休沐,正好有时间过去。
楚明轩犹豫了片刻,“怎么看?难不成要掘坟?”
谢氏了声“你这个榆木脑袋,”又道:“若是楚姐姐真的死而复生了,那坟头肯定有动过的痕迹,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如此。”
楚明轩想了想,“也有道理。”
谢氏又道:“明日出门,若是娘问起,便今日楚姐姐托梦来,是想家了,我们一同去给她烧些纸钱。”
“好。”
翌日一早,俩人给王氏请了安,王氏听楚月托梦来,很是惊喜,细细的问谢氏她梦中楚月了些什么,谢氏只好编了些好话跟王氏,完便同楚明轩一道,直奔京城西郊而去。
到了坟地,俩人先是烧了纸钱,随后便围着那坟地仔仔细细的转了好几圈,那坟地四周绿草青青,泥土夯实,一点儿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俩人心下生疑,回了楚府。
甫一回府,楚明轩便遣了厮去谢府,问谢世子醒了没有,若醒了就请他晚上到醉仙居一聚,谁知厮回来却谢世子醒了,已经回国子监了。
楚明轩换好衣服,同谢氏交待了几句,匆匆地回了国子监,待回到国子监,他又扑了个空,谢临竟然没回国子监,他思索一番,遣亟靖王府问了一句,谢临果然去了靖王府。
楚明轩只好按捺住心底的重重疑虑,将此事放一放,待到下回见到谢世子再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谢临人并不在靖王府,而是住进了赵衍在楚府后面的别院,比起靖王府来,这里是一处难得的清净之地。
他坐在别院里的石凳子上,像一尊雕塑,王五立在旁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了口,“世子爷,马上就到二十日了。”
谢临眸光黯了黯,“快些过年才好。”
又过了几日,十月二十日,安阳公主和亲的日子到了。
当日一早,从皇宫中浩浩汤汤的走出一支和亲的队伍,安阳公主一袭红衣端坐在马车中,喜帕遮了她的脸,精致的妆容下,她的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她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贺礼盒子,她将那盒子抓得紧紧的,半刻都不曾松开。
此去蒙古国,因为送亲车队走得慢,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蒙古国国都,赵宁坐在太极殿,听安公公前来报车队已经出发了,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谢临坐在别院的花园里,他一夜未睡,憔悴极了,此刻听到皇宫方向传出的喧哗声,他往那边望了望,一脸的冷漠肃然。
王五周六在他身后立着,王五数次想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末了总算憋出一句,“世子爷,要不的陪您去街上看看?”
谢临没话,他脸色蜡黄、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跟街上的乞丐相比也不遑多让。
王五壮着胆子道:“世子爷,您别这样啊,您看看您,这不过一个月,您便瘦下了一大圈儿,这日子久了该怎么办才好?”
谢临还是不话。
王五重重叹了口气,“世子爷,的知道您同安阳公主心心相印,可皇上的圣旨不可违啊,的劝您就别多想了,林子这么大,失去了一朵花,不还有这么多花吗?”
周六望了眼王五,心想他的胆子真是大,这样的话都敢。
谢临却冷冷的道:“谁告诉你她同我心心相印的?”
王五愣了,谁告诉?这还用告诉?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看了眼周六,周六一脸的茫然。
谢临回身直直的看着他,“啊。”
王五愣了,他数年前便发现聊事,怎么,大家都不知道么?他喉结动了动,勉强道:“世子爷,那时在大昭明寺,您同安阳公主一道去挂那同心绳,那绳上写的难道不是您二位的名讳吗?”
谢临冷哼一声,“谁告诉你那上面写的是我跟她的名讳?”
王五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上面不是您同安阳公主的名讳,那是谁?”
谢临咬着后槽牙,恨恨道:“便是那蒙古国三皇子同她。”
王五愣了,他皱起了眉头,随后眼睛转了几转,“不可能吧,谁跟您的?”
谢临睇了他一眼。
王五吞了口口水,“不是,世子爷,的只是有些好奇,的一般不会看走眼的,这话莫不是安阳公主同您的?您上回进宫她是这么跟您的?”
谢临深深吸了口气,“不然你觉得会是谁的。”
王五不话了,他思考了半晌,随后笃定的道:“世子爷,她在骗您。”
“你什么?”
“的她在骗您。”王五十分肯定的道。
一丝莫名的希望在谢临心中升腾起来,他看向王五,“你怎么知道?”
“世子爷,的不知道安阳公主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真话,但的敢肯定,她这话一定是假的,那绳上写的肯定是您二位的名讳。倘若您不信,的便陪您一道去大昭明寺找那条同心绳,您看看便知。”
谢临看着王五,王五也看着谢临。
谢临从凳上一跃而起,“去大昭明寺。”
和亲的队伍已经走了七八,这来到了大梁跟蒙古国交界的苏尼特鄂托克,这是大梁北边的一座城,美丽而宁静,送亲的队伍进了驿站,他们将在这里稍作休息,明日一早便将去到两国交界的界碑,届时会有蒙古国可汗派的人在那边迎接。
安阳公主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身边跟着一个嬷嬷并两个侍女,是服侍她实则一直在监视她,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在乎她们究竟是监视还是服侍了。
她随意的脱下凤冠霞帔放在一旁,随后又开始脱嫁衣,那嬷嬷和两个侍女见状也没有上来帮一帮的意思,兀自在一旁着话。
安阳公主脱了外衣,自己打了盆水,将脸洗了,随后便合衣躺到了床上,那嬷嬷见她躺下了,叮嘱那两名侍女晚上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了幺蛾子,随后便出去了。
安阳公主背着身子在床上躺着,她怀里抱着那个贺礼盒子,眼泪悄悄的滑下来。
待明日到了蒙古国,她同大梁便再没有一点关系了,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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