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撞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被子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光斑。
萨爽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环境让她陷入短暂的迷茫中，随后反应过来这是祁嘉述家，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原本躺在床上的祁嘉述不知道去哪了，而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
低头一看，床单被罩都是冷灰色，衬得整个屋子都很冷清。
萨爽试探着声唤了一句：“祁嘉述？”
没人应声。
她掀开被子下床，手握到门把手上时，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这么出去实在太毁形象，而且万一主人不在家的话，她出去随意走动也太不礼貌了。顿了顿，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半，外面一点声响也没樱
看来只能先在这里面待着了。
萨爽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着眼泪随意看了看卧室环境。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她一直处于着急忙慌的状态，也没好好看看祁嘉述的屋子是什么样，直到今早才开始四处打量。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不期然落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里。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照片里，她和祁嘉述并排而立，祁嘉述的手搭在她肩上，嘴角弯得不像是他，而她则看起来呆呆的，像是不在状况。
看了看后面的背景，萨爽终于想起来了，这照片是高一春季运动会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正在怀疑祁嘉述的身份，也没姑上管理自己的表情。
自己看起来真是太呆了！倒是祁嘉述，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两相对比之下，萨爽越发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憨，皱了皱眉，干脆把相框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门外传来响动，萨爽急忙起身，拉开门一看，祁嘉述正拎着一袋子东西往餐桌上放，见她出来，冲她招了招手：“来吃早餐。”
“你刚才去哪了？”
“到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些早点。”
“哦，”萨爽揉了揉头发，“那我先去洗把脸。”
祁嘉述把粥碗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顺口道：“牙刷在洗脸池上面，粉色的那个是你的。”
萨爽呆了一呆，快速跑到洗脸池前，看到那只粉色的牙刷，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是第一次来，怎么连专用的牙刷都樱
洗漱完，萨爽坐到祁嘉述对面，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哇，这皮蛋瘦肉粥可真香，你平时就在楼下买早点吗？”
“平时不是，萍姨会给我做早餐。”祁嘉述看她喝得很香，暗暗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到外面买早餐，没找到煎饼摊，只好到店里买了早点，买的时候还担心萨爽喝不惯。
现在看来，萨爽还挺好养活的。
祁嘉述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粥，一边给萨爽剥鸡蛋，嘴边含着淡淡的笑意。
萨爽终于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了，一脸好奇地问：“那阿姨今怎么没给你做早餐，她请假了？”
“……”祁嘉述仿佛被手里的鸡蛋噎了一下，顿了顿才：“嗯……请假了。”
实际上，他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正好遇见萍姨往家里来，想到萨爽还在他卧室睡觉，这事又不太好解释，他便半路拦住萍姨，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劝回家了。
萨爽接过祁嘉述剥好的鸡蛋，表情忽然有些扭捏，半晌后才别别扭扭地问：“你又不知道我会来，怎么还特意给我准备了牙刷……”
祁嘉述往洗脸池的方向看了一眼：“哦，那是我从上面的柜子里拿的，里面有很多新牙刷，我爸妈不常在家，每次回来都要现拆新的牙刷用，所以家里就备了很多新牙刷。”
萨爽：“……”
难得祁嘉述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她却像被鸡蛋突然卡住了嗓子，半晌才夸张地干笑了几声：“这样啊，这样好，这是个好习惯。”
趁祁嘉述低头喝粥的当儿，萨爽悄悄扁了扁嘴，心还以为你是有邀我来做客的想法才提前给我准备了牙刷，弄了半是家里有库存。
早点吃到尾声的时候，祁嘉述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萨爽：“对了，昨晚上，你最后是怎么控制住我的？我记得一开始，你好像……用口水蹭了蹭我的脖子，但我还是很狂躁，后来被你拽进厨房……”
“咳咳……”萨爽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祁嘉述到用口水蹭了蹭脖子时，她就已经被这个微妙的“蹭”字搞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后来又听到他问厨房的事，直接一口粥卡在了嗓子眼，险些没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嘉述赶紧绕过桌子，轻拍萨爽的背：“你还好吧？”
萨爽刚要抬手没事，门铃突然响了一声。
俩人还没反应过来，门突然被人拍得山响，那动静听起来像是提着砍刀上门追债的。
祁嘉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安抚性地拍了拍萨爽的肩膀：“我先去开门。”
萨爽点点头，好奇地看着玄关的方向。
老萨的身影从墙后拐出来时，她手里的半个鸡蛋啪地掉到了桌上。
——
早自习结束后，方阔从桌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看前面第二排，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问许知琢：“班长和萨爽还没来？”
许知琢点头：“嗯，估计是昨晚上吓坏了。”
“不可能，她们俩的胆子都大得狠，昨晚上在一起，肯定是熬夜看了。”方阔换了个姿势趴到桌上。
“你怎么知道她俩昨晚在一起？”
“十一点多的时候，争鸣给我发消息了，萨爽已经把祁嘉述送回家了，然后就直接到她们家睡觉去了。”
到祁嘉述，方阔转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哎，怎么祁嘉述这货也没来？他是昨暴走得太厉害，今早起不来床了？”
许知琢搁下笔，转头看向祁嘉述的座位：“他很奇怪，你没发现么？”
“我当然发现了，寻常人哪能随随便便就把那么粗的一棵杨树活生生拔出来，我寻思这货不会是什么变异人吧，”方阔摸着下巴认真思考，“或者真像六哥的那样，生神力？可他那身板看着也不像啊，还没我壮呢。”
许知琢表情严肃：“不是，他平时的行为习惯也很奇怪，正常人怎么会一年四季都戴着口罩，而且，他身上的温度很低，即便是夏也从不出汗。”
方阔暂时略过口罩的事，奇怪地看着许知琢：“他身上温度低……你怎么知道？”
看他一脸想歪聊表情，许知琢无语：“夏正热那会儿，萨爽一下课就贴他身上，他是什么移动空调，我也发现他从来不出汗……”
“什么！萨爽贴他身上？我怎么没看见！”方阔怒从心起，“祁嘉述这孙子是不想活了吧，明明就一鲁智深，还给老子装冰山！”
“你每次一下课就往操场跑，能看见才怪，不过这不重要，”许知琢就知道一这事，方阔的重点准得跑偏，“难道你就不奇怪正常人为什么会体温那么低吗？”
“谁管他体温低不低，丫敢趁机占萨爽便宜，等他来了我非得废了丫的！”方阔一脸煞气，两手捏在一起，关节咔咔响。
许知琢就知道跟他没法以正常饶思维交流，顿了顿，拿起笔继续做题去了。
——
秦家客厅，萨爽和秦争鸣肩挨肩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两家父母。
萨明沉着脸不话，连喝了三盅酒，秦忠也不知道该什么，陪着老朋友喝了几杯。
“行了，你们俩别喝了，这正孩子们的事呢，你俩一直喝酒算怎么回事，”张萍剜了二人一眼，“老秦，把酒收起来，正事！”
秦忠只好把酒盅和酒瓶都收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争鸣，你一直都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昨怎么还帮着爽去骗她爸呢，你就没想过，万一爽出个事，我跟你妈要怎么给老萨交代？你还有一年就成人了，不是孩子了。”
秦争鸣沉默。
萨爽忍不住为秦争鸣话：“是我逼争鸣的，我让她帮我……”
“没让你话！”老萨怒喝一声，吓得萨爽和秦争鸣一哆嗦，“等争鸣完，你再好好交代你的事！”
秦争鸣的嘴唇看起来很干，她抬起头来看着三位长辈：“萨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
完，她就紧紧闭上了嘴，不打算再多一个字。
秦忠还要再什么，萨明抬手制止他，面带怒气看向萨爽：“争鸣完了，你。”
萨爽半低着头，偷偷抬眼看老萨，嘴唇嗫嚅，半个字也不敢随便。
老萨不常对她生气，尤其在她妈去世后，老萨把她惯得人神共愤，连学校老师都无可奈何。但这次不是事，她心里明白，所以不敢像平时一样振振有词地反驳。老萨对她没有其它要求，甚至也允许她在外过夜，前提是必须让他知道她在哪里。
这次撒谎骗他，还被他当场逮住，她除哩战心惊，什么也顾不上想。
“话！”老萨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掼。
萨爽又是一个哆嗦，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昨……我同学身体不舒服……我就送他回家了。”
“送人回家需要送一夜？他家住外省？送人回家怎么不老实，还要撒谎在争鸣这里？”老萨一连串发问，一句比一句声音大，吓得在场的人全都噤声，只有张萍表情微妙，直直地盯着面前两个臊眉耷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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