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拱手，“独孤皇朝的统治一方面在于武力，另一方面在于地君亲师的纲常。”
“而科技世界的根本不在于地君亲师，而在于数学，一切都建立在数学之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计算出来的，都有一个准确值，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如果一个工程的数值错了，那么一切都得重来，不是数值错了，还可以将就着上。”
“就如修造宫殿，老师傅会大致要多少木料，但具体还需要边干边看。”
“老师傅会，挑大梁的柱子大致要多粗，要多少根，但他不清楚为什么。”
“但科学会计算出来，房顶的总重量，以及撑起这个重量需要多少根柱子去承担这个压力。”
“柱子的粗细与数量，还与柱子的质地有关。”
“木头柱子是一回事，石柱子又是一回事，打造的钢铁柱子又是另一回事。”
“三种方案，不能混淆，每一个都只能使用方案中的材料。”
“数学没有中庸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也不可能模棱两可的和稀泥。”
“如果引进科技，就必须引进数学。”
“而数学，会破坏地君亲师的纲常。”
“因为数学会从根本上推翻神灵，把一切物质化。”
“也就是，是各种气体在引力与重力的作用下，形成的一个大气层。”
“而地是以硅元素为主的一个巨大的矿物质体，是在重力的作用下，经过无数年的堆积而成。”
“然后是人，人体其实主要是水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是金子造的。”
“陛下您想，真要那样，百姓会供应君王吗？”
“朝廷怎么运转？靠武力镇压？朝廷有哪个实力吗？”
“科技那边的百姓，个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被火器压制得死死的。”
“但我们这边不一样，世家帮派不知道藏了多少先宗师，更不知道有多少先大宗师在外面。”
“他们遵从于朝廷，固然是朝廷武力强大，但也是遵从于地君亲师。”
“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当不了皇帝，那么向皇帝俯首称臣，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如果地君亲师的纲常被破坏了，他们肯定不会再对皇帝俯首称臣，他们会想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体系。”
皇帝揉脑门，真的很头痛。
山崎继续，“陛下，科技化就是工业化，工业化有一个问题首当其冲，就是工业垃圾。”
“朝廷的垃圾就是木头，布匹等，都是然物品，烧起来就跟木材一样。”
“但工业垃圾，很多是有毒的，那个词怎么的，噢，是污染环境，污染周边的一牵”
“陛下，如果您只是一时之意想看看科技世界是怎么样的，子劝您还是放弃吧。”
“科技世界对百姓并不友好，想也知道，机器代替人，人只能去给人服务。”
“农民都没了，就剩下地主了，农民进城盖高楼大厦，然后住在里面，一到晚的为别人服务，看人脸色过活。”
“这生活很幸福吗？远不如在乡村，拥有十亩地的农户过得舒坦吧？”
“也只有富裕的人，一直被服务的人，才会觉得科技会给人带来幸福。”
“实际上，科技只是给一撮人带来幸福，对大多数人来，他们都变成了科技的奴仆。”
“他们一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和工作，只是偶尔享受到了，科技带来的便利而已。”
“这些高楼大厦，其实就是一个个外表美貌的牢笼，至少子更喜欢住地面。”
“当然，偶尔上去看看风景，那肯定是不错的享受。”
“在上面坐着，也肯定能感受到地位的变化。”
“但长住在里面，还是算了吧。”
“陛下要是实在想试试高楼大厦，就让人造一个。”
“不过子认为，百姓不会赞扬您把朝廷的科技水平提高了，百姓只会您又折腾了，劳民伤财。”
皇帝摇头，“朕其实是想造船，出海寻找松柏堂。”
“陛下，没有找到松柏堂，不怪船，怪找的人。”
“他们确实尽力了。”
“那子就没什么好的了，松柏堂如今致力于科技，陛下不如放一放，看看他们将来会如何。”
“唔，这主意不错。”
“那陛下还有其它事情吗？没事我就走了。”
“有，你子别跑，朕想让你去工部，试着造些科技物品。”
“陛下真会指派人。”
“你这是跟朕要好处？”
“您至少给子个工部的官儿吧？工部主官是三品，给子一个五品侍郎，让子调派人手。”
“可以。”
“工钱由子垫付，将来卖的产品给子一成利就校”
“你真敢要。”
“要不您换个人，看看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才能有成效，一成算少的了。”
“行，先做出来看看。”
“另外，我要您那温泉行宫。”
“温泉地？”
“您可以放心，我不破坏温泉，就是在那旁边开工，不过工匠们会住在里面，这样省得再造房子住了，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行，准了，不过朕很好奇，你需要多久？”
“新年宴会上，应该就能用到电灯。”
“这么快？你确定是当下的这个新年宴会？”
“确定，您可以调两个文书吏，把我怎么做的都记录下来。”
“好，朕等着看电灯，来人，朕要拟旨。”
……
山崎带着圣旨回到清心苑吃饭，把圣旨给诸人传看。
婉仪郡主完全不懂，也就没什么。
宁妃娘娘好奇，“你真会造？”
“确实会，一看就会了。”
“好吧，本宫等着看电灯。”
“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看你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突然觉得科技没那么神秘了。”
“科技本来就不神秘，科技其实是格物，以及对事物进行一系列定义之后，剩下的就不断深入挖掘。”
“定义？”
“对，就是在数学的基础上，人为定一个概念去诠释这个数，比如度量衡尺，就是人为定义的，而科学就是由度量衡之上，发现了无数的事物，并加以定义。”
“嗯，”宁妃娘娘皱眉思索，随后摇头，“好吧，你让本宫回忆学堂的经历了。”
山崎失笑，“那就不了，娘娘等着看就是。”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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