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堡有穆家堡的规矩，杨凡入乡随俗，在堡前落鸟并收起雀分身以示敬意，然后向守卫递上了大阁主的介绍信。
介绍信用异域文书写，炼气境的守卫接到信后懒洋洋回堡通禀。
杨凡只能在门口枯等。
近距离感应下，堡内强大的气息如林如海。
他之前去过西部军团，哪怕和多家冒险团联手，硬实力比起穆家堡仍要差上不少。
这时数不清的脑袋从城墙上冒出来，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就是能力抗完简四人联手的下界骄杨凡？”
“看着也就一般般嘛，完简他们太废物了！”
“听是像那名女子一样，过来借用道镜的？”
“他和那个女孩子可不一样。好像是走了周尊的关系，可以不限时长地观道呢。”
“不限时长？呵呵，他们这些未开化的下界土人只是在浪费道境的能量罢了。”
周尊的就是大阁主周得胜。在上界，灵境级高手又称尊者。哪怕上界之人看不起下界出身，但对实力还是充满敬畏的！
围观者越来越多。
杨凡按刀闭目养神，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
可能是对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可能是表达对他击退完简四饶不满，给出的下马威。
当然，也可能是上界的高傲使然。
再是下界骄，人家也没放在眼里，该等还是要等。
“你可以进去了！”守卫归来，依旧是懒洋洋的语气。
见大门打开，杨凡拱了拱手，徐步而入。
堡内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乍看上去很像是在夹道欢迎。
不过围观人群的视线实在算不上友善，非要形容一下大概就像人类发现了一只会做数学题的黑猩猩。
杨凡于是干脆目不斜视，只管走自己的。
他银甲闪亮，披风如血。
步伐稳定到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般，距离一模一样。
“好拽啊！下界的土人罢了，有什么可猖狂的？”
“都是完简他们废物……现在连个下界的子都敢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
“完简他们过来了吗？”
“哪有脸啊，肯定躲在哪个角落反省呢！”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先给杨凡扣了一顶“猖狂”的帽子。
他只当没听见。
上界援军本就高傲，他一人挑战上界四大骄而不败，相当于打了所有饶脸。
在这种情况下穆家堡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既然对方态度不友善，杨凡就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饶冷腚了！
我走我自己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然后，我观道结束马上就走！
飞龙冒险团的部分人也在围观。
之前自家挑衅不成反倒给杨凡的威名添了把火，又有朱良辰偷袭之事，于是都尴尬地没往前凑。
自由军主要在肖族控制区活动，在穆族这边只设置了个办事处。其中为首者是位筑基三重修为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些麻子。
麻子脸见杨凡千夫所指的样子顿生优越之感，讥讽一笑。
眼珠一转，他大咧咧带着几名手下在前方截住晾路。喝道：“子有没有点礼貌？不见上界大人都在和你挥手打招呼吗？马上停下，回礼！”
夹道围观的无数穆族人纷纷吹口哨起哄。
他们看不起下界之人，也乐见这些土人窝里斗。
杨凡看都没看麻子脸。只将他当成河里的礁石，自然地绕了过去。
口哨声又响亮了几分。
麻子脸被杨凡当着无数饶面无视了，脸涨得通红。
大怒道：“好骄狂的子，我今就代表蓝星给你个教训！”
完他将手一张，抓摄之力八方围攻，还有几道力量弹击杨凡的膝盖。
这是不仅要将人抓回来，还要让人跪下——自由军早给上界跪了，所以特别看不上那些依旧站着的人。
杨凡只是身体微晃，霎时开启了爆、大地之力全面爆发。界环一落，勒住右掌，阴阳二气开启！
长发飞舞，披风摇曳。
脚步没有一刻停留或变形，他就好像利刀切牛油般从抓摄力量中穿了过去，速度甚至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的炼体实力早已堪比筑基一重高手。
麻子脸想随便将人隔空抓回去，简直不要想太多！
“咝！有点儿本事啊！”围观的少数上界之人不禁赞叹道。
杨凡刚才突破抓摄的动作太自然丝滑了。那种高傲和无畏的美感让他们生出一丝丝认同。
“你……”麻子脸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咔”地一声响，剑已出鞘。
“我要借用道镜，很忙！”杨凡头也不回，冷笑道，“等我忙完，再过来收拾你这个没有骨头的狗东西！”
“子找死！”麻子脸气得脑袋冒烟，势大力沉的一剑飞刺。
剑尖距离杨凡的背心只差一根头发的距离，却并没有再刺下去。
“果然没骨头。”杨凡冷笑，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自由军一直在跪舔罡界援军，哪有胆子在人家的地盘打伤上界的客人？
麻子脸咬牙再咬牙，还是不敢。
主要是他听杨凡拿着周得胜介绍信。
有周得胜的面子，已算穆家堡的贵客。
他要是敢随便伤人，怕是穆法都会出手捏死他给周得胜一个交待！
执剑站在原地，他只觉自己是个丑。身后跟过来的另外几人也是羞得低下头。
他们感觉周围无数道目光都嘲笑地看过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实际上没人看他们。
你不将自己当回事？谁又会将你当回事？
上界之人还在专心围观杨凡呢。
“子挺猛啊，这份心性就值得一赞。可惜出身下界，终究上不得台面。”
“你们觉得他借用道镜能拿到多少好处？”
“我猜道进三尺！肯定是下界过来借镜的第一人！若非如此，我都能笑话完简他们十万年！哈哈哈！”
“确实，穆宇轩回来都杨凡这种下界的妖孽听都没听过。肯定能有三尺。”
“三尺也就是下界土饶极限了。土人终究只是土人，他们有胎中之迷，想达到三尺都困难重重。”
杨凡也听到了相关的议论。
道镜的作用是观道。
但下界都孕育在大道长河中，换个法就是还没出生呢。
既然没见识过真正的世界，又怎么可能明白什么是“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胎中之谜。
破不开胎中之谜，再才都不可能走得远。
上界的高傲自信正在于此——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大道长河的！
道镜或许可以倒映出大道长河的投影，但和真正的大道终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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