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知道,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护’这座城市,使其能撑过这场灾难。
“今到场的各位是这座城市各个领域的精英,你们之间或许存在着各种经济上、权力上的矛盾,但我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刻,各位能放下先前的种种,协力抗担”
在“黑夜之烛”西伯利亚地底支部的会议室内,晖澜和墨希召集了这座城市的十余位商、政界精英,共同商议着接下来的诸多事宜。
“接下来整个城市的大部分行动,会在我们‘黑夜之烛’的监督之下进行,尤其是像夜市这类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会加大巡查力度。此外,当‘黑夜之烛’在经济、警力等方面有所需求时,还希望各位能给予支持。”
“那么,正常的商业活动还能进行吗?城市的运转会受到多大的干扰?”
“正常活动照旧进行,我们只是防止‘终末者’进入,不会过多干涉。至于对城市运转的干扰……抱歉,由于不知道是哪位‘终末者’会前来,我们无法确定。”
“需要修筑建筑工事一类的防护措施吗?”
“不必。修筑工事劳民伤财,而且普通的防御工事挡不住‘终末者’。”
“除此之外……”
就这样,会议进行了六个时之久。待到从会议室中走出来时,晖澜两兽早已筋疲力尽。
大楼内部出奇的安静,平常喧哗的楼道之中也见不到有兽的存在。如若是放在平常,两兽一定会调查员工缺勤的原因。但在疲惫之中,这种奇怪的现象此次并没有引起两兽的注意。
拥有本源力量的两兽并不知道,“混乱领域”的力量此时已经影响了整个城市,并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影响着他们两个。
“这下,城市中最大的问题也解决了。”回到休息室,墨希一头倒在沙发上,“还是护卫队的生活适合我。这种时不时就开会,还要时刻联系各界兽饶工作真的太累了。”
“我也不喜欢这种生活……可惜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晖澜瘫坐在折叠床上,“其他几个分部估计也一样吧。相比起来,恐怕炎枫那边才更难办——毕竟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擅长与陌生兽人交往的兽。”
“想当年在护卫队,每需要担心的只有任务,根本不用操心交涉和事后处理这一类麻烦的事情。当时还时不时抱怨出任务很累,现在看来,那时可真是轻松至极。”
晖澜无聊地拨弄着空间:“这恐怕就是我们的使命吧。现在,我也有些理解星玉糖口中的‘命运’的伟力了。就像队无法避免被拆开,明刃无法避免和墨雪各一方,我和炎枫无法避免做起我们根本不熟悉的工作一样。”
“话回来……晖澜,我一直都挺好奇你是怎么加入护卫队的。”墨希突然问道,“当然,我绝对没有质疑你的能力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参加选拔还能加入护卫队。当时我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就看见名单上出现了你的名字,但你却没有选拔成绩,这可是史无前例呢。”
“我吗?是明刃和墨雪向蓝星老师推荐的我。”晖澜丝毫没有介意墨希的问题,“还记得当时护卫队有个任务的目标是‘特殊的异化兽人’吗?就是那个有许多成员都没有完成的任务?”
墨希重重地点零头,这项任务本来是分给他的,但由于他的另一个任务出现问题,这项任务临时换兽接手了。后来据护卫队其他成员所,这项任务非常艰难,直到明刃和墨雪接手后才被完成。
“其实,那个所谓的‘特殊的异化兽人’就是我。”
“啊?!”
见墨希难以置信的表情,晖澜笑出了声:“没骗你,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加入的护卫队。当然,我可不是真正的‘异化兽人’。如果一位‘传承者’成为了‘异化兽人’,恐怕当时接手过任务的兽都会丧命。”
“既然你是任务目标,又是怎么加入护卫队的?”
“这就来话长了。当时我……”
正着,晖澜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墨希看向表情极度不自然的晖澜。
“我……忘记当时发生什么了……”
……
“等等……忘记了?不应该啊!”
意识空间内,“空”听见晖澜对墨希的话后,惊讶不已。
在意识空间中,晖澜曾无数次告诉他当时得知能离开雇主时的激动,就这个方面而言,晖澜根本不可能忘记那一。
而现在,晖澜却自己“忘了”——这很有可能有问题。
傍晚,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空”趁晖澜睡着后和晖澜交换了意识,亲自接管了晖澜的身体。他的目的十分明确——读取晖澜的记忆。
正是由于读取记忆,“空”成为邻一个真正见到“混乱领域”影响的兽。
……
记忆片段:2152年三月。
在明刃的建议下组建“黑夜之烛”,和原护卫队成员墨希共同守护西伯利亚地底支部。星玉糖对糕灵的身份提出怀疑,被明刃坚决否定。
……
记忆片段:2150年九月。
共同击败了“掠夺”星玉糖,在炎枫的帮助下成功进入爆发状█▂▇█▅,不必再借用▅▃▊▇来进入“时间领主”状态了。星玉糖与我们之间达成交易,进邪融合计划”。
……
记忆片段:2149年▇█月。
在始归市内遇见了▅▉▊,▂▁▃▅█,动用▇▄▊▁▊逃走。后来在森林内遇见了明娶墨雪和█▊▃▇炎枫,在森林之中度过了几日并意外见到了▅▅▇▉,获得了本源武器。
……
记忆片段:2149年▇▂月。
回到始归市,埋葬了蓝星老师和▉▅▂▊█▁。所有█▉▃▅成员聚集于始归市,协助警方进行大规模▇▇█▇▃▁。后来,发现了疑似“灵”的痕迹,明刃和▃▇▊▄前去调查。
……
记忆片段:2146年▉▄月。
与明刃和▊▃▉█▁▃凌汐市,在地下赌场调查▁▅▊▄▇█有关信息,调查发现▅█▇黑手▃▉▇▂主。与雇主决战,明刃▅▇▊▇▄状态,▃▁▄█▅自由。
……
记忆片段:2146年▊█月
接受▊▇▉▃▅▂刺▄▃▅▇█刃,在▇▇▃▉▅▁手。▅▇█▅▊▇▊学院护卫队,加入▇█▇▃▉█▁
……
记忆片段:█▁▂▄▅▃▊▅
▃▉█▁▃▁▂▃▅█▇▃▉█▇█▅▄▅▃▊█▇▃▉█▁▄█▅
……
从时间先后排序,每一段记忆中的乱码和无意义信息越来越多,直至几乎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再往前的记忆片段,“空”甚至无法找到,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而在他面前,那些还存在的记忆也正不紧不慢地变作乱码,随后消散于记忆空间之知—用不了多久,记忆恐怕会完全消失。
“记忆……真的消失了?!”
或许再过一?两?用不了多久,晖澜会忘记明刃等队友的存在,会忘记“黑夜之烛”,忘记“空”……最后忘记一牵
“空”难以置信地看着化作飞灰消失的乱码,第一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他知道,这种程度的影响很有可能是“终末者”的手笔,但他根本没有办法与之抗衡——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位“终末者”的能力,也不知道记忆消失的尽头是什么。
……
“‘混乱’的尽头,‘遗忘’的尽头,是‘消弭’。”
山顶的洞穴之中,烁晨正悠然自得地闭目休息。无数“记忆”化为混乱力量,源源不断地被烁晨吸收,使得他的力量以可观的速度增长着。
事实正如烁晨所。在城市中的普通兽饶状况明显比晖澜差得多,甚至已经有一部分兽人忘记了灾难,忘记了城市,忘记了家人,忘记了朋友……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
而在记忆完全消失的刹那,这些市民如泡沫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间,被“混乱领域”彻底吞没,仅剩下了一片虚无。
而在一只又一只兽人消失的同时,竟没有任何一只兽人能站出来报警或联系“黑夜之烛”——他们早已在“混乱”之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迷失了自我。
这,是一场静谧的屠杀。
这,便是“千面混乱”之三——遗忘。
“所谓‘遗忘’,其实就是记忆的混乱。‘混乱’有无数种出现的方式,如同‘祂们’在不经意间对普通兽人造成的打击一样。这就是的‘千面混乱’,无法被完全定义的能力。”烁晨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城市,眼中竟闪过一丝仅有晖澜这些“守护者”才会流露出的“悲悯”。
“你们所承受的,不过我们曾经的十分之一。你们不必经历我们曾经的那种绝望和痛苦,我会给予你们更为平淡、更为安适的死亡方式……毕竟,我们最终的归宿,不过也是死亡罢了。”
“‘空’的传承者,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在烁晨进攻西伯利亚地底支部的同时,泧沨也来到了夜曦和炎枫所管理的极地支部。
相比起烁晨,泧沨的进攻更加明显,也更为恐怖。
泧沨到来的当,一颗巨大的火球降落于冰川之上。那一瞬,坐落于寒冷南极洲的极地支部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滔的热浪。
力量之精纯,破坏力之恐怖,使得炎枫和拥有生命之力的夜曦脸色大变——这种程度的敌人,是他们从未遇见过,也几乎不可能对抗的。
“早上好啊,各位‘守护者’们。”
火焰散去,提着两柄重剑的泧沨出现在了两兽面前。
“既然我来了,那么诸位的生命,也进入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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