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与洛惜言道了别,连忙回到洛阳城外她所住的驿站。她将画挂在房间里的墙上,细细端详。
心念所及,雀奴将手伸进画中,画中仿佛空若无物。雀奴再迈出了腿,一闪身走进了画郑
她在暗中穿行了许久,好容易寻到了红绳。
“红绳,你可仍在大明宫中?”雀奴忙问道。
“你是谁家门神啊?”红绳吓了一跳。
“别提了,被熊孩子画了鬼脸。”雀奴一脸悲愤之色。”
“你是雀奴?”红线拽着雀奴脸上的胡须问道。
“疼!”雀奴连忙大喊。
“雀奴,你快救我!”红绳方才确认,这一满脸胡须的大汉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雀奴,“我在画里被人卷了起来,正要送去和亲。”
“和亲?”雀奴大惊。
“我是被那皇帝送去回纥和亲的媵妾!”红绳哭道。
雀奴连忙奔出驿馆,带着画奔回了桃林村去寻吴少诚与福狸。
桃林村村口的空地之上,她吴少诚正光着膀子,与福狸玩起了摔角。桃林村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聚在圈外观战,好不热闹。
“你们的伤好的如此之快吗?”雀奴奇道。
“阿岚的阿娘给我们上了药,据十分好用。只用了两日,我的伤便好的差不多了!”吴少诚回道。
“孩子们和叔伯们都在为福狸加油,”阿岚笑着朝雀奴迎了过来,“不知为何,吴家哥哥更受女子们欢迎。”
——
“你在孟津渡没与马帮的兄弟要两匹好马吗?”吴少诚随着雀奴上马时问道。
“洛惜言那边,场面一度极为混乱,马帮帮主阿六恐要挨揍,我于是早早溜之大吉。”雀奴摇了摇头。
“红绳他们应是沿着汾水向北前行,我们追个四五日,必能追上,福狸,咱们走!”
圣缺年为平定安史之乱,曾向回纥借兵,虽最终在回纥可汗的帮助之下平定了叛乱,却已然引狼入室。回纥多次南下侵扰长安与洛阳,大唐百姓苦不堪言。
圣人曾两次将仆固将军的女儿送去回纥和亲,以换得边关安宁,如今又要将红绳送去,可是又为了平息何处战事?
“我们是要追一个什么样的人?”吴少诚的话打断了雀奴的思绪。
雀奴左思右想,仍不得头绪,她转脸望向吴少诚,“我虽然认得红绳的脸,她坐在马车里面,头上若是盖了红盖头,确实很难寻到她。”
“傻子!”吴少诚叹道,“我朝和亲,无论是吐蕃还是回纥,你可知对方为何都一定要家贵女?”
“做人质吗?”雀奴连忙问道。
“憨子!”吴少诚轻推了一下雀奴的脑袋,“送去和亲女子的身份越是贵重,赏赐的金银财帛才会越多。”
“你的意思是,我们追着财宝箱,便可寻见红绳!”
“雀奴是不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就这脑子还有人喜欢?真是没理!”
雀奴听见一声嘀咕,狠狠地瞪向了福狸。
福狸的眼皮跳了跳,加快脚步,冲到了前面。
两人带着福狸行了两日,方行到了河东道的晋州城外。夜幕之下,朗月当空,汾水滔滔,蔚为壮观。
“怎样,比我比试一下,看谁捞的鱼多?”吴少诚指着汾水望向了福狸。
福狸似乎早已跟吴少诚十分熟络,兴高采烈地一边与他扑闹,一边跟着吴少诚跳进了水里。
雀奴去捡来了木枝,架起了火。
“啊,烤鱼太香了,我要比雀奴多吃五条才行,啊木木木……”福狸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嘀咕。
“福狸,吃饭不要bia唧嘴。”雀奴责道。
福狸似是没听见,仍旧与那烤鱼展开了殊死肉搏。
突然,众人身边一个极细的声音响起。福狸连忙竖起了耳朵,嘴里叼的鱼竟然掉在霖上。
“福狸,我也听到了!”雀奴站起了身来。
“行了行了,是我莫慌!”一个极丑的白衣女子突然飘了过来。
“你俩疑神疑鬼的做甚,继续吃啊?”吴少诚就像并未察觉一样。
白衣女子不客气地坐下,撕下一大片鱼肉,大嚼了起来。
“你可是走错了?”雀奴瞪向白衣女子,疑惑地问道。
“没错啊!”白衣女子道,“我饿了,借点烤鱼吃,行么?”
“切,吃完能还么?还‘借’鱼吃?”福狸嘟囔了一句。
雀奴暗觉好笑,复又坐了下来,也不与白衣女子多做交谈。
白衣女子吃了几口,叹了口气,“今日清明,我已经连续加班,又累又饿。”
“可是鬼不需要吃东西。”雀奴。
“哎,不就是空虚寂寞,想嚼点东西,缓解压力吗?”白衣女子的眼神中满是失落。
“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听你家老黑过。”雀奴并不抬眼望向她。
白衣女子听了这话,愣了半晌,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处向东十几里,便是萧梧愿所在的浮山。
黑无常白无常最近恋着妥妥,雀奴在这晋州遇上白无常,也是正常。
“大白,妥妥他好吗?”雀奴问道。
白无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他自从见了我,连话唠的毛病都改了,整日里板着个脸,不发一言。”
“嘻嘻嘻嘻!”福狸心中大笑道。
“句实话,大白你这个模样,确实会有些让人难以亲近。”雀奴安慰道。
“我自然是知道,”白无常着,将舌头伸出,垂落在地上。
“所以,我就附身在一个女孩身上!”她激动地,“我本想凭着女孩那副倾国倾城的样貌,好好地玩弄一番他的感情,再突然消失,让他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哪知他见了我,便呕吐不止,高烧数日。”白无常一脸凄惶地。
“不用了,你附身那个,必然是个已死之人。”雀奴摇头叹气。
“啊啊啊!”白无常扑在雀奴的腿上大哭道,“情路不顺,无心事业啊!”
“你这番事业,摆烂一些,对人间或许还真是一桩好事。”雀奴抚着她的头道。
“你俩别惺惺相惜了。”吴少诚盯着雀奴和白无常道。
“你能看得见我?”白无常拭了拭泪。
“哭那么大声,想装作看不见都难!”吴少诚撇嘴道。
“嘻嘻嘻!”福狸跟着偷笑道。
“你自己瞧瞧,你有多少事儿没干!”吴少诚指着汾水水岸的百姓们道。
白无常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清明之夜,百姓们均纷纷在河岸烧起了纸钱。收到纸钱的死人们十分兴奋,忙抱着家人又亲又搂的。见到家人死而复生,本应是激动之事,哪知百姓们纷纷嚷着“有鬼呀!”纷纷抱头逃窜,乱做一团。
“完了,阎王爷又要打我屁股了!”白无常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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