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耿直地道:“这跟想娶媳妇儿有什么关系,头儿不是都这样吗,你偶尔也这样。”
“你不懂你还真不懂,看着,不许出声,该配合我的时候必须配合我,”沈三对着场上的季年提高了声音道,“头儿,傅娘子那边有点儿事。”
季年听了,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色胚犯到了傅明予跟前,赶紧收了势,一下子从校练场上跃到沈三面前,冷然地道:“出了什么事?”
沈三见季年动作如行云流水又快又稳,心里暗笑他也有如此急切的时候。
不过他还没忘记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兼好友,于是很是关心地道:“儿冷,头儿你先回屋洗洗换身衣服再也不迟。”
季年却言简意赅地道,“。”
沈三张口就来,“今日她出了珠绣铺回晋昌坊了,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郎君跟她打招呼,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似乎对她有意,我担心她又遇人不淑,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安排人暗中看着她。”
季年下意识便道,“不是叫你们暗中照看一二吗?”
沈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肖五,抬了抬眉,眼里一片得色,然后对季年道:“肖五这几日都在看着,哦,最近傅家正在给傅娘子亲呢。”
“你是吧?”沈三手肘捅了捅肖五,示意他开口。
他暗中保护的是傅娘子,又不是傅家人,所以傅家是不是在给傅娘子亲,他怎么知道!
肖五瞪了眼沈三,一脸控诉,跟头儿撒谎,想死也别带上他啊。
沈三用力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开口。
肖五看了看季年的侧脸,又看旁边沈三笑里藏刀地看着自己,心里大呼:神仙过招,为何要他这个鬼助阵,他不想!
“......是,是的。”肖五没办法,硬着头皮应了一句。
谁叫现在沈三最凶,而且不定傅家真在亲呢是吧,头儿应该不会去求证吧?
季年浑身的气息忽然便冷冽了起来,沉默了一瞬,他抬脚便走,只冷风中传来轻如羽毛的声音:“与我何干?”
沈三与肖五面面相觑。
沈三抬抬眉,道:“头儿他急了。”
肖五:“三爷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头儿他他不在乎。”
“走,跟上去,再刺激他一把。”沈三一脸兴奋。
“我不去。”肖五拔腿就想溜。
沈三一把抓住他,勾住他的脖子,“不,你想去。”
季年快步回了房,也不管冷不冷,直接冲了个凉水澡,将头泡到水里,好一会儿才起来,手里拿着巾帕,站在屏风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身体。
这屏风静静地立在昏暗的卧房里,万俱寂,只有季年微喘的气息与燥乱的心跳清晰可闻。
她遇人不淑被退亲,她在佛前求姻缘,嫁人本就是她最迫切的事。
可他在慌什么?
空临看着季年满脸煞人冷气地从外院回来,与出去时候的气息完全不同,见了后头急急赶来的东叔,瞠目结舌,以口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叔也很迷茫,爷在校练场好好的,又没出门,难道是沈三和肖五惹他了?
回头见沈三乐呵呵地拖着不甘不愿的肖五进来,东叔满脸责备,“沈三爷,你又惹我家爷了?”
沈三凑近镣声道,“你想不想你家主子娶媳妇儿?”
“想,当然想!”东叔斩钉截铁,“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东叔,你看你家主子这样,像是能自己娶到媳妇儿的样子吗?”沈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有我沈三,他这个家成不了!”
东叔一脸防备,“沈三爷,你想干嘛?我跟你,你可别乱来啊。”
沈三搓着手跃跃欲试,“东叔你只管放心,傅家娘子你知道吧?你想不想让她做季府的当家主母?你家主子喜欢而不自知,所以我要给你家这冰块添把火,让他早点融化,也好早点迎来春。”
“这,这不好吧......”东叔有点不相信沈三。
沈三却越过他,带着肖五在门口敲门,不怕死地道:“头儿,你洗好没有,我们进来了啊。”
“滚。”季年冷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好的。”肖五转身便走。
沈三又是一把勾住他,“头儿,我们还有事回禀。”
屋内季年却是应也不应了。
“既然头儿不想听,肖五,我们走吧。”沈三在屋外大声地道,脚步却是半步不动。
“肖五,我怎么听现在傅娘子身边很多献殷勤的郎君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心怀不轨,不过头儿了,不关咱们的事,那便不管她了,随她被骗财骗色,人财两空,都与咱们无关。”
沈三完,瞪着肖五让他接话。
肖五见东叔和空临都不出声,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反正如果头儿算账,他们谁都跑不掉,“对,不关咱的事!”
“肖五,你不是傅娘子的母亲看上了个书生,哎,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那林肃州可不就是这样的!傅娘子这回怕是十有八九又要遇人不淑了。”
“你看她,貌美如花,这一手刺绣鬼斧神工,日入斗金,人又涉世未深,单纯如兔,想骗她都不需要什么手段。”
晋昌坊的傅明予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喃喃道,“谁在我坏话?”
沈三还在继续添油加醋,胡袄。
“这样的娘子,若是头儿娶了多好,东叔你是吧,咱这季府清净,没有那婆媳关系,头儿又没有妾室通房,傅娘子嫁过来,季府还不是随她折腾,只可惜头儿不喜欢傅娘子。”
东叔道:“没有比我季府更好的了,又不用事姑舅,又不用应付七大姑八大姨,过来就能当家做主!”
沈三看着季年的门口,大声道:“可不是,只可惜头儿不喜欢!”
按沈三的意思,肖五这回脑子有点灵光过头了,因为他大声接道:“头儿不喜欢,要不沈三爷你娶了吧,傅娘子嫁给三爷也是一样的,而且三爷比头儿好处!”
沈三差点没忍住要劈了这厮,真的,不带这么坑同僚的。
他刚想辩解几句,便见季年的房门打开了。
东叔空临与肖五刚才还跟在后头看戏,现在直接当哑巴,低着头缩着脖子站得老远,看得沈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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