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季年心想。
见季大人只看着她不话,傅明予怕他拒绝,或是再耽搁下去,那香芩就危险了,于是又心翼翼地对季年道:“季大人,可好?”
这一声轻轻软软的‘可好’,让季年喉咙发紧,微微红了耳尖。
他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声音喑哑地对沈三道,“都去,把人追回来。”
沈三和门口的侍卫没料到自己的头儿竟然认识这凡尘仙女,看着他和傅明予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听到季年的吩咐,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头儿竟然一脸羞涩,还答应了仙女的请求,这是什么开辟地的奇闻!
沈三当即如打了鸡血般,“属下领命!”
然后一招手,大家齐齐上马,只听见沈三大声道,“歹徒往那个方向跑了,两个人一队,分头进巷子包抄他们!”
沈三完,侍卫便立即动身,转瞬便消失在街头巷尾。
傅明予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对着季年俯身行礼,“多谢季大人。”
“无妨,跟我来。”季年点点头,仍有些不自在地道。
“这位哥,麻烦你回去跟大家报个平安,若是见着我那丫头,也告诉她不必过来了。”傅明予对赶车的哥道。
金吾卫出手,那贼无处可逃。
赶车的哥自然认得长安‘冷面煞神’季年,心里又敬又惧,同时也放下心来,“傅老板,那我便先回去了。”
傅明予这才带着含霜,跟着季年默默往前走,进了一家酒楼。
酒楼的掌柜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迎进了包厢,又上了各色茶水点心果盘,留了人在包厢外听候吩咐。
一时之间包厢内针落可闻,傅明予面对季年坐着,一向长袖善舞的她这一刻竟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心头有些发紧。
他依然一身裁剪合体、做工精良的硬挺圆领黑袍,衬得他愈发面如美玉,俊逸出尘。长眉入鬓,凤眼微敛,端坐在那,如同一个无情无欲的佛陀,冷寂,孤高。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会是京师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煞神’。
没想到自己每次遇到他,都是她有难的时候,阿弟得不错,他是个好官。
今日香芩若是走丢了,按蔡氏的性子,自己和家里怕是永无宁日了。
前些时日才还上了上一次欠的谢礼,这回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报答他了。
“季大人,他们,可能追上那拐子?”傅明予没话找话,打破沉默。
看着自己对面的悍妇,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一名女子待在一起,季年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颤动愈发嚣张了,直让他想到练武场上挥上几拳。
他只能微微垂眸,敛去一身煞气,同时暗中运气调整气息,掩饰自己内心的兵荒马乱。
听见傅明予开口,季年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发紧的喉咙,才道:“可,且放心等着。”
“来每次遇到季大人,都是民女身陷囹圄之时,日后大人若是有用得着民女的地方,只管来东市傅家珠绣铺找民女,民女必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傅明予一脸真诚地对季年道,完又觉得有些不妥。
对于身居高位的他来,自己这样的升斗民在他面前显然太过于人微言轻了,自己能帮得上他什么呢?
大抵这救命之恩是难以偿清的了。
“好。”季年同样认真地回道。
闻言傅明予一愣,抬头呆呆看着他,不曾想他竟若有其事,丝毫不觉得她不自量力。
傅明予顿时便笑了,“一言为定。”
然后举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季年点零头,同样举杯二人隔空碰了一下。
那边沈三带着人去追,毕竟是头儿亲自吩咐的,又与一个娘子有关,他们积极性极高,没到一刻钟便包围了周澳马车。
马车内周八见逃不出去,于是用浸了解药的手帕放到香芩鼻上捂了捂,再将手帕收起来,扶起悠悠转醒的香芩。
“娘子,你没事吧?我见你一下子睡过去了,没办法只能雇了个马车,想让你休息休息,再送你回家,不过却是不知贵府位于何处......”
“周郎君,不好意思,我今起太早了,不心睡过去了,没给你添麻烦吧?”香芩红着脸道。
周八道:“没有没有,就是我把你抱上马车的事,引起了误会,他们以为我是坏人呢,这不,咱们被围了。”
“周郎君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要不是你,我不定要闹笑话了。”
香芩年纪,又被周八那俊俏的面容迷得五迷三道,早已失去了辨别能力。
“蔡娘子可否出去跟他们解释一下?”周八深情地看着香芩,极尽温柔地道。
“可......可以的。”
香芩这才下了马车,见周围十几二十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围着他们,顿时吓得手脚发软。
可她仍没忘记周澳交待,战战兢兢地道:“各......各位,官爷,我,我,周郎君,是好人。”
周八也从马车内出来,“就是,不知各位追着我们,所为何事?”
他对这种场面早已应付自如,娘子是自己跟他走的,谁也奈何他不得。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沈三道。
“我有要事在身,且我是良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周八道。
金吾卫骑在马上,气势凛然,让香芩莫名发憷,“我,我要跟周郎君走。”
“你个糊涂娘子,随便跟陌生男人走,名声不要了?”
若不是看在头儿与刚才的仙女的份上,他沈三才不会与这种脑袋有坑的娘子多,直接敲晕带回去省事多了。
“我,我要回家......”香芙底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十岁女孩,完便红了眼眶。
“......”沈三顿时有些头疼,想了想下令道,“直接带走!”
傅明予正与季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沈三便带人回来复命了,“头儿,人都带回来了。”
完,便将绑了手脚封了口的周八与另一个赶车的男子推倒在地。
季年见此,道,“将他们交给京兆府,让秦维泽严查。”
“是!”完走出来四个侍卫,押着地上挣扎的周八二人走了。
香芩见了傅明予,这才哭着跑过去,她被束了手,嘴里塞了个手帕,呜呜叫着不出话,只满脸泪水,看来是吓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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