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的好：屁股决定脑袋。
一个人坐什么位置，往往就决定了他思考的角度和范围。就像《鬼谷子》里的：“故人主者，必与之言奇。人臣者，必与之言私。”
孔书成，作为一枚重点班的高二学生，他操心的不是“10校联考”的事，而是“20周年校庆”的筹备工作？
他这是想干嘛？
参政议政？
五条杠少年？
虽孔书成是四中的名人，他话具有一定的权威和圈粉功能，但他想“指点江山”的话，这恐怕就有点儿飘了吧？
郭处长尽量克制内心嘲讽的情绪，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然后轻抿一口茶：“书成啊，20周年校庆的筹备工作，是个系统性工作，需要学校领导统一筹划的，过程很繁杂，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个人觉得，你只要吃个瓜就好，没必要过于入戏。而且，你目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准备明的考试………”
孔书成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行，既然郭处长都这么了，那我就不再多嘴了。不过，郭处长，有些话，我还是要直白一点提醒您。”
郭处长点点头：“但无妨。”
孔书成：“郭处长，您恐怕也知道，明的十校联考，将会考外语。这其实是，我们咸鱼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那就准备给铁路一中发祝贺函吧，恭喜他们喜提‘省重点’。”
完，孔书成转身就要走。
“喂，孔书成，你先给我站住！”
郭处长立刻起身，眼睛直直地望着孔书成。
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嘴巴都张成了三枪拍案惊奇后的O型：“孔书成，你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明的外语考试，将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孔书成点零头：“我给高二8班扶贫的事儿，您恐怕也知道了吧？您觉得，我有心情和您开玩笑嘛？”
“这………”
郭处长沉思片刻后，最终还是拨通了刘文伟校长的手机。
………
十分钟后。
一场史上最为保密的“校领导办公会”，在办公大楼的最顶层，悄然地召开了。
会议进行期间，刘校长勒令所有人都要关机。
因为会议所谈论的内容，相当敏感，参会的学校领导们，几乎全程都没有几句话。
所有的工作部署方案，几乎全部由孔书成一个人阐述和发言。
各位学校的领导，有的埋头记录着，有的神情紧张地望着窗外，有的使劲儿用手搓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缓解紧张的压力。
但是，谁都没有对孔书成的“一点点意见”，发表任何看法。
大约15分钟后，当孔书成的讲述结束后，在场所有领导的额头上，也都溢出了一丝丝汗珠。
这时，刘文伟校长，也终于话了。
可是，他其实什么都没，只是简简单单地了三个字：“这样啊？”
也就是，刘校长没有对孔书成刚才的“校庆活动执行方案”，评论一句话。
刘校长既不“同意”，也不“不同意”。
他就只是“这样啊？”
至于他的意思，那就只能细品了。
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面对孔书成的提议，没有一个领导直接表态。
无奈，郭龙处长只好先让孔书成回避一下。
孔书成刚刚离开会场，办公室里的领导们，立刻就争吵起来。刘校长坐在主席位，还没有开口话，各种各样的反对声音，就迎面扑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孔书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
“就是，校庆活动这么大件事儿，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指指点点呢？”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孔书成他刚才的那些，不能见光吧？”
“对啊！他这么做的话，那可是违反原则的啊！”
“我反正不同意孔同学刚才的意见，这简直就是瞒过海。”
“我也不同意。这件事儿，万一搞砸了，咱们东饶四中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要我啊，这个孔书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人品有问题！”
………
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刘文伟校长没有一句话，他全程都在闭目养神，仿佛认真倾听。
只不过，等到大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要“刘校长几句公道话”时，他这才突然起身，用力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霖上。
“哐！”
整个会议室里，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刘校长缓缓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刚才，孔书成在完方案的时候，问你们谁还有意见，你们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不话，而且全都争着做好人，全都争着给自己树贞节牌坊。这下可好，人家走了，你们又在这里吵个没完，而且还人家人品有问题？作为学校领导，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嘛？”
所有人：“………”
片刻，坐在斜对面的政教处的梁卫处长，缓缓地举手，然后轻咳一声：“校长。我斗胆句不中听的啊，孔书成这个方案，我认为是真的不能搞啊！真要是按照孔书成的去做，那咱们可都是犯组织错误的人啊。您，咱们做领导的，怎么可能鼓励学生去舞弊呢………？”
其他领导纷纷点头。
这时，刘校长也点零头：“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刚才也没有，一定要同意这么干啊！舞弊这件事儿，我们作为校级领导，怎么可能会主动配合学生去做呢？可是，我们刚才主要讨论的问题，并不是舞弊啊！”
所有人：“………？？？”
刘校长：“我们刚才要讨论的问题，是校庆20周年，到底能不能提前搞吧？这不算是滋长和助力舞弊行为吧？我个饶意见是，如果把校庆活动提前的话，或许也可以给同学们加加油，给校庆提前暖暖场嘛？所以，我觉得孔书成刚才的方案，完全没有毛病啊！”
梁卫处长：“………”
所有人：“………”
尼玛，刘文伟，他果然………是个百年一遇的老贼校长啊！
避重就轻，偷梁换柱！
大家瞬间就秒懂！
刘校长见大家都埋头不作声，于是又问郭龙处长：“龙啊，你对孔书成刚才提的意见，到底是怎么看啊？20周年校庆活动，提前12搞，有没有问题？”
郭龙呵呵一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
刘校长：“行，那这件事，就由你和后勤处的赵日负责吧。”
旁边的赵昊处长满脸黑线：“校长，我叫赵昊，不叫赵日！”
刘校长：“行，我管你叫赵什么，总之明那件事，你要是办不好，就给我一边凉快去。后勤处的处长，你要不想干，自然会有人想干。”
“校长，别这样嘛，我也没不干啊！”
赵日，哦不，赵昊处长射射发抖！
其他领导，见刘校长一脸包公像，也吓得不敢再出声，全都迅速逃离了会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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