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平江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当年在战场上那位将军当真没死吗？”
“坟头的草估计都三丈了。”顾昭惜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当年喜欢楚长宁的那位将军是被楚远洲出卖了，否则自己不能赢的那样痛快。
她虽然惜才，但也不是什么才都惜。那人一看就是个十足的忠臣，若是在战场上留了他一命，日后澧朝的将士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个。
“想好回去怎么给侯爷解释了吗？”
“不用回去。”顾昭惜因为要等后面的大队伍，所以此时也没有太过于焦急赶进度。
三个人中最是阴险毒辣的楚长宁如今已经死了，哪怕楚贤和楚远洲前后夹击，她兄长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
“不回去？你们老顾家那个耳根子软的皇子十有八九会被他的母妃蛊惑，到时候京城那边真的失手了，让顾安坐上了皇位，你当如何？”
“听白从南疆出来十有八九会赶过来找我，按照他的脾气，应该拿着暗卫给的消息直接来找楚远洲，我们应该会遇上。”
顾昭惜脸上的神情有些温柔，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听白了。
“京城那边华妃一定会搞事，我的那位父皇如今已经知道了谁给他下的药，就算我们的人不动手，父皇也会逼华妃动手。”
“只留六殿下一个人在那里，可以吗？”平江平时和顾浅之间的交流不算多，也知道谷雨顶着顾昭惜那张脸呆着，但总有种顾昭惜在为难孩子的感觉。
“谷雨最是心细，她在那里压着，别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顾昭惜对于京城那边的事情倒不是很担忧，楚国那几个能惹事儿的都被自己和兄长在半路截到了，京城里边顾恒虽然想要皇位，但胜在有自知之明。
顾安就算联合了华妃，还有华妃的母族也闹不起来，她放了沈慎行这么大一只狐狸在，若是当真能闹起来，沈慎行也没脸见她。
“侯爷若是不来呢？”平江加快了几步，骑马挡在了顾昭惜面前。
顾昭惜担心顾行简的身体，把高远给了他，也让所有人都瞒着她身体状况，可是瞒不了镇河跟他。
顾昭惜现在几乎就是吊着一口气儿，谢听白去南疆除了是答应皇帝的命令，另外一方面也是给她拿药。
谢听白平平安安的从南疆回来，顾昭惜赌的就是谢听白会过来找她。
“听白若是没过来，或者是南疆那边出了纰漏，也无所谓。你把我的死栽到楚长宁身上就是了，别的话不要多，我可以死，但是原本的计划还是要推行下去的。”
顾昭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若是真的死了，‘顾昭惜’一定要登上皇位，顾恒顾安顾宵都要死，还有之前我给你列的那个名单，名单上的朝臣你跟镇河两个挨个找过去灭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们就自由了。”
平江呲牙，“你若是真的敢死，我就把你原地烧了，骨灰扬了。”
“那我可谢谢你。”顾昭惜懒得跟他斗嘴，她其实原本可以告诉谢听白她要去哪，或者让平江或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去拿同名蛊。
但是她没有，不知道是活够了，还是其他的缘故，总是想赌一把。赌这个世界上除了兄长以外，真的有人能一眼就认出来她，能什么都不顾及的奔她而来。
顾昭惜这个时候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在算计谢听白，若是谢听白死在南疆或者是归零的路上，那也是命数，若是谢听白没有认出来谷雨不是她，若是谢听白当真会错了意没有找过来，只是安安稳稳的守在京城……
所有的‘若是’她都想好了应对的结局。顾昭惜如今只想要赌那个最微乎其微的可能——谢听白有能力也有运气，平安无事的从南疆回来，回到京城之后第一眼就认出来谷雨不是她。认出来之后的谢听白明知道京城的情况需要有人看着，依旧连休息都不休息，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找她。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谢听白是真的爱她。
“你就是个变态。”平江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之后连犹豫都没犹豫，二话不开口就骂了出来，“别管他到底爱不爱你，你死了他再怎么爱你都没用，你要学会容错。”
“就你这样的脾气就是跟在我身边，若是换个人跟着你，指不定被主人家拖出去宰多少次了。”顾昭惜有些无奈，“怎么能张嘴闭嘴就骂人。”
平江一边骑马一边跟她互怼，“明明喜欢侯爷喜欢的不行，却把人从欺负到大。”
“我什么时候开始……”顾昭惜话还没问完，平江就扭头截断。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你的独占欲真的很重。二殿下那副脾气和性子我就不多什么了，他看着就是讨不到媳妇儿的样子。可是侯爷不同，他从到大养在你身边，你这么优秀，喜欢上你那是情有可原的，但不是注定的。”
顾昭惜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逐渐收敛，平江却毫无所察的开口吐槽。
“这么多年你也没有给过侯爷接触别的女子的机会，甚至也没有给他结交属于自己朋友的机会。硬生生的让侯爷活成了一座孤岛，他的世界好像就只有你和二殿下两个人。”
“一直以来奉行的理念，做的事情完全是按照你的心意来走。就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你喜欢的纹样，得了你亲手做的荷包能高兴两个月，你这不就是把他当成了你自己的私有物么？”
“京城里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侯爷对你的心思不同，那可怜人家孩子一句话都不敢，了怕连姐弟都做不成，不的话就在心里憋着，看你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走过，一个人睡不着，还不敢冲着你发脾气。”
平江当然知道自己的脾气和性子一直都不是很讨人喜欢，光是这口无遮拦的样子，若不是因为二殿下和顾昭惜脾气好，他真的可能就被人拖出去斩了不知道多少次。
“别总在这里想着他爱不爱你，总去试探他，先看看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是你先爱上他的，还是他先爱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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