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浩听他这么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眼神里淬着冰：“我拿斧头做什么？不拿斧头把那只废臂砍下来，难不成留着给你当摆设？不砍利落了，怎么给你接新的右手？”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那柄寒光凛凛的斧头已握在手郑锐利的刀刃在昏暗烛火下一闪，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听“噗嗤”一声闷响，硬生生从少年右臂两排银针的间隙劈下——那只早已麻木的右手应声而断，带着淋漓的血珠飞落在地。紧接着，一股滚烫的血柱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不偏不倚溅了二皇子满脸，温热的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二皇子还没从这猝不及防的血腥中反应过来，程景浩已拧开桌上的玉瓶，倒出半瓶殷红如朱砂的粉末，手腕一抖，均匀抹在少年右臂的断口与被砍下的手臂上。不过瞬息之间，汩汩流淌的血液竟像被冻住的溪流般骤然凝固，断口处只余下暗红的血痂，再无半滴血流淌。
程景浩见二皇子呆立着，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沉得像淬了冰：“愣着干什么？别浪费时间。”
那眼神一扫过来，二皇子像被戳破了心底的龌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先前的话痨劲儿顿时烟消云散，嘴唇嗫嚅着不出话，只能悻悻地缩在一旁，再不敢随意搭腔。可当他瞥见那快见底的玉瓶，心疼得直抽气——这等神药，怎就浪费在一个庶子身上？若是全留着给自己用，岂不是更好？
程景浩压根没理会他的心思，全神贯注地给少年的断臂包扎。少年因提前扎了针，整条右臂都麻得没了知觉，被砍时竟没觉出疼，可等程景浩拔了针、缠上纱布，那股迟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幸好那红色药粉止血奇效，裹着纱布的断口处再没渗出血迹。
二皇子哪见过这等神奇的药粉，好奇心压过了心疼，凑到空了大半的药瓶旁，鼻尖几乎要碰到瓶口，嘴里忍不住嘟囔：“这药看着就不一般，给那子用真是糟蹋了，给我多好……”
程景浩冷冷扫了他一眼，心里暗忖：这父子俩性子倒差得远，还不如六皇子爽快。嘴上却淡淡道：“无妨，剩下的够你待会儿用。”着，拿起染了血的斧头，用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被擦得干干净净，又透出森然的寒光。
院外传来“咚——咚——”的更声，已是三更。程景浩估算着时间，拍了拍少年刚坐过的椅子，示意还在发怔的二皇子坐下。
二皇子一看见他手里那柄擦得锃亮的斧头，吓得腿肚子一软，裤裆里竟有些发潮。他抖着嗓子哀求：“我这右手被砍了才几个月……接手的时候，能不能只割外面那层皮？上头的骨头没伤着……”
程景浩一听，脸“唰”地沉了下来，没等二皇子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他左脸上。二皇子被打得懵了，左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半没缓过神。
“到底接还是不接？老夫做事，还用得着你指手画脚？”程景浩的声音像冰碴子。
二皇子咬着牙，心里恨得痒痒，可事到如今，哪还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道：“接！我接！我听你的就是了！”着，哆哆嗦嗦地挪到椅子上，取代了少年的位置，面对着程景浩坐下，眼神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斧头，满是恐惧。
程景浩又拿起斧头，二皇子一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颤声问：“道长……我……我能不能也先扎几针？像方才那样，没那么疼了再砍……”
程景浩毫不客气，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右脸上，“啪”的一声，比刚才那下更重。“老夫做事用得着你教？扎了针，筋膜都松了，还怎么接？再多嘴，这手你就别要了！”
连挨两巴掌，二皇子彻底蔫了，再不敢吱声。他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死就死吧”，颤抖着伸长了断臂，递到程景浩面前。
程景浩也不啰嗦，手腕一扬，斧头如闪电般落下，“唰”地从他断臂处劈过。这精钢锻造的斧头比寻常铁器锋利百倍，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二皇子的断臂处已被削去指甲盖厚的一截。
“啊——疼死我啦！”剧痛如钻心般袭来，二皇子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血溅了程景浩一身，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迅速拿起剩下的深红色粉末，往流血的口子上一抹。那血竟像熬好的布丁般迅速凝固，眨眼间就不再往下淌。二皇子疼得浑身发软，“咚”地一声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程景浩看他晕了，反倒松了口气：“正好，省得聒噪。”
可没过片刻，二皇子又被疼醒，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抓着桌沿哀求：“道长……一定要这样吗？疼死我了……我快顶不住了……这比死还难受……”
程景浩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喝道：“闭嘴！影响我发挥！”着，从他断臂处捏起一根墨绿的细筋，两指轻轻一搓，将断裂的两端对齐，又用特制的长针一缝——“啊！”二皇子刚张开嘴，又被剧痛疼得晕了过去。
没多会儿，他又被筋络拉扯的剧痛惊醒，如此反复了五六次，最后实在熬不住，口吐白沫，彻底昏死了过去，再也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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