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
色已经有些发暗。
上班的人三三两两的陆续都回来了。
晚霞的余晖映在院墙上，照的人们脸上都有了层红光。
院子里有不少人工作都落在轧钢厂里，这些人很自然的结伴回来。
聚在一起闲聊。
不知道谁率先提了一嘴。
“对了，你们最近谁看见江波了吗”。
“呦，有些没见他出来了。”
“不知道又去哪儿混去了。”
“哎，东旭哥，他就住你家隔壁，你知道不？”
贾东旭，也就是秦淮茹的老公。
一米七五的个子，长得也算清秀，不过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脸色青白，瘦的快脱了相。
站在那儿，都晃晃悠悠，快倒了似的。
他这人，平时不太爱言语。
倒是愿意跟大伙儿聚在一起闲聊。
不过，以听为主。
这种人，主意一般都心里，不轻易往外倒。
他亲妈贾张氏就形容他，八闷棍打不出一个响屁。
突然被问到，贾东旭愣了一下，思量了两秒钟才慢慢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我要上班，最近厂里也忙，有点累，下班了也没注意。”
“回头，我问问我妈和淮茹。”
大伙儿看了看他发青发白的脸色，都没吱声。
只有一个心里没数的道。
“东旭哥，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这可不像累的，是不是病了？”
马上就有人捅他胳膊。
大伙儿心里都明白。
贾东旭，那哪儿是累的？
分明是被他那个老娘——贾张氏，给饿的。
现在被个愣头青直接出来，毕竟都在一个厂里上班，贾东旭跟平时人缘还不错，大伙儿多少有点尴尬。
场面一下子有点冷。
于是，有人又把话题转移到江波身上。
“江波，会不会在外边犯了事，让公安给拘了？”
“不会！”
三大爷闫埠贵背着手走过来。
“我上午还见他了。”
“听他提了一嘴，是要去山里碰碰运气。”
一听到这话，一群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炸开了锅。
“也就是他，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就是的，就凭他？想在山里找野物？”
“想什么呢，我老爹前两刚从山里回来，，柳树芽子都让人薅秃了。”
“前门楼子跟前不是有片空地，长不少白花蛇草，你现在去看看，毛都不剩。”
“打野物，他可真敢想。”
有个人一拍脑门，道：
“哎，对了，我想起一个事！”
“前两遇见这子，张口就找我借粮，我没搭理他。”
“他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要不借他，他就去山里抓鱼去。”
“我以为他跟我闹呢，没理他。”
另一个人像突然想起什么的，突然道：
“噢，你这么一，我倒想起来了。”
“我好像是看见他从外边回来，浑身湿哒哒的，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准是掉河里了。”
“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准是没捞上鱼来。”
话的人讪笑了一下，又道，
“我还惦记着，让我老娘没事去看他一眼，别再出什么事。”
“这不上班一忙，就给忘了。”
“三大爷又看见他出门了，那应该是没啥事。”
“呵呵，没事就好。”
大伙儿听他俩这么一，心里都觉着。
江波这子，悬了。
饿着肚子到山里，在河里泡了个透心凉。
这个气，不得冻死他？
没死是侥幸，还敢出去折腾，是找死。
“波子不该这么折腾，身体哪儿受得了。”
“可不是吗，这么折腾，是要把自己折腾死啊？”
“他要真死在外边，可跟我们院里没关系吧？”
“就是，谁都知道山里不可能打着猎物，还往外跑。真死了也是自己傻死的！”
……
“我看，也不一定。”
娄晓娥拿着土簸箕出来，往垃圾桶里一倒。
她刚才在屋里扫地，听见这群人议论。
在四合院里，不少大姑娘媳妇都多少有些腼腆，在人群里也不太高声话。
娄晓娥没这忌讳。
除了她本身，性格就比较爽利直率。
她的生长环境也导致了她比别人更胆大，也更单纯些。心里有什么，就直接了出来。
娄晓娥瞥了眼三大爷，
“听上午江波还抓了俩大耗子，好像还跟三大爷换了粮食呢。”
“那耗子还挺肥的呢，是不是啊三大爷？”
闫埠贵脸上有点讪。
听娄晓娥这话，他是真后悔出来跟着凑热闹。
在那个年代，人们普遍受教育程度都不是很高。
闫埠贵，一直以文化人身份自居。
老鼠肉躲起来吃，他不仅不嫌弃，还因为用三斤棒子面就换了两只大老鼠，而觉得占了便宜沾沾自喜。
但是让院子里的人知道，那他是不乐意的。
他觉得面子上有损。
吃老鼠肉，对于自己这种知识分子，那是有辱斯文。
“呵，哈”的讪笑了一会儿，闫埠贵这才道。
“对，是有这事。”
“这不是你三大妈的堂弟，他们家儿媳妇刚生了个子。那个，需要补营养。”
“你三大妈这人热心，这不一直惦记着给弄点肉吃补补。这……这不，巧了上午波子打了俩大耗子，你三大妈一直惦记着，我就给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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