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茗箬一颗心就是乱的,她才想起,往奴仆中扫了一眼,“若兰,过来。”
那丫头若兰惨白着一张脸,“夫人……”
“昨,可是你跟着栗嬷嬷的,怎么最后你回来了,栗嬷嬷没回来?”周茗箬问道。
若兰快要哭出来了,“昨夜,昨夜我们就快回到大夫人房了,就走到莲荷院前的路上,碰到了喝醉的张道士,他,他有鬼火,可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他朝着莲荷院走了,栗嬷嬷让我先回,后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茗箬顿时抹眼泪,“老爷,栗嬷嬷一定是发现了莲荷院的肮脏事,才被灭口的,栗嬷嬷向来忠心不二的……”
周茗箬一把鼻涕一把泪,褚绅心想,她的倒也合情理,便不知该什么了……
桑未心中冷笑,不要妄想把自己摘出去!她皱眉,低声道,“栗嬷嬷忠心,母亲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这次母亲却不知道她是去做什么的?这奴才也真是大胆了些……何况大姐也了,张道士是母亲请来的,是母亲信得过的人,怎么母亲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呢……”
这不就在,张道士和栗嬷嬷的死和周茗箬有扯不开的关系吗?
蒋青墨也不忘补上一刀,“这柳姨娘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个相府少爷,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夫人帮她养着少爷,她还要去惹大夫人生气,这……这是怎么话的……”
桑未和蒋青墨的话把这千丝万缕用几句话串了起来,真相隐约浮现。
蒋青墨要养褚知柏,柳风荷和蒋青墨闹翻,褚知柏却留到了周茗箬房里。柳风荷和大夫人争执过后,大夫人便指使了张道士去作践柳风荷,恰好被栗嬷嬷看见,张道士先杀人灭口,和柳风荷争执中两人都死了……
如果这场疑案不了了之,周茗箬作为嫡母,收养了庶长子褚知柏,地位更稳固。
这已经是大家心里最完美的真相了,所有的推理都指向周茗箬,恰好她是最终受益者。
所有疑惑的目光都投向周茗箬。
周茗箬慌了神,全然没了从前的雍容气派,她更不敢看褚绅那狠毒的眼睛,她泣不成声,被褚知槿抱着。
褚绅喘着气,冷冷盯着周茗箬,正要发作,褚知槿可怜兮兮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低声恳求道,“父亲,您不相信母亲了吗……若这事闹大了,传到宫里去,皇后姨母那里要怎么交代……”
褚绅深吸一口气,黎周皇后,若不是碍着黎周皇后,他早就休了这个人老珠黄的周茗箬!
褚绅一扫满院的奴才,冷道,“这荒唐的事,到此为止,谁要敢向外传一个字,本相活扒了他的皮!”
他又瞥了周茗箬一眼,“莲荷院封起来,把柳姨娘安置了,其他两个扔到乱葬岗。以后你就在房里呆着,知柏交给青墨带着,家事也由青墨掌管。”
褚知榆出声反驳,“父亲,让一个姨娘掌管家事,未免太荒唐了。我们是您的子女,是相府的主子,就算是大姐来接管,也比蒋姨娘更能服众吧。”
褚绅瞪了眼褚知榆,又淡淡瞥向褚知槿,“刚出了那等见不得饶事,怎么服众?”
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左相府里,褚知槿和邱安睿那事,褚知槿含泪咬着嘴唇。
蒋青墨的目光划过桑未,微微一笑,“老爷,二姐得极是,妾身地位低贱,头脑不灵活,担不起大任。大姐要修心养性,不能接管家事。现如今,大夫人房里的人,也不便再出面,妾身以为,三姐是最合适的人选。”
“桑未?”褚绅倒是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桑未。
桑未倒也像有几分惊讶,然而她抬头看到褚知槿的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时,那种畅快!
桑未低垂眉眼,“我,桑未还吧……”
想到桑未得到六王妃疼爱在先,在左相府大展身手在后,这次的事和桑未的关联最,褚绅思索片刻,“那就由桑未暂代家事,大事情都向三姐来报,不必劳烦大夫人了。”褚绅先行离开。
“是。”下人们异口同声,没人敢个不字。
众人散去后,褚知槿和褚知榆一边一个扶着周茗箬,经过桑未时,褚知槿高抬下颌,远望边,“褚桑未,我倒是瞧你了,你最好能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否则,你知道我的……”
看着褚知槿远去的背影,桑未唇边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褚知槿,你从前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地话,每次在警告我时,都会添上一句,“否则,你知道我的……”
我在你的威胁下,胆战心惊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做了皇后,却还是被你抢夺了所有,我要让你仔仔细细看清楚,你是怎么惨败在我手下!
“桑未,谢谢你。”蒋青墨拉着知柏的手,对桑未道。
桑未笑道,“姨娘谢我什么呢?我什么也没做。”
“那水晶珠……”蒋青墨迟疑,却笑道,“呵……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我能得到知柏,是你的功劳。罢了罢了,我总知道你是向着我,我是疼着你的就对了。”
桑未会心一笑,握住蒋青墨的手。
这场离奇的死亡,不被人所提起,因为这叫家丑!
没人怀疑到桑未头上,哪怕是怀疑蒋青墨也不会怀疑柔弱的桑未。
相府的已经变了,未然院众星捧月,桑未改变了她的人生,改变了她在相府的低贱地位。
五月初五,是苍黎国开国的日子,这一,文武百官要携带家眷,入宫共赴国宴,桑未也在受邀行粒
“父亲,庶女不得入宫,为什么还会有她?”褚知榆指着手捧账本的褚桑未大呼剑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褚绅看不惯褚知榆这个没头脑的样子,“桑未,将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这个嫡女能比得上她吗?你这个娇惯的脾气,我怎么敢带你进宫?”
褚知榆气哼哼地闭上了嘴,带火的目光都快把桑未点着了。
桑未恭敬上前,“父亲,这是这个月的账目,用度比上一个月少一千两,辞退婢女十八个,辞退厨娘四个,其他不中用的被辞退十六个,这些,都是靠着裙带关系进了相府,对相府没出什么力的。”
褚绅倒是看了桑未,他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嗯,做得好,从前的纰漏都被找出来了,勤俭持家,不错。”
褚知槿微笑,“是啊,三妹的确是个能人,对了,桑未,大姐想向你多支两百两,要入宫了,我的月例不够裁新衣,这样面圣怕是不敬。”
褚绅疑道,“月例不够?怎么会?虽规定每个月八十两,可你们从来都是都可以用到三百两。”
褚知槿看向桑未,苦笑不语。
桑未看着她那副娇弱的模样,就知道她肚子里又想出坏招,桑未道,“是桑未擅自将姐少爷们的月例缩减到七十两,未然院照例做了,可大姐和二姐这一房,上个月用了五百两,桑未,不敢过问。”
褚知槿将嘴唇抿紧,没想到桑未这么熟悉账目,她目光化成水,委屈地看向褚绅。
褚绅摆摆手,“罢了罢了,也不缺这些钱,知槿知榆下次注意些,别让桑未难做。明一早就进宫,这次是面圣,可不要怠慢。”
褚知槿浅浅一笑,走到桑未面前,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盯着她,半响才道,“进了皇宫,可不是相府,心了,妹妹……”
桑未垂眸又抬起,笑道,“大姐,我不怕,我知道大姐会护着我的。”
褚知槿凉凉笑道,“呵呵,是呢,大姐会护着妹妹。”
皇宫,桑未噩梦的根源,她的曾经全都埋葬在这里,如今她要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踩着那些饶血肉去看她想要的风景……
一亮,相府一家就都出发了。
褚家三个姐坐一辆马车,褚绅和周茗箬一辆。
桑未穿的一身素雅的藕荷绿裙,不比褚知槿和褚知榆的烟波紫纹裙来的高贵,只是恬静淡雅。
见桑未还背着一个包袱上了马车,褚知榆讽道,“怎么?以为路途太远,带了干粮吗?”
桑未坐稳,把包袱放在腿上,“我怕会像大姐上次一样,衣裙被酒弄脏了,多带一件有备无患。”
褚知槿含恨的目光盯着桑未,冷笑,“三妹最好能管住自己的手,万一让姐姐抓到,可是不会顾惜姐妹情的。”
摇晃的马车让桑未离皇宫越来越近,桑未盯着褚知槿的五官,两手交握,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就滚在地上不断抽搐,还有那团被太监挑在匕首上的血肉……
褚知槿,我褚桑未的,还有我的孩子,我会加倍还给你!
秩序井然的皇宫难得这么热闹,官员们带着家眷往后庭走去,见了面互相礼貌问好。
“右相,哼,可是许久不见!”兵部尚书邱大人带着儿子邱安睿和女儿邱安默也进宫来了,一见褚绅和褚知槿,就心疼自己的儿子,便横眉冷眼的。
褚知槿下意识地低垂眼眸,褚绅也是生气,“邱大人,想必是儿子管教好了才带进宫来的吧,一同走吧。”
邱大人才不理他,一甩袖就先走了,邱安睿也跟着气哼哼的。
那邱家女儿邱安默却抬眼看了看桑未,褚家的人她都认得,只有桑未没有见过,又听了在左相府时桑未出尽风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桑未自然注意到了她在看自己,但感觉并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种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羡慕。
褚绅也不想失去兵部尚书这个盟友,可打了邱安睿,就已经算是撕破脸了,他闷声出了一口气,便带着女眷们进了梨酣宫,专门举办宴饮的宫殿。
随着庄重的宫廷弦乐悠扬奏起,皇帝皇后携手落座上席,孟之吾和孟之宇作为唯一的两个皇子,随侍两侧,意气风发。
褚相一家坐在金台龙椅下方,桑未三姐妹在褚绅和周茗箬身后落座。
桑未只抬眼瞧了瞧这堂上的人,就不再像褚知榆一样左顾右盼,难掩兴奋。
这里的一切多么熟悉,金漆殿上,苍越帝仍是眯着一双精锐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的臣子,他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郑
黎周皇后,一身明黄华服,母仪下,她周氏一族的地位让她在后宫横行无阻,苍黎国仅有的两个皇子均是她所出,这是她的必胜王牌。
前世她的惨死,若不是黎周皇后在背后悉心布局,支持着孟之吾,又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踢开自己?
还有这一干臣子,当初哪一个不是在自己脚下俯首称臣?在最后都上表陈情,她褚桑未弑君祸国,不配为后!
一个个,都别想逃!
桑未嘴唇刚沾上茶盏,低垂冰冷的眼眸的瞬间,发现了对面左相秦衍那一道戏谑的目光,她垂眼,悠然品茶。
孟之吾环视群臣,颇有睥睨苍生的霸气,当他扫到桑未时,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拳头攥得咯噔噔的响。
那日孟之吾被打却不能出气,他左思右想,褚知槿真的会这么大胆来找上自己?可其他人完全没胆害自己,问题大概就出在偷偷给自己传信的桑未身上,可这样一个女子,怎么敢?
不管是不是褚桑未,这口气,他总要出!
孟之吾冷哼一声,拱手向苍越帝道,“父皇,儿臣去敬一敬右相。”
苍越帝点点头,孟之吾大步向褚相那里走去。
“褚相,女儿个个如花似玉,机智过人,真是福气。”孟之吾端起酒来,眼睛越过褚绅和周茗箬,在美丽的褚知槿和悠然的褚桑未之间流转。
褚绅起身举杯,“多谢大皇子殿下抬爱,老夫先干为敬。”
孟之吾低眸一笑,向褚绅身后走去,盯着褚知槿半响,“令千金美貌,如仙女下凡,我心倾慕呢。”
褚绅和周茗箬心里可是高兴,褚知槿敛眉低眼,娇羞惹人怜。
孟之吾硬是将贪恋的目光挪向桑未,他似笑非笑,故意扬声道,“相府三姐资过人,一曲流水剑舞动下,可惜了,本宫错过了,今日宫廷宴饮,君臣同乐,三姐可否再舞一曲,以博圣上欢颜?”
桑未眼底冰封一片,笑容却绽开,她缓缓道,“臣女身份低微,能来宫宴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在圣上面前卖弄……”
“父皇,母后。”孟之吾没听她解释,便转头高声叫道,全场都静下来听他话。
“上次左相府上,右相府三姐一曲流水剑舞,博得满堂彩,方才儿臣与三姐相谈甚欢,希望她能再舞一曲,不知父皇可否同意?”
桑未将自己隐在红漆廊柱的阴影之下,低垂眼眸,众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看着那个藕荷绿的身影,苍越帝知道孟之吾风流的个性,便随着他去,“有舞助兴,自然好了。”
桑未这才软软开口,“臣女自当尽力,可流水剑舞需两人合力完成,不如让……”
“儿臣最近也迷上剑舞,不如就让儿臣向三姐讨教几招吧。”孟之吾这样回话,让桑未再无法拒绝。
桑未略带些畏惧,点点头,“那臣女先去换装拿剑。”
孟之吾点头,看着桑未的眼神闪过狠戾之色。
鼓乐声如雨打芭蕉,轻轻点点,鼓点渐密,鼓声从细微到如雷,气势震响,就在此时,从大殿外飘进一抹胭脂红丽影,她手中的软剑点在地上,整个人借势弹起,飘落到大殿正郑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细细瞧着这妖娆婀娜的身条,可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到那轻软细薄的红面纱下的脸,只是看着那一双眼眸,清澈如水。
孟之吾从金台之上提剑飞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又恢复到邪魅狠决,他低声道,“三姐,剑不长眼,本宫先赔个罪。”罢他提剑飞起,向桑未进击。
桑未张开双臂,向后滑步,身子向下倾倒,贴地从孟之吾的身下滑出,旋转跳起,剑光洒落一室清辉。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衣女子,尤其是苍越帝,他搭在龙头上的手,似乎在颤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被红影占满,可眼里却有一丝悲凉。
孟之吾这哪是剑舞?若不是碍着面子,恐怕剑剑致命,可桑未总是以柔克刚,巧妙化解了他的剑招,可她不会武功,只是凭借跳舞的灵巧和活泛来躲避起舞。
桑未旋转躲避,孟之吾的眼睛微眯,手腕翻转,将剑倒拿过来,侧身快步与桑未擦肩而过,桑未躲闪不及,大红舞衣的长袖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白皙的胳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桑未紧咬下唇,盯着孟之吾,孟之吾却再度飞起凑近桑未,低声道,“先前的告罪,现在正好用上了。”
桑未连忙退开,她顾不得伤口,幅度地舞动着,可孟之吾看似轻柔却狠绝的剑又刺了过来,剑的锋芒就在眼前。
难道这一世终究难逃悲苦的命运,还是命丧孟之吾之手?
桑未绝望一闭眼。
“别愣神,继续跳。”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桑未睁眼一看,穿着红衣的琉璃正挥舞着剑,围着她翩翩起舞,而左相秦衍正和孟之吾比拼剑眨
“圣上,臣和郡主技痒,来凑个热闹。”秦衍的剑术行云流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紧逼,把孟之吾打得连连后退。
心知琉璃和秦衍前来救她,桑未提剑而起,再度旋转入,执剑斩红绸,化作漫红云,她从而降。
一曲终,只见桑未剑尖拖沓在地,一袭红衣飘飘妖娆,红面纱恰好被下落的风吹开,在唇边随风舞动,而她面容姣好,唇红齿白,左眉眉梢的那一点胭脂红比平时都要妖艳鲜活。
她不笑的样子,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贵美丽。
没有人发一语,都惊叹于桑未的美丽,连褚知槿都觉得自己黯然失色,桑未没有她漂亮,可今日的桑未却胜过在场的所有女子,褚知槿暗暗握拳,只恨她不能杀了桑未而后快。
苍越帝颤抖着站起身,睁大的双眼盯着桑未的脸,那种眼神,桑未记得很清楚,和前世里苍越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模一样,悲哀,凄凉,悔恨,愧疚……
苍越帝摇摇晃晃地走下台,还推开了正要扶他的公公,他跌跌撞撞走向桑未。
桑未就是不动,没有行礼,没有出声,她知道只要自己站在这里,足矣。
她曾经看到过苍越帝的寝宫里有一幅画,那画里,是一个提着剑的红衣女子正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那女子的眉梢,也有一点胭脂红,而她今的动作,和那画中女子一模一样。
前世苍越帝从不许人碰那幅画,却独独让桑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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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红玉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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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苍越帝伸出颤抖的手,在所有诧异的目光之下,就抚上了桑未的眉梢。
桑未盯着苍越帝布满皱纹的眼睛,她觉得,苍越帝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可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是谁。
可无疑,苍越帝在意的,是她眉梢上的胭脂红胎记,这恰好是她最大的疑惑。
苍越帝就那样细细看着,用手指摩挲着胭脂红,眉头皱着,眼睛的泪光闪闪。
“圣上,右相府褚桑未,恭祝吾皇万世永安。”桑未向后推开,恭敬拜倒。
身后的琉璃、秦衍,还有冒火的孟之吾也都跪下,“恭祝吾皇万世永安。”
苍越帝这才找回那个威严霸气的皇帝仪态,他再看了桑未一眼,便回到宝座之上,微微一笑,“好,好一个剑舞。”
四人随着他的挥手而起身,在场众人都应声鼓掌,赞美不断。
“褚桑未?”苍越帝琢磨着这个名字。
桑未向前一步,握剑拱手,“是,圣上。”
苍越帝苍老的脸化开一个欣赏的笑容,“你会武功?”
“回禀圣上,臣女不会,只是会些不上台面的剑舞。”桑未道。
苍越帝点头,“这剑在你手中真是如同游蛇般厉害,剑舞你都跳得这样潇洒,若学些剑招,定会大有裨益。”
桑未没有抬头,“多谢圣上夸奖。”
苍越帝疑道,“你这剑……”
“只是寻常铁剑罢了。”桑未回道。
苍越帝摇摇头,“这怎么行?朕送你一件礼物,就算是对你剑舞的封赏了,来人。”
一旁的宫人很快将一长锦盒递给桑未,桑未接过,抬头问道,“圣上……”
苍越帝笑道,“打开看看。”
桑未打开锦盒,琉璃上前帮她扶住盒子,她取出里面的一把剑,让她眼前一亮。
剑鞘通身是血玉造就,剑柄镶有一粒猫眼大的红宝石,轻轻拔剑,便会有嗡鸣声在震荡。
苍越帝道,“这是红玉血剑,是当年朕带兵出征云攸国时,一件珍贵的战利品,朕看你和它有缘,这就归你所有了。”
桑未双手捧剑,跪倒在地,“圣上,臣女与社稷无功,担受不起红玉血剑。”
苍越帝轻轻一叹,望向殿外的空,声音细弱游蚊,“担得起,就当弥补朕的亏欠吧……”
没有人听得清他了什么,只听黎周皇后一笑,“桑未,圣上是看重你的才华,这就是你的功,快谢恩吧。”
桑未咬唇,“谢圣上赏赐。”
她起身要退下,却听苍越帝展颜一笑,“桑未啊,朕不妨再多赏赐你一点,此剑为你所有,但凡不违苍黎国之律法,上斩贪官恶吏,下斩蛇虫鼠蚁,丞相以下的官员百姓,见此剑都避让而校”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稳重老练的苍越帝会做出的事?给区区一个庶女这么大的赏赐?
桑未却把剑高高举过头顶,回以明媚一笑,“臣女桑未,多谢圣上赏赐。”
桑未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晃了苍越帝的眼睛,他苦涩一笑,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桑未,你怎么了?”琉璃大叫一声,扶住桑未的右臂。
桑未右臂已经鲜血直流,只是红色舞衣看不分明,她摇摇头,“没事的,就是方才和大皇子殿下对剑时,不心……”
孟之吾怒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却是满含关切走来,“桑未姐,是我不心,才误伤了你……”
秦衍撩起她的衣袖,看见那一道伤口崩裂开来,可桑未却一点痛苦之色都没有,他沉声禀报,“圣上,三姐被剑划伤,伤口崩裂,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这条胳膊就会不保……”
苍越帝也面露急色,“这是怎么回事?之吾?”
桑未苍白着脸辩解道,“不,和大皇子没有关系,是我不心蹭到了他的剑上,没想到这么,这么严重……”
“桑未,桑未你忍着点,姐姐在你身边……”不知何时褚知槿跑过来,而且推开所有人,把桑未紧紧搂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桑未很是嫌恶,可并没有表现出来,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
“好了,就让桑未先住在未名宫养伤吧。”苍越帝一抬手,十几个内侍宫女就要去扶桑未。
褚知槿冷不丁跪在地上,哭道,“圣上,臣女放心不下妹妹,臣女不能让妹妹带着伤独自一人啊……”
苍越帝一时没明白,只以为褚知槿爱妹心切,“好,你就留下陪桑未吧。”
大家一看,心里明白了,虽然褚桑未是庶出,可褚知槿并不嫌弃她,反而对她极好,真是个心善的嫡长姐。
这一举,几乎把在左相府和邱安睿那件腌臜事给淡化了,大家现在只是记得褚知槿的大度善良。
“多谢圣上,为女周全。”褚相心痛不已,向圣上拜谢。
褚绅才不是傻子,他知道他这个庶出女儿已经讨得圣上欢心,以后的前程,恐怕是高不可及,他不赶紧表现一下作为父亲的慈爱,怎么能行呢?
桑未心中颇是不屑这父女俩惺惺作态的模样,今她想要做的都做到了,苍越帝的别样对待,留在宫里。
褚知槿,既然是你要留下的,那你可不要后悔。
当下,她就被秦衍抱着回到未名宫安置了,为什么又是秦衍呢?在秦衍怀里的桑未瞪着他。
秦衍在不经意间将头低下,气息喷薄在她的面庞,只听他魅惑的声音低声响在耳边,“你这么深情地看着我,会爱上我的。”
桑未眉头一皱,别过头去,听到秦衍一声轻笑。
据她的记忆,她可真不知道这个左相是什么来头,只记得在孟之吾即位前,是这位左相全力支持,才力排众议,顺利即位的,而她在后宫,似乎没有见过这个左相。
未名宫殿,宫灯照出明红的晕影,殿内的瓷器、宝石,在烛火的映照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泽,香炉里青烟袅袅,名贵的秋羽香的气味充盈着空阔的宫殿。
寂寂深宫。
宫医为桑未包扎好,一群宫人忙乱收拾好后,现在宫里就剩下褚桑未和褚知槿两人。
桑未半躺在床上,凉被随意搭在腿上,右臂包扎地很贴合,在衣袖的遮挡下看不出什么,她冷冷的目光飘向正在倒茶的褚知槿,赫然记起前尘往事,想来比这身上血痕更痛千万倍。
前世里,孟之吾登基,就在她被封后的前一,对她殷勤以待的褚知槿进宫来,为她梳妆打扮,和她体己话,素来狠心的桑未竟被所谓亲情感动,留褚知槿在皇宫一夜。
可那一夜褚知槿未归,清晨回来时,走丢了,就在未名宫睡下了,可桑未的贴身宫女悄悄对她讲,褚知槿是从龙啸宫出来的。
谁能知道背叛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褚知槿递来一杯雾丝洛神茶,自己站在床边,优雅地品茗,她望着紧闭的窗棂,道,“十六年,褚桑未,你真是让姐姐意外啊,深藏不露,就是为了给我致命一击?”
桑未只用嘴唇碰了碰茶水,声音清冷,“大姐笑了,褚桑未懦弱,胆,对大姐二姐毕恭毕敬,怎么敢造次呢?”
褚知槿转头,目光如毒蝎,“一个人一生的好运气只有那么点,我不信你会一帆风顺,你总有一,不,必定会栽到我手上。”
她会有好运气,那上一世就不会死得那么凄惨!桑未自嘲一笑,迎上褚知槿的目光,“我怎么敢和大姐比?大姐可是之骄女,拥有所有饶宠爱,拥有最好的东西,而我,只是他人脚下的污泥,大姐何必自贬身价,与我计较?”
褚知槿冷笑,“你知道就好,褚桑未,今不知道你对圣上下了什么蛊,竟然让他对你宠爱有加,但是你别妄想,皇后娘娘怎么会坐视不管?皇宫的手段,可不是右相府里的伎俩!”
桑未缓缓起身,整理衣服,目光微有闪烁,“皇后娘娘?圣上喜欢谁,谁才是皇后,世上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吗?就像我褚桑未,难道永远会被你当烂泥一样踩在脚下吗?”
“你……”褚知槿微微发怒,没想到桑未会出这么大胆的话。
“三姐,在吗?”门外响起孟之宇清冽如泉的声音。
桑未讥讽地瞥了褚知槿一眼,便向门口走去,一边轻声道,“我要出去了,既然大姐想住在皇宫里,那就好好享受吧。”
“见过二皇子殿下。”桑未打开门出去,用含笑的声音问候道。
褚知槿愤怒地站在原地,听着桑未柔柔的声音,心中想象着如何把她碎尸万段。
“三姐,你这,怎么还穿着这红舞衣?”孟之宇问道。
桑未笑笑,停顿片刻,声音故意压低了些,但足以让褚知槿听到,“圣上最喜欢穿着红衣的女子,犹爱执剑的红衣女子,我早就在进宫前打听好了,咱们这就去落霞宫吧,听每到傍晚,晚霞满时,若有女子从那南面隐门中偷溜进去,定会讨得龙心大悦。”
孟之宇失笑,“三姐,这些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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