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喜有些恍惚地跟着妙仙走了一段,忽见她止步,回身问道:“不知先生伤势如何?”
钱喜定了定神,微微摇首道:“不碍事的。”
着脸肌却是微微抽动。
他身上此刻可谓伤痕累累,虽大都是后来以树枝荆棘自行造成,但甲九砍的那剑,既深且长,他将身上伤药几乎全都洒上,也不过在将至金城时堪堪止住了血。
然先前欲寻妙仙踪影时,那一番动作下来,早又撕裂,此刻血尚在缓冒,神志再又不清,若不碍事,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但他此刻急欲寻武行,便是断手断脚,也必然只会讲类似辞。
妙仙看了几息,竟朝他走去,道:“先生莫再逞能了,女亦是江湖中人,先生此刻面色白寡,额角有汗,脚步虚浮,显是擅不轻而失血过多所致。”
钱喜眼见她来得身前,不由退了一步,语气略急道:“有劳姑娘挂心,真的不碍事的,还是快些寻得我家大人,待在下将要事禀明,自会立刻疗伤。”
妙仙却面露愠色道:“先生,女此言更不中听,但定是要讲的,你家大人虽在此间,但据女所知,乃是被他人囚禁,先生若带着如此重伤,岂不反而误事?”
钱喜听过后,自是心中惊惶,急声道:“你先前怎地不?!且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囚禁我家大人!”
妙仙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方道:“唉!皆因女错识了那莫知道,才导致武大人落到如此境地,实是惭愧,先前才未敢与先生讲明,还请赎罪。”
着羞忏满面地缓缓施了一礼。
钱喜却顾不上去看她那怜弱姿态,赶忙追问道:“此话怎讲?”
妙仙依是满面愧色道:“先生莫急,女带有疗伤灵药,若先生不拘有别,还请让女先为先生上药,再顺道讲来,免得耽误了治伤良机。”
钱喜听得这话,不由呆了一下。
这妙仙不单生得花容月貌,言行谦逊有礼,武功又是此世超绝,此刻却要为他上药。
虽江湖儿女不拘节,但这态度似乎有些过了。
这让他不由警觉起来。
妙仙见他面露怀疑,立时有些凄然,道:“先生不信女,也是自然,但女也是因误识他人,才害得武大人身陷囹圄,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这才因心急而失态,倒让先生看笑话了。”
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递至钱喜面前,续道:“那便请先生自行上药,女这便将一切与先生听。”
钱喜看了会玉盒,又望了妙仙一会,忽道:“恕在下冒昧,却不知姑娘可否取笛一观?”
妙仙之三妙,轻功、暗器他都已见过,自然要再看过这最后一妙,他才能放下心来。
妙仙微一怔,便玉手一翻,取出一支碧绿玉笛,放至唇畔,吹出几个音来。
虽只是简而又简的音节,却让钱喜听得一时仿若飘至云间,笛音虽散,依有着回味无穷之感,心下疑虑又再去了。
他当下才颔首接过,道:“那便谢过姑娘,还请告知在下究是如何吧。”
妙仙浅笑着将笛收起,脸上竟立时显出几分愤然,怒声道:“那莫知道看似与下会拼了个你死我活,实则不过是做戏一场,吃了些皮肉之苦,根本未受重伤!”
钱喜刚将玉盒打开,见里面那碧绿药膏晶莹剔透,芳香四溢,且根本不见一丝杂质,可谓上上之品,如此卖相,也不会有毒掺杂其内,心中疑虑可谓尽去,此刻听得她这话,不免心下大惊,险些将玉盒摔落。
他稳了一稳,思绪电转,续而慌声道:“也便是,那莫知道早与下会有所勾结,根本就是故意要引朝廷派人前来,欲行他图!?”
妙仙语气更愤道:“正是如此!可笑女竟真以为这恶徒伤重难起,又听信了他那姘头唐曼舞的一面之辞,这才会因要保他性命,而设计引武大人出城。却不想女接到武大人领人出城去追的消息,正准备依他所言,护他出城,他却趁女心无戒备靠近那时突起发难,封了女穴道,并立时派人出城追杀。幸好女武功尚可,在他出手时硬是挪了些许身形,这恶徒未曾注意,又顾着有备无患,只是轻薄了女些许,便忙着带人去城中布置埋伏,无暇他顾,女这才拼力冲破穴道逃了出来,方没有落入这恶毒的魔手之中!”
钱喜听着她到后来,已面露凄然,语带哽咽,一番楚楚可怜的娇柔姿态,不免让人心怜,但听得莫知道竟派人追杀,也顾不上出言宽慰,赶忙问道:“你他命人追杀,却不知是六门之人,还是……”
钱喜心有猜测,竟是一时不下去,妙仙看出端倪,赶忙接道:“先生猜的不错,这恶徒所派的,乃是下会的人,不但有百人之数,更全都是一流好手。且或是武大人运气差了些许,行踪竟真给这恶徒算到,于回城不久之后,便给那恶徒在武堂附近用下三滥的手段给擒下。女虽在一旁看了个明白,奈何那恶徒封女穴道时,下手极重,女虽尚能行动,然功力未能尽复,有心而无力,只得缀在后头,探到武大人给关在这武堂后院地下的密室之郑”
钱喜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惨声道:“如此……怕是除了我与大人以外,众位兄弟都已经……怎会这样?!”
着身形一晃,便要往地上坐倒。
妙仙见状赶忙上前,抬手扶住他的双臂,柔声道:“先生此刻心中悲痛,女十分明白,但还请先生着紧疗伤,武大人此刻生死不明,还等着先生去救呢。”
钱喜一听这话,立时清醒过来,站直身躯,颔首连声道:“确是如此,确是如此!莫知道既已和下会勾结,这场戏又演得瞒过了所有人,看来金城密楼之人,想来也已趋势于他。如此一来,怕是此刻这金城之内,在下除姑娘以外,实已是无人可信,还望姑娘能助在下一臂之力,待救得我家大人,此恩绰,在下定以命为报!”
钱喜着便要向她跪下。
妙仙却只是两手一托,钱喜便只觉身子无法再下,抬头慌道:“姑娘这可是不愿相助?”
完却又惨笑道:“也是,姑娘与我等不过萍水相逢,我家大人此前却甚至要拿姑娘一同归案,此刻状况如此危险,姑娘先前也已帮了在下这许多,更让在下知晓来龙去脉,如此奢求,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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