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山上要采购的东西很多,所以这次下山二师兄并不打算当来回,挤过街上密集的摊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家客栈先安置。
客栈老板和二师兄显然是熟人,一见他们来热情招待“哟!清律道长来啦!快快有请,里面请!”
“还是老规矩住上一晚上,还有房间吗?”
“瞅您的,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哪能没房间呢,就是真没有,咱请一个下去大通铺,也得给道长您空出来啊。”
二师兄和他一番客气后领了水牌就带李清缘上楼了。
简单吃喝一顿填饱肚子,李清缘依旧要去海雀坊,二师兄还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乱跑,坚持要他先跟着去米粮店一趟,胳膊拧不过大腿儿李清缘只好被拉去了。
走在街上因年节将至的确人来车往拥挤了很多,李清缘年幼个头,要不是二师兄拉着,他还真几次险些被人潮给挤没了。
感叹这个道家二师兄跟那个佛家二师兄可真是差地别呀,一双厚实的胖手也不知道练的什么功,掌中尽是龟裂的茧壳儿又硬又扎手,偏偏人家拿笔能写出一手好字,拿算盘斗量分厘能算的清清楚楚,拿起绣花针来还能给清缘补衣服呢。
啧啧,眼下还把自己攥得死紧,生怕自己丢了。
来到米粮店照例跟金掌柜打了个招呼,金掌柜套了棉衣穿得更加圆滚滚了,活像一个不倒翁,他一手拉着闺女,一手指使二干活,颐指气使跟个地主老财似的,和二师兄打招呼后见了李清缘又是一阵调侃。
金米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笑眯眯:“哥哥,道士哥哥,咯咯咯……”
李清缘瞄了一眼这傻乐的福娃,走路稳当变得更可爱了,不禁伸出手捏捏她那粉嫩的脸蛋儿,金米儿一笑,眼睛弯弯露出米粒乳牙,也伸出胖手来踮起脚捏了捏李清缘的脸。
两个娃娃相视而笑,李清缘心里盘算着如果将来要回皇宫报仇,那就得随时关注皇宫动态,跟进情报工作,可是他现在离圣都城十万八千里远呢。
好在圆方阁的书也不是白读的,上面讲各地风土人情也会提到百姓八卦信息传播地点:茶馆瓦舍和官府公告牌。
因为历律规定不可妄议贵族皇室,违令者视情况定罪,惩罚从罚银绞舌到杖责黥面。
但八卦是人类交流基础,所以老百姓虽然不敢明着议论,但也挡不住茶馆、瓦舍、勾栏这些地方茶余饭后。
虽然这些地方知道的信息都是pS过的,但是道消息和官方版结局总不会差太多,唯一差的不过是一个劲爆内幕而已。
脑子里正想事情突然见金米儿嘴角淌着银亮亮的口水,李清缘不禁嫌弃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看看人家这才叫孩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表现,李清缘心里有点发虚,自己好像已经暴露了太多智商了。
等二师兄办完了事,李清缘总算可以脱离看护独自去逛了。
一路挤挤挨挨艰难来到车行,见人来人往贵客满盈,院中十分热闹,一些衣着光鲜的商贾在一辆一辆的看车,时不时发出惊叹的赞扬之声。
看来启桄得了李清缘的点拨,改进了马车后生意着实好了不少,这盛况真可谓日进斗金了。
所幸启桄见到李清缘依旧恭敬热情视为上宾,得知李清缘的来意他才恍然大悟连连赔罪,因为生意好忙的晕头转向经忘了这回事了,着就叫账房赶紧送银子来。
掀开红布一看托盘里放着两贯铜钱和两锭银子,仔细一数竟有二两银子五百文钱,李清缘欣喜万分,这可是他在古代挣到手的第一桶金!
启桄也是喜上眉梢滔滔不绝的跟李清缘着他的生意有多好多红火,对李清缘又是谢了再谢
可李清缘却表情逐渐凝固石化,最后简直如遭晴霹雳几乎瞬间炸裂!
因为启桄他一辆车最低卖二两六,还是没改制的普通车,改制后的车都是三两以上的价格,那这么——李清缘呆呆看了一眼自己俩手就能拿住的二两银子和两串钱,简直亏大发了呜呜呜……
我的心啊~我的肝啊~我的钱啊……
启桄还不自知的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凡尔赛完还“贴心”的送李清缘一个荷包装银子:“道长嘿嘿毕竟年幼人,这么多银钱可要装好了,财不外露,千万莫被人抢了去。”
多吗?多吗!李清缘心里怒吼。
送财神爷离开,看着李清缘郁闷渐远的背影启桄摸了摸脑门儿:怎么道长得了钱好像还不太高兴呢?
经历了沉重的精神打击,李清缘恍恍惚惚去了冥十二坊找到一家茶馆。
那是中下层百姓光鼓地方,宾客满座,全是寻常百姓和码头工人,满地瓜子花生壳,桌上尽是粗瓷茶碗,虽然底层人民不一定知道子家的事,但底层人民也不傻,人云亦云,法不责众,所以他们传八卦也最没顾忌。
台上书先生正激昂慷慨的口吐芬芳讲得起劲,台角的少年打鼓弹乐迎合故事节奏,时不时引来众人喝声叫好拍案不绝。
李清缘伸长脖子瞅瞅又挤不到前面去,店二笑脸迎了上来:“道长怎么会来光龟,找饶?”
“不,我来听书。”
店二上下打量李清缘,虽五尊派是人人尊敬的道教,但道士不是都个个清心寡欲打坐念经的吗?这孩估计是偷偷跑出来享乐的,管他呢,有钱就是爷。
“那道长可曾带钱了?有钱就有座儿。”
李清缘翻个白眼在怀里抓一把铜板财大气粗道:“拿着吧,道爷我赏你的。”
这么个破落店居然还有出手大方的客人,店二顿时眉开眼笑赶紧屁颠屁颠的请李清缘进店热络的给找了个好座位,然后忙忙的端上茶点。
茶喝了一壶,瓜子花生磕了一堆,李清缘却只听了个“金三勇怒杀贪官投身绿林”的故事,合着单调的鼓土琵琶声居然还得很带感,听众凝神静气跟着故事节奏起伏不时拍案喝彩。
等故事快讲完李清缘才回过神儿来脑子清零:金三勇是啥?跟我有个毛关系?我是来打听圣都皇宫里的事儿的!
不过看这架势今的故事主角全是那个什么“金三勇”了。
李清缘有些不大甘心,于是又摸出几个铜钱来一招手
“来嘞——道长,要添茶还是再要果子?”
“要你。”李清缘将钱拍在他手里拉他坐下道:“坐下来陪我会儿话,我要问你点事情。”
店二心里觉得好笑,不听书却要我陪着话的还是头一遭呢,但看在钱的份上,自己也乐得偷会儿懒。
二哥殷勤道:“嘿嘿,道长要问什么尽管问,这五尊城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南地北咱都听那么一耳朵,没有咱不知道的。”
“只限于五尊城里的事儿?我要问的是圣都城的事儿。”
“圣都?”店二一愣。
“是这样的。”李清缘一本正经开始胡袄:“你也知道我五尊派乃是受朝廷供奉的国教,听我门中有两位师叔在圣都皇宫的司监任职,子近侍贵族追捧,那可是风光无限啊!所以嘿嘿,圣都的事我也想知道一二,就算现在不能去,以后也未必呀。”
店二马上夸赞道:“哦——原来如此,道长真是有志气啊,嘿嘿,这圣都虽远,可是咱们这里是大历的商贸中枢,来来往往那是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嘿嘿,这哪哪的事儿都知道一些。”
“哦,那关于圣都城,拣你知道的吧。”
“得嘞,既然道长的前辈在皇宫里供职,那咱就给你皇宫里的事儿!”
店二不客气的拿过清缘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听初秋时节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被人下毒差点没命了,好在那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愣是给救回来了,后来一查呀!
那毒是后宫里一个不太得宠的嫔妃下的,陛下龙颜大怒就把她给打入冷宫里了,还有那个妃子的老爹也给革了职,听回乡路上一病死了。
可是后来那个中毒的三皇子才养好些,他又被人给掠走了,店二有些顾忌悄声“听是个云来死士抓走的,不过这也不敢乱猜,闹大了不定要打仗的,毕竟这云来专门卖死士细作,谁都可以买来驱使的,所以这事儿它不好啊。”
据三皇子被掠走时沈妃被凶手重伤奄奄一息,后没找到三皇子,只在城郊找到了被狼撕咬下的血衣布片,哎呦啧啧,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本来瞒着不敢告诉沈妃,就怕她知道了受不了,谁知那沈妃娘娘后来还是知道了,一听这身心俱伤不到两也跟着去了。
哎呦子一怒,百官胆寒,封城查道闹得人心惶惶的,可是啥也没查出来,倒是最近听那个被打入冷宫里的嫔妃自缢了。
这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儿,皇后娘娘也不高兴,因为她女儿大公主年后二月就要成亲了,都已经定好日子昭告下了,却碰上这些晦气事儿……
百姓们揣测:什么三皇子是被云来抓去的,目的是想把他也训练成杀手将来再回宫去杀陛下呀
什么杀手是皇后派的呀,因为皇后无子沈妃不愿意过继,皇后怀恨在心呀
什么凶手是冷宫那个嫔妃留下的杀招,意在同归于尽呀
李清缘听了半晌觉得这店二道听途也没那么全面嘛,至少他离开皇宫时皇后怀孕了他就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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