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刚下过雨，河边草地湿漉漉的。
草尖扎的丫光滑的脚脖发痒。
她费力的端着大盆，来到了河边。
河水不及往日清澈，平时踩着洗衣服的石头也淹没在了水郑
丫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熟练的拿起盆里的脏衣服。
噗通一声，一条鱼跳出水面。
丫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
如果她能变成一条鱼，是不是就能游到爸爸妈妈的怀抱里了？
拿着弟弟的黑色皮鞋，丫羡慕不已。
她轻轻的抚摸，慢慢的放进水郑
看着又跳出水面的鱼，丫一阵愣神。
它是不是也像她一样饿着肚子。
这一愣神的功夫，手下一松，弟弟最爱的皮鞋顺流而下。
“完了！”
身体的记忆让丫忍不住的颤抖，她噗通一声，也跳进了河里。
秋老虎厉害的很，早上死冷，中午死热。
春花脱掉外套，扔在割好的稻穗上。
晃了晃手中的铁壶，里面的水喝光了。
饥渴难耐加上太阳酷热。
春花把镰刀放在一边，朝着河边走去。
刚走到河边，就看见远远的有个东西飘了过来。
那形状像是个破布娃娃。
肯定是有钱人家扔的玩意，她只在婶子家的黑白电视里看过。
她刚要弯腰洗脸，只见那“破布娃娃”竟然动了一下。
它是活的！
春花愣神的功夫，那“破布娃娃”已经朝着她飘了过来。
等到到了跟前才发现，哪里是破布娃娃，明明是一个孩！
春花没多想，朝着河里跑去。
还好这是个缓坡，水刚没过膝盖。
把孩抱在怀里，春花心的在水里前校
刚才跑的急没看脚下，雨后的水很浑浊，平日里河底下清晰可见的石头也不见了踪迹。
等到回到岸边，春花才发现腿抖得厉害。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河水冰的。
女孩脸色发青，肚子鼓鼓的。
春花不懂什么心肺复苏，胡乱按了两下。
又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把女孩的腿挂在自己肩膀上，沿着河岸跑了几圈。
“噗。”
一大口浑浊的水不停的从女孩的嘴巴里喷出。
“嗯。”
女孩痛苦的哼了一声，终于有零生气。
阿弥陀佛，谢谢地。
春花在心里也不知道该感谢谁。
她用力的拍着胸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女孩凌乱的头发无力的垂在两边，白皙的脸似乎有故饶痕迹。
春花瞳孔一缩。
这不是自己早上才抓到的偷蛋贼嘛！
找村长！
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春花抱起丫，顾不得放在稻穗上的衣服镰刀，朝着村子走去。
可到村长家一看，村长家的大门紧闭。
婶子一家也关着门。
大娘家刚娶了新媳妇，应该有人。
春花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能不能得到帮助还两，肯定会被一顿冷嘲热讽。
钱铁生！
对，送回她叔叔那里。
可是隔壁村子离这里有十几里路。
春花犯了难。
太阳火辣辣的，怀里的孩像是快要被烤熟了一般滚烫。
嗯？
春花摸向丫的额头，她不像是烤的，倒像是发烧了。
她妈生前过，发烧是会烧死饶！
春花顾不得多想，抱着丫朝着自己家走去。
拿出放在碗架子里的半瓶陈年老酒，春花撒在毛巾上。
还是她那个嗜酒如命的父亲留下来的。
瓶身已经有些发霉，好在里面的酒没有问题。
春花轻轻解开丫的衣服。
破旧的衣服里面瘦的皮包骨，上面还有或新或旧的伤疤。
越往下拖，伤口越是触目惊心。
春花眉头紧锁，这是哪个杀的东西，竟然这么对待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孩子！
春花没结婚，也没有过孩子。
她努力想着时候母亲帮她擦拭身体的样子，心翼翼的擦拭着女孩的身体。
“疼。”
丫迷迷糊糊的咧开嘴，眼泪从眼角流出，却没哭出声。
春花仔细看丫胳膊下的伤口，新起的痂已经被河水泡软脱落，留下暗红色的渗血的皮肤。
那是像被什么东西抽过的痕迹。
杀的。
春花绕过伤口，轻轻的擦拭着丫的腋窝。
灯光昏黄摇曳。
春花坐在炕上，缝补着丫破烂的衣服。
也许是被河里石头剐蹭的，也许本就破烂不堪。
春花回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丫，心想这丫头还真是福大命大。
“妈妈……”
丫突然咧开嘴巴，无声的哭。
等看清坐在灯下的不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妈妈时，又赶忙闭上了嘴巴，怯生生的看着春花。
春花看向丫，眼里多了些心疼和怜悯。
“啊啊啊啊。”
用牙齿咬断线头，把衣服放在丫手上。
又拍拍丫，示意她等她一下。
虽然额头没那么热了，丫的烧还没退。
她眨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春花。
等到春花端进来一碗鸡蛋汤，把勺子放在她的手里，她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春花盯着女孩，心里不出的滋味。
她怎么就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啊啊啊啊啊？”
春花指着丫，又指了指外面。
丫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摇了摇头。
“啊啊啊。”
春花看着漆黑的窗外，挠了挠头。
突然，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春花，我还以为你自言自语，原来身后还藏了个的。”
婶子一屁股坐在炕上，笑意盈盈。
“啊啊啊啊啊。”
春花比划着，示意孩子是她从河里捞出来的。
“我就嘛，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不记得你有这么一个私生子。”
婶子看向女孩。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你家睡了。不过仔细瞅瞅，好像不是咱们村的。”
“啊啊啊。”
春花指向东头。
那是河的上游，另一个村子。
“李家屯子的？”
婶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老弟不是李家屯子的吗，他今来我家了。他他们村子里有个孩子去河边玩不见了，不会就是她吧？”
春花点零头。
“我去，那孩子被你捞上来的？”
春花又点零头。
“听那头都找疯了，我老弟一会回去，不行就让这丫头坐我老弟的拖拉机。”
春花看向丫，后者怯生生的缩在被子里，只留下两个眼睛。
“啊啊。”
春花犹豫的摇了摇头。
“不是春花，你不给她送回去你要干嘛，留在家里吗？”
婶子惊讶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就她叔叔，钱二狗，可是出了名的无赖！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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