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需要他掺和，他义不容辞，当仁不让，必须掺和！
“山长没。”明珠无奈笑笑，“起来，山长和西宁侯府也算有点关系。”
翠松书院的山长……
裴晏稍作思量，猛地想起山长姓黄，以及那个嘴馋不懂事的黄辛夷。
“华亭黄氏。”
明珠点点头，“同气连枝。”
“那又为何要帮刘骁造势？”裴晏眉头松开，“我明白了。捧杀？”
几不见，裴晏不虎也不呆了。明珠笑道：“正是。可捧杀的不是刘骁，而是文三。”
“怎么又出来个文三？”裴晏追问，“刚不是还刘骁吗？”
“刘骁自称文三公子。”明珠眼睛亮闪闪，“他还带着女扮男装的蒋兮兮来书院呢。”
“蒋兮兮和刘骁凑一堆儿了？”裴晏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丽妃这么蠢吗？不应该啊。”剥虾壳的手不停，剥的干干净净，板板正正。
莫管事用眼角余光扫一眼那双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从不干活的手。心里的人捶地大笑，眼泪都飙出来了。
照世子这副殷勤周到的样子来看，不会和那个百里挑一的黄姐亲上加亲。
毕竟姑娘是百万里挑一。只要人不傻都能比较出高下。
“或许丽妃是想能拢住一个是一个。陛下对三皇子疼爱有加，弄得她心思活络也不稀奇。”明珠吃着裴晏递来的虾，心间涌起一丝异样。但她没有深想，咽下嘴里的虾，用眼神示意裴晏，“你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剥。”
“你吃你的。”裴晏心翼翼摘去虾线，“射箭又累膀子又累手。我帮你剥虾壳，挑鱼刺，你只管吃好喝好。”
裴晏当她是亲弟弟一样照顾呢。明珠笑笑不话。
“倘若陛下知道刘骁带着蒋兮兮四处乱窜，宫里肯定有的闹腾。”裴晏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我倒要瞧瞧丽妃这如意算盘打不打得响。”
“响不响不好。”明珠朝裴晏狡黠的挤挤眼睛，“陛下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揪出几只老王八。”
“先把丽妃撂一边。明儿就捧文三。”裴晏剥完虾壳长舒口气，拿起手边的巾子擦净手指。摊主见缝插针送来一只热腾腾的蒸鸡。裴世子剥虾壳挺利落，他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够。还想看世子拆鸡。
“得嘞，正好手擦干净了。”裴晏笑眯眯的：“我给你撕个鸡腿儿。”
“你一个，我一个。”明珠眼疾手快，先裴晏一步撕下鸡腿递给他，“快吃。”
裴晏望着眼皮子底下，香喷喷带着汁水的鸡腿，本就上扬的唇角又翘了翘，“好！你一个，我一个。”
蒸鸡不是梨子，可以分着吃。
裴晏望着自己手里的鸡腿，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腿子是明撕给他的，肯定好吃。咬一口，肉香四溢，裴晏连连点头，“好腿，好腿！”
吃完了鸡腿，裴晏话锋一转，回郑氏，“据段嬷嬷所言，郑氏因为方布私藏兰香院花魁的合欢襟，跟他撕扯起来。之前段嬷嬷就曾发现郑氏身上有淤青。她问郑氏，郑氏支吾以对。只是自己不心磕了碰了。
方布从未在人前打过郑氏，那实在是气狠了，当着下饶面狠狠甩了郑氏几巴掌，郑氏跌坐在地，这一摔把肚里的孩子摔着了，郑氏哭喊马上就要生产，哀求方布赶紧去请大夫。方布只是命人把郑氏抬到床上，便撒手不管，揣着合欢襟出府去了。
段嬷嬷急的不行，去求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向来不喜方布以及方布生母梁氏。更加不满英国公偏疼方布。她愣是拖了一个多时辰，才见段嬷嬷。听郑氏动了胎气，又怪段嬷嬷分不清轻重缓急。
好一番折腾才请来大夫和接生婆。并且打发人去把方布找回来。段嬷嬷又得照顾郑氏，又得忙着应付国公夫人派来的婆子，还得看着方布，以防他话难听，气坏了郑氏。忙得不可开交。
接生婆来了一看郑氏就不妙。但是国公府给的银子实在是多。她硬着头皮去给郑氏接生。其间，段嬷嬷去张罗热水。回来之后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可她当时脑子懵懵的，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
过后想想，应该是方布和接生婆了什么。郑氏足足生了四五个时辰，一双儿女落地。郑氏精神头还挺好，也没有血崩。段嬷嬷也是生过孩子的人，照她看，虽然郑氏损伤了身子，但也不至于丧命。
后来她实在熬不住去睡了。等她睡醒，郑氏已经死了。”
明珠心里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倘若郑家没有高攀国公府，郑氏即便没有锦衣玉食，但她仍有命在。
“把人娶回去，就得对她好一辈子。要不就别娶。”裴晏愤愤言道：“方布不是个东西。英国公和国公夫人也不是东西。方布磋磨厮婢女不是一两。给他定下郑家这门亲事，为的就是郑家门第低。郑氏挨了打，郑家不敢替她出头。”
明珠垂眸思量片刻，道：“英国公又是如何知道郑家的呢？以英国公府的门第，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容易。反倒是低娶需要费点心思。”
听听，明的多好。裴晏点头如捣蒜，“的确可疑。我跟姚指挥使一声，让他仔细查查郑国兴。”顿了顿，又道：“对了，英国公将方布那一子一女交给梁姨娘抚养。把国公夫人气得不轻。”
由此可见英国公不是个拎得清的主儿。
明珠暗暗鄙夷，话锋一转，“姚指挥使不是从善楼带走好些人吗？没下文了？”
裴晏警惕的四下望望，压低声音，“带走那些人原是老英国公手下的斥候。当年先帝为了给今上铺平道路，逼得老英国公交出兵权。老英国公留了一手，将自己调教的斥候留了下来。
先帝意在兵权，没有追究此事。再就是，先帝不想因为几个斥候，把老英国公逼急了。”
明珠深以为然，“先帝不想因失大。而且，那时候老英国公在军中尤有余威。真要是闹出乱子，对今上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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