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未白也受了伤,国师的人离开,风月间和凤殿这次派来的人少,都带了些伤。
国师道,“你们都先退下。”
那些人犹豫了一下,凤逸道,“退下吧。”
那些人也确实受伤了,便都离开。
这个地方不过片刻就只剩下他和张未白,对面站着国师和花梨,国师又问了一遍,“把解『药』拿来。”
他从靠着的树上直起身子,淡淡的道,“我没樱”
花梨问道,“一哥哥,你什么时候决定这样做的?”
他沉默了片刻,道,“只有这样西楼才会退兵。”
“你和父王交换的条件只有退兵?”
他点点头,“是,西楼退兵,东州也不会再出兵,等所有的条款签好,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
“条款?”花梨失笑,“一哥哥这么真吗?条款你也信?”
“战争本就是一鼓作气的事,西楼就算再强,仗已经打了这么久,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好处,而且我给西楼王的条件足够多了,西楼想要的,不过也就是不必年年纳贡和更大的疆域。”
“我如果放你走,你回去之后会怎样?”花梨问道。
他忽然轻笑,“自然回去做我的太子,登基为皇。”
张未白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
花梨真是气极了反笑,“凤锦宸,太子殿下,守着一个残缺的地方有意思吗?”
“我本就该是太子,如今也不入皇室,只能用些手段。”
“你这手段倒是对自己也够狠的。”花梨笑了笑,仿佛完全不在乎一样。
凤逸道,“多谢郡主和国师相救,等我登基的时候,请两位前来捧场。”
他转身要走,花梨在他身后叫道,“站住!”
他没听,花梨虽然没内力,也比他一个重赡人好的多,手中梨花出鞘,瞬间到了他面前,剑尖指在他颈边。
他看着花梨,花梨问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他轻笑,点零头,“不让你足够相信我,我怎么可能近你的身,怎么能山你?”
“那你何必伤了自己?”花梨继续问道。
“只是为了你和国师毫无戒备,想当皇帝,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可你受了重伤怎么离开?”
他看了看花梨,又看了看国师,道,“那要多谢你们了,国师神通广大,别我只是受了重伤,我就算一步路也走不了,他也能将我送回去。”
花梨沉默了一下,他继续到,“我很早就知道你是西楼郡主,本以为只要让你爱上我,整个西楼都将是我的,只是没想到,你依然选择回西楼灭了凌,”
他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爱我,无论如何情况,你都会保我平安,让你掣肘,你自己受伤,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伤我。”
花梨的剑『逼』近了一分,他脖子上冒出血珠,他却继续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再的受伤,舍己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放下防备,毁了你而已。”
“你并不在乎皇位的……”花梨忽然低声道。
“我不在乎皇位,如果皇室放我江湖逍遥我自然什么也不在乎,可没有皇位,我怎么逃离太后,我要一辈子被她控制,我只能再活一年了,花梨。”
他的声音染上了悲凉和生气,忽然平静下来冷笑,“花梨,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感情,我让你选择过,是你自己不顾一切撞了上来。”
花梨点点头,苦笑,“是我自己。”
他看着花梨的眼睛,平静的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为撩到西楼。”
当初秦景深问他的时候,他曾坚定不移的过从未爱过,此时出来,竟然意外的顺口。
花梨从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她冰冷平静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好不容易有了些感情,她便单纯的守着这些,真挚而又热烈,可忽然发现一切像个骗局一样。
凤逸见她似乎还是不信,继续道,“其实我当初在五陵街救你,是为了换西楼的条件,我为你受罚,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为了让你开始对西楼王撒谎,让西楼王不信任你,你去东州其实我很早就知道,我让给你也无所谓,因为凤浅河欠云酒太多,东州迟早回来,可你却因此觉得对不起我,处处以我为先,战场上都舍不得伤我。”
“花梨,”他又重复了一遍,“爱这个字,对我们这样的怪物而言太奢侈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也不会爱上你。”
花梨忽然轻笑,笑的比哭的难看,她把剑放在凤逸手里,道,“那你杀了我。”
凤逸捏着剑,张未白担忧的叫道,“世子……”
凤逸毫不犹豫的把剑放在花梨脖子上,却没有动手,道,“我不能杀郡主,不然西楼王就会违约。”
花梨抬头看着他,“一哥哥,你记清楚,你不杀我,你只要敢走,我立刻撕毁条款,率兵攻凌。”
他握着剑的手腕微微转了一下,花梨笑道,“从到大,我花梨看上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今日不杀我,我绝不会放弃纠缠,别你利用我,你就是恨我,我也会得到的。”
他失笑,“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花梨往前半步,他手里的剑不自觉的往回退了半步,花梨道,“你不敢。”
他放下剑,“杀你做什么,你中毒已深,日后依然会为了我做傻事,我为什么要现在杀你?”
花梨笑着点零头,“一哥哥没有武功,但擅长攻心之计,那么早就开始计划着将我利用的彻彻底底,不惜伤害自己,真是难为了。”
凤逸没话,花梨道,“可你不杀我,我便不会让你回去。”
“郡主,回来。”国师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花梨站在原地,看着凤逸,她本就受着伤,一时情绪变化太大,忍不住吐了口血。
凤逸没伸手,动都没有动一下,国师走上前,扶着花梨让她坐在一旁休息,随即转头看着凤逸。
凤逸也看着他,拿出国师曾经给他的那枚玉佩,放在国师面前,到,“过去多谢师父好骗,倾囊相授,无以为报,我离开以后,自然给师父解『药』。”
国师淡笑,看了许久,忽然抬起手,他手里的玉佩瞬间变成粉末,从指尖落下,他惊了一下,国师道,“你真以为你的毒能山我?”
连花梨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国师竟然像是没中毒一样,还伪装了那么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
国师仿佛看出花梨疑『惑』,道,“不过不习惯手无缚鸡之力,我不中毒,他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更过分的。”
花梨点点头,凤逸后退半步没话,国师笑道,“既然要跟我恩断义绝,怎么舍不得毁,既然你不舍得,我替你毁了。”
他拿出当年凤逸给过他的玉佩,那是个很粗糙的玉佩,那时候的凤逸没有银子,又非要礼尚往来,给他的时候还哭的和花猫一样,他珍藏至今,从那时起开始宠着他到他长大,一丝一毫不舍得伤他。
玉佩在他手里粉碎成末,一点一点儿消失在风里。
他看着玉佩消失,笑了一下,“原来师父也没真的信任过我。”
国师没解释,只是道,“既然你都这么了,这么多年当你师父,从未舍得罚过你,今日欺师灭祖,就别想走了。”
国师刚想伸手,他却忽然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瞬间便划伤一条血痕。
国师在他面前停下,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笑了笑,“既然不再是师徒,以你自己,还能威胁到我吗?”
他道,“我不愿跟师父回去,要不我死,要不师父放我走,至少还有一线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
国师抬了下手,道,“还有一种选择。”
他手上的剑寸寸成灰,他从未见过国师有这么重的杀气,竟然是针对他。
“你死不了,也走不掉。”
他惊了一下,他手上的是送给花儿的梨花,梨花是用极其珍贵的陨铁做的,虽然很轻,但很坚韧,国师竟能直接毁了它。
他立刻抬手,强撑着是用控水术,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疼痛,所有的水滴凝聚在一起,瞬间像国师飞去。
国师没有避开,伸手成掌,水滴对他仿佛没有任何伤害,他的手穿过时,水滴变成雪花,他的掌风透过雪花,直直拍在凤逸肩上,他也瞬间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
他皱了下眉,重重靠在树上,心口伤口裂开,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再没半点力气抬手了。
国师走上前,道,“这些年没罚过你,真是不知道高地厚了。”
凤逸咬唇没话,张未白刚要求情,国师一扇袖子,雪花便一下子把他撞飞了出去,他们周围的雪仿佛聚成风暴,将他和花梨围在中间。
国师道,“刚刚这掌,罚你对郡主做的。”
他肩上剧痛,唇边咬出血迹,花梨也没上前求情。
国师忽然伸手,手指捏着他被打赡肩上,用了内力,肩胛仿佛碎了一般,他瞬间白了脸颊,血也一下子染红了洁白衣衫,忍不住闷哼一声,手指放在身后紧紧抓着树皮,国师道,“以死相『逼』,伤了自己,也该罚。”
国师的睫『毛』上落了片雪花,凤逸不知怎么有心欣赏这雪,只是脸上却疼出了冷汗,国师忽然松手,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国师道,“口是心非,独自逞强,也该罚,不过你把剩下这罚给我深深记在心里,这一辈子也不能忘,你若不求我便罢,若是求我,就自己补上。”
国师转身离开,走过去扶着花梨,道,“包括求我原谅。”
花梨本不愿走,国师扯着她轻功离开,临走道,“求仁得仁,从今起,我不是你师父,我等你前来求我的那一。”
国师一走,张未白立刻上前扶着他,他肩上的血看着极其骇人,染红了整个肩头,他刚站起来,顺着手腕便掉下一个东西,正是国师送给他的玉佩。
张未白惊了一下,他若无其事的心将玉佩收好,真的从来都在他身上留着,怎么舍得毁了。
可师父毁掉的,却是那个真的,他看的清清楚楚,师父,真的不要他了。
张未白刚要话,他便直接昏『迷』过去,整个人靠在张未白手上,似乎没有一点儿重量,脸『色』白的犹如破碎的玻璃娃娃,看上去再没有任何生气。
张未白把他送回凌,这次他赡极重,身心俱疲,祁算是使了毕生医术,他也是生生过了一个月才醒过来。
他走的时候凌还下着大雪,如今已经春暖花开,甚至有些热意了。
他离开后几个月,一只从个巴掌大的猫变大了几倍,从他回来就一直窝在他旁边睡觉,除了偶尔出去吃个东西,从没离开过他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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