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挽留
杨家堂屋里，知道全部经过的杨晋沉吟了片刻：“金老伯，我有一事需要告诉你……”
看着杨晋略有些为难的脸色，金宏很知趣的一挥手：“金晖带着孩子先回去，我一会就来。”金晖点点头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金宏这才一拱手道：“有什么事情恩公旦讲无妨。”
杨晋抬头看着屋顶， 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想必老伯应该也能猜出我并非普通人吧？”
金宏点点头。杨晋又思量了一会才继续道：“我和内子有仇家，我们是避祸才躲到这双山村来的，之前我刻意隐瞒并非有意欺骗，实乃不愿意连累你们大家。”
杨晋叹了一口气，又道，“今次流寇犯村，我被逼显露身手，当时人多眼杂，只怕会有风声流出，若是惹来仇家，恐会祸及无辜，所以……”杨晋顿了顿，看向金宏，“所以过两我打算带着内子和孩子离开这里……”
金宏闻言并未多，只问道：“恩公离开这里可有安全去处？”
杨晋闻言微一愣，随即又道：“自然有，多谢老伯关心。”
金宏不再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起身略一行礼，走了。
杨晋看着金宏离去，虽是自己要走，不过金宏完全不挽留的姿态倒也让杨晋不免有些神伤。摇摇头，杨晋回到里屋，看着楚儿道：“我今日暴露身手只怕来日会有麻烦，所以……”
“又要逃了么？”楚儿双眼一直盯着杨羽，平静的问道。
杨晋略微有些心酸，点点头道：“又要让娘子辛苦了，我……”
“没事！自从跟你走上这条路，我便无怨无悔！”楚儿打断了杨晋的话突然道，“还是那句话，君不弃我，我不负君！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羽儿，我们一家就是流澜涯海角我也不怕！”
杨晋看着楚儿柔美的侧脸，脑海中迅速的回闪过两人相识相知的一切，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点点头道：“那等羽儿醒来，便收拾收拾吧，两后我们出发。”
第二村长家的堂屋，一大群人坐在里面，除了金宏金晖和金铎外，都是本村本族有些辈分话算话的长者或家主。“今叫大家来，是有个事情想和大家商量，大家一起拿个主意。”金宏看看人差不多来齐了，开口道。
“村长吧，什么大事，我们都听着呢。”下面一人答道。
金宏点点头，继续道：“之前流寇犯村，本来我们是必死无疑的，全赖杨晋恩公施手援救，才保全全村，除了大金山上几个放哨警戒的村民不幸遇难之外，其余众人都是安然无恙甚至连财物都未曾损失，我的可是实情？”
“这个自然，没有杨晋恩公，这双山村就和孟古村一样要除名了！”
“这还用！”
“就是，就是！”
…………
金宏双手虚压，慢慢屋里又变得安静了，他继续道：“想来大家也应该猜到杨晋恩公绝非寻常人。昨日恩公和我，他们有仇家，是为了避祸才躲到我们双山村，流寇一事上他为了救我们暴露了身手，恐仇家寻来，所以打算明日离开这里。”
金宏话音一落，屋里所有人都一愣。片刻后金铎问道：“那恩公他们要去那里？此次事发突然，想来恩公他们应该也没什么准备好的目的地吧？”
金宏点点头：“虽恩公安慰我有，但是我从他当时的表情上看，应该也是无处可去。所以我就在这里召集大家问一声，所有双山村的老少爷们儿给我回个话，你们让不让恩公就这么走了？”
旋即又补充道：“以恩公的身手尚且要避难，恐怕这仇家也是厉害非常，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完金宏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堂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话。
“有什么好想的！？”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杨晋恩公救我全家，杨羽公子更是救我一双儿女，这等大恩不报，禽兽不如，我金晖第一个！不能让恩公走，拼死我也要护卫恩公一家周全！”
众人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怒气冲冲的金晖，不觉得都点点头。
“就是就是!”金铎也道，“连让恩公避住在这里都不敢，对得起人么？我也和金晖一样，你们再！”
堂屋里的气氛立刻火热起来，山里人大多很淳朴，他们直来直去，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杨晋救了一村饶性命，这等恩情可不是一点半点。顿时一片群情激昂，都吵吵着不能让杨晋一家走。一直闭着眼睛的金宏，慢慢睁开，道：“既然大家人同此心，那么就好办，明日一早估计恩公会悄悄离开，所有人带齐自己家里的，到恩公院门外汇合，到时看我指示，一起挽留恩公！”
“是！”堂下一片整齐的答应声。
“另外，原先我想把两个匪首的尸体拉去湾河镇看看有没有悬赏，如今为了恩公也要变化下，金铎，你带人悄悄处理下，不要露了风声出去。大家伙回去都跟家里人交代清楚，咱们这里没遭过匪，昨的黑烟是孩子调皮不心烧了个草垛子，明白么？”金宏的眼光冲着堂下一扫，“哪家露了风声，理不容，人神共弃！”
“理不容！人神共弃！”堂下一片应和声。
杨羽醒来已经是第二的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上的楚儿。“娘”杨羽轻声唤了下。
“恩？！”楚儿立刻从微眯的状态转醒过来，一看到杨羽睁大的眼睛她立刻兴奋的喊道，“晋哥！晋哥！！快来，羽儿醒了！”
杨晋立刻从外面进来，欣喜的看着杨羽：“好子一睡就是半加一夜，可吓坏爹娘了。”杨羽微微笑了笑，；“娘，我饿。”
“好好，马上给你弄饭，娘这就去！”楚儿立刻跳下床快步冲进厨房开始忙活。杨晋则微笑着看着杨羽。被杨晋看了半，杨羽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看了看杨晋：“爹你是有话要问我把？”
“本来有，还很多，可是你昏迷这一夜，爹想了很多，我儿子本就是纵奇才，能人所不能又有什么稀奇呢？爹不会问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临危不乱舍己救人这份心肠爹很赞赏，大丈夫处世本就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但能把持本心做事，爹就高心很了。”杨晋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欣赏和欣慰。
迟疑了片刻，杨晋又道：“爹娘从来没给你过以前的事情，一来认为你，了你也不懂，二来即使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今次你的表现到是让爹对你刮目相看，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一二了。”
杨羽一愣，他早就怀疑杨晋和楚儿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过自己，看眼下这情况杨晋是打算要告诉他了：“你吧爹，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土匪拿刀子砍我的头吧？”杨羽看得出杨晋眼神中那份迟疑和凝重，所以故意点俏皮的话缓和一下。
果然，杨晋闻言微微一笑：“昨也是够凶险的，爹要慢一步只怕你就……好在啊……”
着杨晋坐在了床沿，伸手缓缓的抚摸着杨羽的脑袋：“太多只怕你也难懂，爹现在需要告诉你的就是爹和娘有仇家，当初为了避祸一路逃亡。路上有了你，起来你倒是个福星，自从有你之后我们住在这双山村到真还没被仇家找到过。不过昨为了救你们爹暴露了一些事情，只怕会把仇家引来，所以我和你娘商量着，明咱们就离开双山村，路上可能会比较辛苦，你能忍受么？”
杨羽看着杨晋期许的眼神毫不犹豫的道：“没问题！爹娘去哪里，孩儿就跟到哪里！”杨晋笑了，笑容中竟隐隐藏着些许雾气。
吃过饭杨羽就帮着楚儿收拾屋子，毕竟住了好几年，又和村里人相处的很融洽，楚儿对双山村也是有了感情，一些不方便带走东西拿起又放下又拿起的，不自觉的就会叹口气。村里出奇的安静，竟无一惹门打扰这即将离去的一家。一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
第二一大早，刚蒙蒙亮，杨晋一家人就已经打点好行装，几个大箱子放在独角牛车上，楚儿抱着杨羽靠着箱子坐着，杨晋则拉着独角牛的缰绳，回头望了望这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不自觉的也是叹了口气，然后一拉院门准备出发。
院门刚一打开，杨晋就呆住了，楚儿看着前面突然站着不动的杨晋微微感到疑惑，她一偏头从杨晋的身侧向外看去，也呆住了，杨羽看看爹娘，也好奇的把脑袋从杨晋的另一侧伸出去。
只见门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所有双山村的父老乡亲都来了，金宏站在最前面，他左右手分别拉着金莽和金秀。
“这……这……”杨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什么。金宏带头跪了下去，身后数百村民皆尽跪倒。
“恩公，请留下吧，不要走了！”金宏带头喊道。
“恩公，留下吧……”数百村民也都一起喊道。
金莽和金秀却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了，金秀一边哭一边：“羽哥哥，留下吧，不要走啊，秀秀还想和你一起学认字呢！”
金莽袖子一抹通红的眼睛也大喊道：“先生！楚姨！您们还没教完莽呢，不要走啊！留下吧，莽以后一定认真听话……”到最后竟也泣不成声。
杨晋和楚儿的眼眶立马红了起来，杨晋抱拳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起来，非是杨晋不愿，实不能也，杨晋不走，日后恐会给各位带来祸端！”
“不就是恩公有个厉害的仇家么！来啊！”金宏大叫一声，手一挥后面金晖手捧着一大块白布走上前来，杨晋和楚儿接过一看，白布上书：“恩公杨晋，救命之恩，全村护佑，但违此誓，理不容，人神共弃！”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手印。
杨晋和楚儿彻底呆了：“这这这……”
金宏大声：“全村上下一共三百六十一口，识字的签名，不识的手印，全都在这里了，请恩公留下吧！”完再次叩首而下，后面跟着的几百个村民也一同低下了头。杨晋虎躯微颤，昂然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楚儿更是泣不成声，就连一向冷静的杨羽都红了眼眶。
“好！好！！好！！！”杨晋仰头连三声好，“承蒙全村乡亲看的起，我杨晋无以为报，不走了，我们留下，若果真被仇家寻来，我杨晋担着就是了！”
“恩公放心，有关前之事，我已与全村交代过了，我们村从未遭过匪，只是昨不心被孩子烧了座草堆而已。”金宏抬起头，老眼中闪烁着些许狡猾。
杨晋和楚儿一愣，旋即明白金宏的用意，不禁感激的冲着金宏点点头：“对！前我家杨羽不心烧了座草堆而已！”大家都相视一眼，继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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