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衰弱时，对王朝四周的掌控力下降是必然的，尹式微不是没做好游牧南下的打算。
但是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根据尹式微在游牧的探子快马加鞭送回的情报，边关守军没有一丁点抵抗，直接就是一个门户大开，任君采摘的操作。
边关守城将领跑路的速度比游牧南下的速度要快得多，游牧还未到达边关，守关将领都快到上京了。
没了将领，边关群龙无首，外加朝廷一直欠着军饷，守城士兵羸弱，武器也用的早该淘汰聊破烂，蛰伏多年的游牧以虎狼之势南下。
尹式微一边看着传来的消息，一边飞快的往知州衙门走。
到了衙门内，尹式微仍然是披散着头发，只穿着里衣，外衣还披在肩上。
衙门内，尹式微的心腹也全部到齐了。
史文新和季鸿站在右边，两人站在一起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看向同样站在右边的宗责成。
宗责成已经穿上了他许久未穿上的金甲，面色凝重。
在左边也站着两个人，分别是梁利和方为然。
梁利是尹式微在览州挖掘到的人形算盘，要是没有梁利，尹式微估计要在各种统计上多费不少时间。
方为然更是个人才，尹式微在览州做的所有的事，本质就是起义，所以消息的封锁至为重要。
览州境内所有向外传递的消息都是方为然向外面写的。
所有饶笔迹，口吻，习惯，方为然都能轻易模仿。
尹式微坐到衙门中间，看着大多穿戴整齐的众人。
“我是最后一个接到消息的吗？”
在场唯一一个跟尹式微一样穿着里衣还打着哈欠的方为然回答了尹式微的疑问。
“宗责成私下向我们形容了一下边境守军将领的离谱程度，他们为了保持一个好形象，这几都是和衣而睡的。”
被方为然接了老底的众裙是没多尴尬，除了宗责成。
尹式微随便的拿起桌子上的笔，扔向了宗责成的盔甲上，经过尹式微多年的打铁经验判断，这个音色，这身盔甲绝对不轻。
宗责成咳了一声。
“我是为了鼓舞军心！而且就算我这有些略显浮夸，但是有些人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就算不要求整齐，那也好歹批个外衣出来，只穿里衣成何体统。”
被精准打击的方为然轻哼一声，丝毫没有羞涩的意思。
“你娘穿这一身出来算是给你这个山猪饱了眼福了，请支付我费用。”
宗责成扭着头，不看方为然。
“我一眼没看。”
“你一眼没看怎么会知道我只穿这里衣？”
“行了，大家各退一步，方为然先回去补觉，等正式的军讯传来，你再出场费而宗责成你给方为然五两银子。”
尹式微出声，开始正大光明的拉偏架。
得到了尹式微命令的方为然欢呼一声。
“不用把银子送我府上，姐家大业大不差这点，你就随便给个乞丐吧，当给姐积德了。”
方为然完，就直接往衙门后面的屋子走去。
她可是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的，现在回方府要走好远，等走到家睡意都没了，衙门后面又供人临时休息的地方。
“这次蛮子南下，来势汹汹，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蛮子兵分三路，览州城还有挣扎的余地。”
“览州城兵不过万，要是想挣扎，就只能依靠城墙死守，但是死守也有穷极之时，我不认为朝廷有余力会来支援览州。”
尹式微并不反对宗责成的话，只是给了季鸿一个眼神。
季鸿随手拿起尹式微桌上的镇纸，然后塞进了宗责成的嘴里。
“别挣扎，在挣扎让史文新把他臭袜子塞你嘴里。”
季鸿补充了一下。
镇纸当然堵不住宗责成的嘴，堵住宗责成嘴的是季鸿的威胁，宗责成清楚的明白，季鸿这狠娘们真的能做出来。
“览州城内的士兵确实比不上来势汹汹的蛮子，但是此次蛮子南下主要目的是为了劫掠粮食过冬，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打下览州城并不划算，这样就能为览州取得一线生机。”
“大敌当前，我不喜欢有人丧气话，下不为例。”
尹式微着，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宗责成的脖子，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紧紧的缠绕在宗责成的心间。
“为了让蛮子空手而归，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壁清野。”
“把外面的粮食和百姓都尽可能的快速迁移到览州城内来。”
尹式微着目光看向梁利。
“梁利，你要给我负责坚壁清野，这些年来，览州境内养着不少肥猪，你主要负责那些想走的地主老财，把他们的人和粮都给我留下来。”
“史文新，季鸿，你们二人带上三千兵辅佐梁利，若人手还不够就从百姓中征调。”
“至于宗将军……”
尹式微的目光最后放到宗责成身上。
“我很高兴宗将军现在还在览州的知州衙门内，而不是到了上京。”
听见这话，宗责成脊背发凉，他要是今晚没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开始面对尹式微，宗责成是信心满满的，毕竟他手下的人数占优。
尹式微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新的捞钱的媒介而已，然而随着他的兵跟尹式微的兵接触后，军心已经不再偏向他了。
他的号令在现在的军营中，绝对没有尹式微这个孩子好使。
“你带着剩下的六千兵开始给我紧锣密鼓的布置城防。”
拿出嘴里的镇纸，宗责成点头应是，他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力。
等到梁利带着史文新和季鸿离去，宗责成看着表面上只剩下她和尹式微的知州衙门，开口。
“施行坚壁清野确实是上计，但是如果让那些百姓也都涌入城中，城内的粮食补给恐怕无法承受得住。”
“你确实是智多近妖的妖孽，但是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将，打仗总是要死饶，如果你不能割舍下一部分人，那么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面对宗责成或许诚恳，又或许只是不想跟尹式微一起死在览州城的建议，尹式微翻了个白眼。
这些弊端她当然知道，但是凡事有利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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