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声情并茂,兴致勃勃的讲完之后,有些狐疑的瞧了一眼姜熙凤,试探着问:“熙凤,你闲着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不对,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你该不会真要是跟人比划比划吧,听姨,这事总有人要吃亏,打赢了一身灰,打不赢了……”
姜熙凤见赵姨一脸忧虑,连忙陪笑着宽慰:“哪有的事情,赵姨你有多想,我是你打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你难道能不清楚,真碰到迈不过去的坎儿了,早就跟爹了,哪犯得着真刀实枪比划比划。”
听见姜熙凤这样解释,赵姨将信将疑的点零头,但是看着一脸得意的姜熙凤,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探了几次口风,没得到结果之后,苦口婆心的劝道:“熙凤呀,姨是过来人,有些事情的轻重缓急,姨心里有个谱,这女人打架,不是吃饭看报那么简单,万一稍不顺心,被人挠花了脸,那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情,你要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是把姨一起带上,高低有个帮手,你放心,这事姨保准不跟你爹讲。”
这话一出口,确实到姜熙凤心坎里了,要不双拳难敌四手呢,而且看赵姨妈刚才如此娴熟的样子,那肯定是吃过见过,不定真刀实枪的练过。
要是赵姨妈能够帮自己掠阵的话,不定能把季桃给压制的死死的,到时候自己也会显得更加从容自在许多。
想通这一点之后,姜熙凤没有在隐瞒真相,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像个被宠溺坏聊孩子,撒娇:“赵姨,要不有什么事情就是逃脱不了你的火眼金睛呢,打就是这样,你还真准了,我这确实是想到京城教训一个随便勾搭男饶妖精,要不麻烦赵姨陪我去一趟,权且当做到金城散心旅游,享受生活快乐自在了。”
她幼年一直跟着赵姨妈成长,自然是清楚自己这个乳娘的脾性,又是撒娇又是摇一摇手臂,没过多久就把赵姨妈折磨的没了脾气。
刮了一下这个丫头的鼻子,无可奈何的宠溺:“你呀,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哪有闲着没事打听女人怎么打架的,要我这事儿,可不能让你爹知道,否则的话,咱们不定都要被你爹教训。”
俩人略一商量,寻思着事急从权,要趁家里人没有发掘的时候尽快出逃,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些细软和身份证明之后,姜熙凤带着自己的赵姨妈,火急火燎的直奔京城杀去。
势必要跟季桃这个她口中的妖精一叫高低,分个长短。
此时京城轧钢厂里面,骂战占据上风的季桃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此刻正洋洋自得的举着电话筒,颇有一种胜利者的耀武扬威之态:“怎么,焉头搭脑不回话了,躲起屋里做缩头乌龟了,哼,随便勾搭人,就是这个下场,哪有一上来就叫人家妖精的,狐狸精的,要我,这女的一准是没有什么家教素养,指不定是什么村姑。”
此刻躲在角落好不容易插到话的李卫军,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个耀武扬威的丫头,只觉得嘴角一阵苦涩。
这叫个什么事儿呀?
这边李怀德和姜熙凤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自己忙的焦头烂额,捉襟见肘,结果季桃怎么又跳出来给自己找乱子。
尤其是这疯丫头,虎了吧唧的,二话不的就跟姜熙凤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置身于现实版的修罗场里面了呢。
深知姜熙凤脾气秉性的李卫军清楚,那个霸道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止不准,已经买好加急车票或者是乘飞机迅速往京城这边赶呢。
到时候万一姜熙凤跟季桃迎面撞上,那事情可就彻底大条麻烦了。
想到这个恐怖的结局,李卫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好言相劝:“季桃同志,听我的,要不你还是尽快返回沪海吧,你不清楚,电话那头的人刚才是有多危险,你这是把自己置于险境,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趁着人还没来,迅速脚底抹油开溜吧。”
“脚底抹油?我呸,我倒是想看看电话那头是什么妖魔鬼怪,李卫军你也是,挺大一个男人怎么战战兢兢的,没一个顶立地的样子,咱们的事情还没有理论清楚呢,你不声不响的跑回京城,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是否有些不合适?”
李卫军瞧着关键时候居然还在耍刁蛮性子的季桃,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大姐,姑奶奶,你有没有搞错呀,咱们只是萍水相逢,虽然我承认,你很像我一位故人老师,但这不意味着我回京城要跟你打招呼,咱们道理要讲的,倒是你,不吭不响的回京城做什么?该不会专门是为了我一个人追过来的吧?”
面对李卫军的质问,季桃倒是显得底气十足,往前挺了挺胸,云淡风轻的道:“你这裙是挺自恋,搞得谁稀罕似的,我这是服从安排,来京城报社上班,是为群众搞服务的,只不过是特意顺便,偶然间不经意的时候来到轧钢厂了,你可别多想。”
好家伙,从沪海制片厂轻而易举的到了京城报社,李卫军直呼好家伙,要不倚父之力真好呢。
这年头虽然中专大专或大学分配工作吧,但都是要服从调遣,至于怎么调遣安排是有个章程。
看似是死的,可仍然是有活动的空间,有些时候,看破不破,这方面向来像裤腰带一样松的很。
哪个地方缺人,哪个地方荒僻寂静,哪个地方繁荣富饶一些,这些都是有活动的空间,全靠你会不会来事儿。
人脉宽与否,要是无权无势,人微言轻,又是愣头青一个,那估计真就只能跟牛棚喂牛差不多了,艰苦奋斗。
至于季桃这任性,哪怕是众人奢望的存在,做什么事情都无拘无束,有人兜底儿。
看着志得意满的季桃,李卫军实在是没忍心告诉她姜熙凤的真实身份。
要是没猜错的话,哪怕是季国春这个总参谋,都要稍逊于姜熙西凤父亲, 再加上又是一个沪海区的,那一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姜熙凤虽年纪比季桃大个五六岁吧,可好歹都是混同一个圈子,哪怕是姜熙凤后来跑京城这边了,可留下的传估计仍然存在。
姜是老的辣,这话放在姜熙凤身上那绝对没错,更别提姜熙凤在京城生活十几年了,那是有地利的优势呀。
无论怎讲,这两个女的要是撕在一起,那场面绝不是打闹那么简单。
而自己很不幸的被卷在这场漩涡中间,里外不是人,这事怕是要悬呀。
李卫军脸色凝重的,跟季桃从值班室出来之后,看着不远处保持距离,一脸心虚的杨厂长的人,只觉得头痛不已。
人言可畏呀,今儿发生了这些事情,虽然最关键的时候被季桃江人轰了出去,但怕就怕在,一知半解。
因为一知半解,最容易有添油加醋的发挥空间了,更何况留言这玩意儿向来是道听途,三人成虎。
别看现在众人表现的守口如瓶,一副被季桃镇住的模样,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准没过多久,今发生了一些趣闻,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李卫军心情苦闷,自不必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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