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哭着,一边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手掌和胳膊上的伤口都淌着血,随着我爬行的轨迹被蹭到洁白的地板砖上。
我凄厉的哭喊声吵醒了更多值班的医生与护士,也终于震醒了护工姐姐。也不知道这样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明明害怕得很,却还是伸手把我往她的方向拖拽,挡在身后紧紧护住。
其实我想告诉她腿不用抖的,因为屋子里的柳栗看上去比她还害怕。
很快便有两个男医生和更多的护士赶来,他们冲上前“缴械”了柳栗的武器,又一人一只胳膊压住她,让她脸朝地。
“不是我赡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全都是她自导自演!”
柳栗嘶吼辩解的声音再大,也大不过我凄厉的哭声。
我窝在护工姐姐的怀里,浑身上下都在抖,三个人一起搀我才勉强站的起来。“姐姐……我正睡着觉,她提着刀就冲进来了啊她!咳,咳……”
我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着,把护工姐姐吓得不轻,她赶忙招呼她的同事们拿来医药箱给我包扎,而她扶着受了巨大“惊吓”的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那俩男医生把柳栗不知道押到什么地方去了,其中一个护士还报了警。
等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多。彼时护士姐姐们刚给我包扎完,我正窝在那个一直照顾我的姐姐怀里昏昏欲睡。
姐姐姓阮,她见警察来了便轻轻摇了摇怀里的我:“潇潇,醒一醒。”
两个身着正装的警察走进门内:其中一个年轻些,看着刚毕业没多久的男警察眼神有些迷糊,似乎是没睡醒;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察看着十分干练,哪怕在半夜接到报警电话打扮得也依旧干爽利索。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柳栗已经被押上了警车,而我作为当事人,需要跟去警察局做一个笔录。包括阮姐姐和其中一个男医生作为“第一目击证人”都要去。
阮姐姐伸出手挡在我面前,不太愿意让我去:“警察同志,我去可以,但她是我的病人,今晚上刚受了惊吓,已经哭了一个多时了,这我刚把她抚慰好。再让她跟你们去警局是不是强人所难了?要不等明她爸妈……”
“诶,别介。”我一听这话吓得顿时坐直了身子,“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阮姐姐,我不是跟你了吗我妹妹今晚上生病了。”我扯扯她的袖子幅度地撒娇,“他们照顾我妹妹已经很累了,要是再知道我这儿出了事不得急死啊。”我又冲两个警察道:“没关系的,我跟你们去。”
他们估计本来都准备等明在医院给我做笔录了,听到我答应倒是惊讶得很。
“真的没关系吗?”女警察看着严肃,第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受,但是跟我讲话时却很温柔,“不用勉强自己。”
我摇摇头,“真的没关系……这不还有姐姐嘛。”
我依赖的蹭了蹭阮姐姐的肩头,冲她傻乎乎的笑着,还带了些撒娇恳求与讨好,意思是:拜托啦姐姐,帮我瞒一下爸爸妈妈吧。
阮姐姐伸手戳戳我的额头:“知道啦。”
但最后去警局的时候,我和阮姐姐并没有被允许坐在同一个车上。
他们一共三个警察开了三辆车来,我和柳栗一人一辆,阮姐姐和我的主治男医生一辆。
这辈子第一次去警局,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原因和流程。可能是因为录笔录要讲求真实性,所以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商量辞?
有什么可商量的嘛,我肯定知无不言不会假话呀。
开车的是刚才干练的女警官,姓付。付警官长得很严厉很凶,我没敢坐副驾驶,就老老实实地在车后座缩着。
倒是她一路上不停地给我搭话,基本上是她问一句我答一句。
“朋友多大了呀?”
“嗯……也算不得是朋友吧,我都17了,马上成年。”
“啊是嘛?”付警官惊讶道:“看着像是初中生。我还爸爸妈妈怎么能把这么的孩子自己一个人扔在医院里面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前几我妈一直陪着我来着。是我自己觉得这两抑郁症已经稳定很多了,所以劝她回去多照顾照顾我妹妹——她比我十一岁,突然有些发烧,我就让我爸妈都回去照顾她了。”
“哦,抑郁症啊……”我听不太懂她这句话时的语气。
倒没有瞧不起,就是若有所思地、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所以抑郁症怎么了?是怕我有自残倾向么?
“嗯。”我低下头,应得心翼翼,“之前上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特别大,一度重度抑郁,这高考完了……已经好很多了呢。”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偶尔闪过的路灯能带来须臾光亮。
开到岔路口时,付警官把车停下来等红绿灯,然后扭过头来问我:“我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那个闯进你病房的人他们都不认识,你……”
“不认识。”
我没有任何犹豫,确定以及肯定地回答道,“那人就一精神病,我怀疑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话颠三倒四的……”
“哦对!”我猛然想起来了什么,“这么不太准确:我应该是认识她的,她也应该是认识我的,但是诶呀怎么呢……但是我俩按理来是不认识的。”
红绿灯的颜色变了,我提醒付警官该开车了。她被我的话绕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叫按理来不认识,但其实是认识的?”
“嗯……就是,苏暮安您认识吧?”我生怕他们那个岁数的人不关注这些娱乐明星,都要上网给她搜了,却被她制止了动作:“不用搜了,我认识。”
啧,要不然我安帝是顶流呢,我有点莫名的骄傲。
“我认识她是因为那个人是苏暮安的私生,叫柳栗。从苏暮安时候吧柳栗就一直干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您可以上网去搜,微博上应该也搜得到。”
“包括前两柏玲机场苏暮安遭私生围攻的事件!”我一起这事儿就来气,连带着声调都拔高了不少,“乒苏暮安的人就是她!跟个疯子一样,妄想着苏暮安能跟她结婚。”
“至于她为什么认识我……”我用那只没受赡手挠挠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一进门就喊我名字,所以她应该也是认识我的吧?”
“那她是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呢?”付警官一句话就问道点子上了。
我皱着眉,慢慢地想,慢慢地。
“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是苏暮安十年老粉,然后今年刚高考完就有很多时间追星了嘛。六月份的时候苏暮安电影巡演的时候,我有幸在现场,还和苏暮安一起来了一场临场发挥的舞台剧。这是第一次。”
“还有次去京都欢乐谷玩,恰好碰到苏暮安在录综艺,我还有幸参演了其中一个角色,这是第二次。”
“她在电视上看见我的名字的?”
肯定的句子,我用疑问的语气出,显得十分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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