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我上了我爸的车之后,苏暮安那辆车都没有启动。
系统的消息倒是在这个时候发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刻钟,我记得之前都是凌晨十二点准时更新的。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前世姻缘(奖励一百积分);恭喜宿主触发并完成隐藏任务:摩轮上(奖励一百积分);另外完成额外任务:对视、牵手、拥抱,奖励额外积分八十分。】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累计积分七百六十分。】
今的主线任务是“前世姻缘”?我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次的标题。
“姻缘”我知道,就是那个道士和那棵姻缘树嘛,可是“前世”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我爸开车送祁晚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今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信息含量也不少,我捋了半也没梳理清楚。
祁晚到地了,她下车前跟我爸,“麻烦了啊叔叔,您回去好好休息。”
导致我爸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念叨我,“你怎么就不知道跟我一句辛苦了?爸爸大晚上的在车站等了你们快俩时,你就一点都不感动?”
我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善言辞,不会表达爱意,或者,和我个人性格也有关系:因为我自私冷漠,所以有的时候我根本就感受不到父母对我的爱,也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他们对我的付出。
就好比,苏暮安大老远地把我俩送回来,我会歉疚地不行,会想办法弥补;可是如果我爸不提这话,我根本意识不到其实我爸也很辛苦。
我作茧自缚,像一只刺猬一样身上荆棘遍布。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对陌生人敬而远之,却对最亲近的人恶语相向。
钟表的指针已经向凌晨一点偏去。
我趴在窗户边,看着街边的路灯飞速的向后闪躲,擦出一片流光。
那昏黄的颜色洋洋洒洒地落在水泥地上,染黄了树影,也斑驳了绿叶。和欢乐谷中不同的是,马路两侧的路灯亮度很足,阴影只存在于市井高楼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得了失语症,不出一句关心家饶话。
那句“辛苦了”在喉头滞留许久,像根鱼刺一样扎的我喉咙生疼。
车里的氛围太静了,静的我有些害怕。于是最终我还是嗫嚅着打破了平静,“爸,辛苦了。”声音低的微不可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我爸听见了,他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有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感觉。“你这孩子也不会个话,也不会关心人,还不如你妹妹呢。”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再话。
有什么办法呢?明明我时候,也是个跟棹棹一样藏不住心事的孩啊。考不好试时我甚至都没有把成绩藏起来的意识,只想着回家抱着爸妈哭上一场。
可每回我这样做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得到爱的抱抱。
是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再大声斥责我。
他们我犯了错只会哭,他们我总是在逃避错误,他们还,哭什么哭,你就知道哭,有什么值得哭的?!
我就想着,既然你们不喜欢听我哭,那我就偷偷哭好了呀。
我学会了如何活成丑的模样,也能随心所欲地运用我的演技。在泽知最难熬的日子里,我前脚在厕所割了腕,后脚依然可以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
我想,我已经逐渐丧失了与人交心的能力。
可我爸妈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那倒也没有,毕竟每一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都会很严厉。
也是他们倒霉呗,家里投胎来了个会演戏的讨债鬼。这个讨债鬼自私冷血不,还心眼记仇。占着棉袄的地位却从不跟爸妈窝心,反倒默默地在心底怨了他们这许多年。
怨的久了,我真的忘了心疼和孝顺这两个词该怎么书写。
在同学眼里,我热情活泼,可在他们面前,我木讷极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愿亲近跟我最亲近的人。
我爸把车开到区大门口,让我先回家,省的让我妈担心。因为我们家车在区里没有车位,所以我爸还得把车停到外面的广场上。
我本来想,“爸,我跟你一起吧。”可话到嘴边,却只蹦出了一个“好”字。
然后我缓缓地打开车门,缓缓地下了车。再拖着两条疲惫不堪的腿,连鞋底都懒得抬离地面,就这么蹭着,拖拖沓沓的往家挪。
凌晨一点多的深夜,可真是静的很。
所有人都在熟睡中,只有我家灯火通明。
到了家,我妈倒也没什么过多的责备我的话,只是让我下回再出去玩的时候,注意着点时间,“可别再这么晚回来了,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听见了。”
洗漱过后,我把睡在下铺,已经快从床沿上掉下去的温棹颜往里抱了抱,然后,把疲惫的自己缓缓埋进被子里。
房间并不隔音。所以时候我压抑的哭声时常能被爸妈听到,而现在我也听得到他们议论我的声音。
“她回来了?”“嗯,回来了。可我看着她怎么不太高兴?”
“她有什么不高心,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大人……”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鼻腔一阵酸涩,有什么苦涩的味道顺着脸颊一直流淌,最后在嘴里蔓延开来。我哽咽着,将抽泣的声音全都咽进肚子里。
在一个动物家的书上,我读过这么一句话:
我收养的熊崽很淘气,也很可爱,她会在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平我身上,和我撒娇,让我陪她玩。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很欣慰,全身的疲惫也随之褪去。在自然界中,聪明机灵的幼兽更能得到亲兽的青睐;如果幼兽过于呆笨,劳累了一归来的亲兽得不到亲近,就会渐渐产生懈怠、甚至是抛弃幼兽的想法。
所以,我该庆幸我是个人,对吧?也许我不存在于这世上更好。
如果我妈生的不是我,他们也许会有一个很窝心的女儿,像棹棹一样。
那夜的梦,我做的很不真实,有些庄周梦蝶的味道。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枯叶蝶,努力许久才挣脱了树的桎梏。可在我飞向阳光的过程中,我的翅膀一点点被温暖溶解掉。
我化作了一捧灰,陨落成尘埃的模样。
五点钟的时候我又醒了一回,然后便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不知道你们见过清晨五点钟的太阳没有,反正那的太阳我瞧着已经很耀眼了。当然了,那么耀眼的太阳可以不是新生与希望的象征,倒是也可以作为杀死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的利器。
我从床上爬起来,翻出高考前托我妈买的褪黑素往嘴里丢了两粒。
然后我想着既然已经对这玩意产生抗药性了,那再多来几粒不过分吧?
瓶子倾斜的角度有些过了,我数了数倒出来的数目。
有九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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