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上海的气，可以用飘忽不定来形容。骤然的寒意，需要穿上冬衣，忽而的升温，短裤短袖都觉得热。哪怕是在农历春节期间，冬季未尽的季节里，也会反常出妖，总有那么一两，热到如同夏日。这大概和魔都的氛围，也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吧！人与人之间，亲密时如胶似漆，恨不得长在一起。可反目后凛冽到，能是阴阳分割那距离。这种并不牢靠的社交，最能衍生纸醉金迷的生活。维持表面一团和气，靠的就是演技和怪里怪气，就像上海的气。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耐的住寂寞。做点喜欢的事情，便可打发时光。但年轻的男性，就算经历过了，常人般故事。可生理上的年轻荷尔蒙，总能让人心境摇摆，除非真有大毅力。可若是有那般真功夫，想来可以去修行，和以故伯父一样，成为一代大师。自冬季搬家，一切消停并安稳下来。期间先去了趟西安，还去了趟韩城，看望了几个在那儿，“戍边”扎根的好友。他们作为江浙人，对于地方上许多陋习，都从一开始不习惯，各种别扭和抗争，在到接受社会毒打。一个个现在的模样，看着都比真实年纪，显得老了不少，这就是融入的必然结果。
酒量上到是都长进了不止一点半点，就是烟瘾也大了许多，有积重难返态势。好在只要不想着，皇图霸业为了谁谁谁。在岗位上不去做“好人”，端着点过日子，谨慎处理事情，生活也就不会太难过，除了良心上有点不安。真要这么做到位了，就完全可以解放生活，享受制度以内福利，给予的种种便捷。出任职务只要生的好，所谓案牍之劳都是扯淡，讲的就是个清静无为。忙来忙去那是心机太多，只要自己心态好，能力又摆在那儿，几乎就没什么事做。许多江浙沪以外任职人员，和江浙沪地区人员对比，就是学水平与大学的差距，两者工作强度自然不一样。年后还去了武汉与荆州住，喝了几趟早酒逛了几处道观。主要是想发了，也就和他一起，算是心理和生理能够双放松。湖北的黄酒，和江浙的黄酒，口感差别很大，但是风味却是不差。那种市井气息，让人感觉非常特别，是活在了真正的凡间之福就是早酒店面，卫生环境能提升一点，那真是各界咸宜了。
在火车和飞机中转换，南海北的没少去逛。总结下来就是，一切规划好的旅途，真的独自上路了。才会在一段路程后突然惊醒，诗和远方是那么显得不切实际。走走停停无非就是看看景色，吃吃喝喝在加买买买。然而这些吃喝玩乐，并没有多大意思。第一次的新奇后，发现后面基本都是，复制黏贴统一版本，只是变换了个地方。何况还会充满一些，并不让人讨喜的，地方色彩性遭遇。不太愿意去北方，不只是不习惯那儿气候，实在回忆太多，总怕会忍不住想起他。想到两饶争吵，和最后他的惨状，那种能救而不救，想起来就很纠结烦恼。而且我本来就不喜北边，吃的实在太粗糙，食物普遍偏咸，辣椒、味精、鸡精、酱油玩命的放，似乎离开那些，就不会做菜似的。还是南国的风情更入人心，如同南方人就爱吃本味，原生态才见真章。
一路玩下来，最大感慨就是。那些记录旅行的，或许真有用心生活的，其内心有着难以让人仰视的纯真，所以看待一切都很美好。但多数不过是靠想象力，在编造一种境，一种圈人圈钱的境。甚至是明知道自己失足于此，出于不良心态，还要编撰文案，看更多人入坑，满足其叵测的需求。而这一年的春节，因为记爹的离世。气氛本来就比较压抑，而且此时还需要，继续悲痛的外像，不然一群人该如何看自己？如何看待记爹生前对我的疼爱？所以我拒绝了一切吃请，理由正当毫无可反驳的地方，做戏就得做好全套，中途而废那就不是顾家人。参加各种吃喝吹牛的局，本身就没意思的紧。记爹家孩子和他那些亲戚，以及自己一大家子人，我都很感受的到热情，可我喜欢安静居多，内心实在有些抗拒推杯换盏。加之一想到，与一群油腻的中老年人一起同坐，聊些有得没得，还要适当迎合他们的话题，想想就觉得累的慌。
同龄人要么是喋喋不休如同话痨，求你看看他的项目，投点这、投点那的。要么就是低头，看手机不话、要么就是不敢话。年龄的就是伸手要红包，各种取悦年长者的表演，像及了一些，民国家写的讽刺场面。当然自己本家连襟里，还是有不少有趣的兄弟姐妹。只是我现在得做戏，做好全套才出彩。以前愿意参加记爹那边吃请，纯属是给记爹面子。虽然记爹是农村出身，却是个有真学问的人。从白丁到文化人，再到置下那般家业，其本身能力与学识，还有那种初代的气场很值得学习。他如果在场，那些大老粗会有所顾忌，不至于真的是乡人吃饭。他在多数时候，都会有些很有意思的话题，属于是老少咸宜，非常和谐的场面。还能感受到，一种长辈的慈爱教导。如今没有他在了，脚指头都能想到，会有多无趣。许多聚会，只要看组织者是谁，八九不离十的，就知道这场聚集的品质。我对记爹儿子，我那个哥哥的水平，实在不好恭维，也就是品质不坏，只能这么委婉夸夸他。
但是直系亲眷，比如祖父母生下的儿女，所顺延的同辈堂兄弟姐妹，是必须要一起聚聚的，这个是正儿八经一家人。八十多快九十的祖母，依旧精神很好，不但神志清晰，还能吃能睡能锻炼。我们这些孙辈，摄于其前清总督孙女气势，以及从对我们的，文化、智商方面碾压与鞭打。也不敢不聚在一起，给这跨越世纪的老人，请安问候做足礼数。一切基本和时候一样，男丁会在跪下磕头的同时，呼一句：请，万福长安。颂，寿康吉庆。然后奉上大红包，或者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老人家只需要，笑眯眯的收下，回一句：弟弟（上海周边，对一切同辈和晚辈男子的称呼）乖，福气同沾。
女丁们很少能单独磕头，集体跪下三拜，不用吉祥话。老人家恩一声，顶多回句“安好平顺”就成。女丁也不用孝敬老人，老裙是必须要回礼。或是红包、或是物件什么的，在加一句，“如今做事艰难，要做人家一点，知足常乐严守家门”（潜台词就是，不要装阔气，要勤俭持家，不要出去乱来）。统一的每个女丁，一人一个百元的红包，以及一个礼盒点心。礼盒点心才是学问，盒子里对于不喜欢的女孩，就银戒指、银镯子、甚至就那一盒点心。正常点的放个金饰，偏爱点的就给个贵重物件。反正看起来一视同仁，女孩子们也不会当面打开，事后讨论什么的。虽然颇有点封建残余的味道，可这是宗法的一种延续，是一个地区、一个家庭，延绵下去的核心文明所在。强调礼法次序，还有规矩训诫，才有效能稳定人心约束行为。更是一种生活的常态智慧，用家庭相处的礼节，提前学会各种可能性。当然，过节期间，还有许多其他的规矩，比如供祖宗等等，简单一个问候，只能看出画卷一角。
在人间的四月里，玩了半年了算是，实在受不了太闲和没事做。简单明了自己诉求，老父亲把我的组织关系，从北京调至上海，给安排了一个，算得上体面的差事。我本身考的部司就不差，是正经八百正途出身，平级转至上海都算委屈了。祖母家舅舅们是希望我，直接去他们公司，或者外地分公司挑个岗位，干脆就不要吃粮，做份事业也是挺好。我只能笑而不语不理睬，因为信托持有量，自己家公司不香嘛，摆明就是想让我去做苦力。再去企业和公司做事，那每都是“亲友聚会”，习惯清静的我会觉得窒息，演戏几就算了，每都要演，那得多累人。再我们这样人家，还是任职才能保全体面，要不然花那么大力气，读书考试为了什么？新工作单位，是什么编制都齐全的机构，我职称和级别不变，占时属于借调性质。到任前老父亲的意思是，如果不顺心就转回北京。而大姑父是想让我，去他一个系统的兄弟单位，这样好有个照应。
对于长辈关爱，笑眯眯不话，也就应付过去了。对于新单位我感觉还好，单位内部关系简单本地人居多，离现在住的居所又近。能有上下班坐公交的乐趣，还不会有那种拥挤不适，这条公交线路，还车多人少很方便。单位所有部门，平时都挺闲的，我所在处室更是如此，就是看看邮件收发回复。以及处理些，日常下发的行政安排，再有就是联合行动时，要深入下群众，脑子得灵活嘴巴要会讲，别的也就没什么了。入职之后整体来，感觉还不错。二姐就在附近工作，可以时常约饭玩耍，三月份她就从新加坡回来了。谁下班早，谁就去对方单位等。虽然我们相差八九岁，但二姐保养的特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总会让人误会，我们堂姐弟俩是情侣，我也确实很喜欢这个姐姐，青春期我唯一幻想的女性就是她，这么有点猥琐，可那是少年慕艾的幻想。
二姐给我买东西时，那种细致和专注，加之因为我长得面嫩，二十三四岁的人，看着像刚读大学一样。总会被人以为，我是吃软饭傍了富姐。尤其二姐给我花起钱来，从来不看价格，她觉得那东西和我配的很，即使我拒绝和反对，她也一定要买下来。所以当弟弟的也要懂事，给亲爱的姐姐，买包包和化妆品，那是必须要有的事情。因为喜欢画画的原因，每次去逛一些化妆品柜，我给二姐描眉和画眼影，总是被夸别有风味。有时她还会叫上同事朋友，一起唱歌桌游什么的，回家太晚就一起酒店睡，要么去她家。整体来，生活的气息很是浓郁，让我心情都开朗了不少。而工作之余，画画的爱好却是没丢，主要是真喜欢，时间久了不画，就会手痒心里膈应。托人带了些，韩国和日本的各类画纸。
还别，韩国人做的纸张，临出来的绘本，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当年朝鲜王国进贡纸张，不是没有法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风物特产的别样性。所以例行每个月的，让那兰州青年，给我寄一次矿物颜料。因为第一次见面，让我并不愉快。但后续他的一系列，在丘丘聊时，极度谦卑的态度，和表述的悲情故事。因为自己时候的经历，对他还是颇为同情的，因此理解原谅了他的失礼。他对我交代的，相关事情和内容，做的很细致用心，装裱样品我及其满意。整体对他的印象，就是缺乏关爱，没有内涵家教的穷苦可怜人。家里是不可能，让他在踏进一步的，实在有点膈应。一切往来全部网上交谈，银行转账支付，和快递就行了。
工作与生活上的舒心，让我有了兴致，去平路和桂林东街空关的房子里。开始整理起，已故七年的祖父，留下的许多东西。为疵了个意外之喜，从一个大记事本里，翻出一张旧画稿，有父、祖同时落下的款。我印象里，祖父是很讨厌父亲的，对于父亲的画作，总斥为“野狐禅”。能找到这个，到是蛮意外的。看落款日期，画稿是父亲非典那年所画，应该是送给祖父品鉴来着。而一直不喜欢父亲的老爷子，居然落下了寓意蛮好的款，也是难得非常。就是得尽快装裱养护了，窝在一堆杂物里面太久，房子里人气也单薄，又经历好多年的黄梅，在不养护容易坏。所以必须及时装裱，才能保全这幅画。兰州青年及其学校的水平，完全不输于上博，做事速度快还能提要求。这画寓意又不错，所以得见下人，当面叮嘱才是最好的。一个气满暖的周六中午，在徐家汇恒隆广场。约了家日本人开的，意大利餐厅colabo见面。这家餐厅，在衡山路的洋房分店，是最有氛围和品质的，古北分店也去过一次，可能设施问题，不是很让人满意。而且见一泛泛之人，也是没有那必要太讲究，就港汇里这家分店也不算失礼。正好那我特想吃披萨，自己出行到港汇，又是最为方便。
我还是老样子ginger ale去冰，然后就是点特爱吃的，芦笋鸡肉披萨，最后加一分甜品。午饭这样吃，对于我而言很满足，吃完一张披萨，正好七八分饱，吃个甜品收关完美。青年似乎第一次来港汇，也没吃过这种，比较正式的西餐。看样子不知道点什么，好半没有一点动静。或许是播上外文看不懂，以及后面跟着的数字价格，让他无所适从。他那一袋矿物料卖给我，也就四五百块，赚头也就百八十，而随便吃点就上几百。看出了他的局促，也知道他饭量大，最后也没有征询他的意见。给他点了个三百多的，中等价位套餐。开胃菜、色拉、汤、水果、餐酒、主食、甜点和咖啡都樱在我看来，一个人足够吃的很撑，就是餐酒剔除，朋友不适合饮酒。如果是我吃套餐，那是根本吃不完，只能是都尝个味道。四五月份里的魔都，气还是略显阴冷。除非在太阳下，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春意。一身运动装的兰州青年，大大的adidas标志，显得很是扎眼，特像淘宝仿冒。穿戴行头着实不得体，还似乎有些时候没洗过，衣服上那种肉眼可见，穿久未清洗的腌臜感比较强烈。
我点好吃的后，没有习惯性的摘下眼镜，得以很清晰的看到，对面他那个样子。搞的有点胃口大跌，甚至很想尽快结束见面，所以不和他招呼，就帮他点好餐食。并随之对他，语速很快的叮嘱，装裱的相关事宜。例如底布的用料，和娟绫颜色等级，宣纸上墙的道数，以及上下空白，左右空白间距等要求。等我快速完，他低着头计算后回到，连同颜料费用，一共需要400元，我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借去卫生间为由，用包里随身携带的信封装好钱，准备吃几口就给他，然后就结束见面。食物上来后，只是无意的问了句，过年回家玩的开心吗？不想兰州青年，本就显得局促的状态，语气也开始阴郁，还带着一点电视剧风格的作做，到：哥哥，你人这么好，家里的丑事，我也不瞒着你了。回去挺不开心的，我爸又搞了个外遇，我妈正和他闹呢。我妈一直和我商量，怎么去捉奸，包括要确定下，有没有生下野种。这个回答，让我很是错愕。做母亲的，要儿子协助去捉奸？原本想尽快结束见面的想法，被这个好奇心给掐灭。
最近和二姐，还有她女同事们玩多了，导致颇有兴趣的，想听听这么离奇口味，且不一样的八卦。因此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算是进一步了解了，兰州青年家的情况。出生在省会兰州的青年，自诩时候成绩很好，因为父母之间不和，把他送去了郊县一年多，导致上了中学之后，成绩一落千层。高考没考好，他自己想尽办法，入读了上海这个，极为郊区的民办大专，以此躲避父母，也想见识见识上海。家境整体来，在中西部算的上“康”。爷爷是当兵转业后的警察，后来让他爸爸接班，成了兰州城关区，一街道派出所的片警。妈妈在部队里工作，也是接班制产物，隶属文职类工作人员。因为相关改革，已经提前退休。退休金低的我不太相信，是一个月就一千多点。而兰州青年时候，经常莫名其妙的，就会被自己爸爸毒打。他父亲似乎人格还有点问题，不疼自己家人，全心全意接济弟弟家，工资卡都是给弟媳的。单位分的一套房子，都给了兄弟一家住，很不正常的，偏爱照顾自己侄子。而对亲生子和妻子，却是各种刻薄。我听下来暗想，别是他爸和他婶娘，有什么奸情吧。
他那人格有问题的父亲，在兰州青年学时，就已经开始暴露，男女关系不正常，搞得夫妻关系很糟糕。夫妻两奇葩的，谁也不想养他这个儿子，才有那段被送去农村寄读的事。被农村孩子欺负，抢、偷他携带的东西，没有饭吃都是常有的事。导致现在一直有胃病，就是当时吃不饱落下的。而他妈妈，也是经常性的会，莫名其妙骂他，或者对着他哭泣。更是在他读高中前，还没长高的时候，各种花样的责打体罚。如今读这个大专，还是舅舅和姑姑们协调，学费妈妈给、生活费爸爸给，才算勉强读着。学费上做妈的，倒是很痛快给齐。但一个月就600的生活费，却是要三催四催，他爹才会不情不愿的给。这伙子着着，就哭了起来，但眼泪没有影响，他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整体听下来，这个别人家事的八卦，觉得有些离了大谱的感觉。这是个什么叙述方式，什么状态的家庭？很是有些无厘头，琼瑶阿姨怕不是，都编不出这种离奇。但是从我多年的社会认知观，和他这状态就知道，不像是的假话。所以原本想，早早结束的见面，因为他这故事，使得我完整的，吃完了这顿饭。只是要摘掉眼镜，不能看他那身衣服。对这兰州青年的同情，被他这离奇生世，真真的拔高一大截。对于他的面貌和外观，也就不那么嫌弃和排斥。但哭哭啼啼的，也还是让人尴尬。可他才19岁，就知道并承受，家里那么奇葩的情况，也确实不能怪他，情绪和状态这么不好。自己时候受过拐卖的苦，也没他苦的这么离谱。好歹后来祖父母，还有伯伯姑姑们对我，还是真叫一个爱。两个姐姐对我，也是属于有求必应，乃至到了不用开口，对方就知道该做什么。至于所谓父母陪伴，我觉得完全就没必要，许多时候父母也不定是好人，比如这个兰州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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