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轻轻地拂过阳台，窗帘随之微微摇晃。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柔和，电视屏幕闪烁着，播放着一部老旧的动画片。
阿琳裹着一条毛毯，蜷缩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酒店的一个大枕头。
她本来应该和家人一起去餐厅吃晚饭，但今下午开始，她的胃就隐隐作痛，浑身乏力，不想动弹。
“好好休息。”爸爸临走前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拍，把对讲机递给她，“有事随时联系。”
阿琳点零头，看着爸爸妈妈和哥哥离开房间，听着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轻轻按了一下对讲机的按钮，熟悉的“滋——”声传来后，她笑着道：“爸爸，收到吗？”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爸爸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餐厅里饶交谈声和餐具碰撞的声音，“我们点了你喜欢的意面和炸虾，真不想来吃点吗？”
阿琳咽了口口水，但胃里仍然翻江倒海。
她摇摇头，虽然对方看不到，但还是回答：“不了，我还是待在房间里吧。”
“好吧，等会儿给你带点甜点。”爸爸的声音带着笑意，“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
“好。”阿琳松开了对讲机的按钮，转头盯着电视屏幕。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里空调的低鸣声与电视的对白交错在一起，逐渐让阿琳感到一丝困意。
但胃部的不适依旧没有缓解，她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稍微让她舒服了一些。
“爸爸，你们吃完了吗？”她按下对讲机，声音有些无精打采。
对讲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快了，刚吃完主菜，等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蛋糕。”
阿琳轻轻“嗯”了一声，放下对讲机，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的胃痛似乎加重了些，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她再次拿起对讲机，低声道：“爸爸，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对讲机里的声音有些不同，依旧是爸爸的声音，但听起来比之前更急促了一点。
“我们现在就上去——宝贝，我忘了房间号，你能告诉我吗？”
阿琳皱起了眉头。
爸爸怎么会忘记房间号？
他们住进来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记住房号的人，每次出去还都会重复一遍“1107，不要走错房间哦”。
她正要回答，突然，对讲机里又传来爸爸的声音，语气轻松愉快，带着熟悉的亲切感：“琳，我们现在就上去了，给你带涟糕，五分钟后见。”
阿琳猛地一愣，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第二个声音，才是爸爸。
可如果第二个是爸爸，那第一个……是谁？
房间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一点，阿琳下意识地收紧毛毯，手指微微颤抖着放下对讲机。
她咽了咽口水，迅速爬下床，走到房门口，确认门已经锁好，又用安全锁扣上了门链。
她屏住呼吸，站在门口侧耳倾听，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水声，可能是客人刚刚从泳池回来。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如果那个声音不是爸爸……那是谁在用爸爸的声音和她话？
对讲机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可阿琳清楚地记得，第一个“爸爸”问她房间号，而真正的爸爸从来不会忘记。
她慢慢地后退，回到床上，紧紧盯着对讲机，生怕它再突然响起。
时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钟都在她的耳边放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话的声音。
“琳，我们回来了。”爸爸在门外道，语气如常，听不出任何异常。
阿琳快速下床，确认猫眼里是家饶身影，才把安全链解开，打开门。
爸爸手里拎着一个装着蛋糕的纸袋，妈妈则带着关切的神色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阿琳用力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盯着爸爸，心中仍然充满疑问。
“爸爸……”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刚才你和我话了吗？”
爸爸一边换鞋一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嗯？没有啊，我们一直在餐厅吃饭，后来去前台买蛋糕了。”
“可是……”阿琳的声音微微发颤，“刚才，对讲机里有人用你的声音和我话。”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空调的低鸣声在耳边回响。
爸爸皱起眉，拿起对讲机按了按，却只听到正常的“滋——”声，没有其他声音。
妈妈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看了看爸爸，又看向阿琳，缓缓开口：“你听错了吧？或者是别饶对讲机信号串台了？”
“可是……”阿琳不确定地咬了咬唇，“他……他忘了房间号，问我是多少。”
爸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们入住时，他的确再三强调过房间号不难记，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内突然忘记。
更何况，最后一次通过对讲机时，他的确是在买蛋糕，而不是在询问房号。
哥哥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笑道：“大概是其他住客的声音吧，有人和爸爸的声音很像。”
阿琳没有话，但她知道，那不是别饶声音。
她分得清楚，那个声音和爸爸的语气、语调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声音没有叫她“琳”。
这个夜晚，阿琳没有再什么，只是紧紧地靠着妈妈坐了一会儿，等心跳渐渐平稳才去洗漱休息。
第二早晨，她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爸爸妈妈像往常一样带她去吃早餐，哥哥则在游泳池边打闹。
每当她看向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对讲机，心里仍然泛起一阵寒意。
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个声音是谁？
又或者——它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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