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莺时,春色满园,宜宴饮踏青,而在京中勋贵的圈子里,最是流行举办春日宴,其中就属淮阳侯府的春日宴办得最为有趣和精彩。
有趣是因为有纯恪公主屡屡在公开场合挤兑长嫂,而薛氏也终于硬气了一回,明嘲暗讽般的回怼着,令赵宛如无话可,最后还用一杯酒逼走了赵宛如。
错过这场热闹的人都很好奇:一杯酒怎么就能把人给逼走了。
答:酒洒身上了。
这……真是快准狠啊!宛妍很是佩服薛氏,那简直就是她的偶像!
惊叹过后,宛妍又在想:赵宛如现在就是在更衣?那更衣的地方会否有催情的燃香和百合,以及晚些会走进来一个男的?
一想到这个,宛妍就更兴奋了。
当初你给我经历的苦楚,你也一定要尝试一遍!
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赵宛如是最清楚的,所以当领着她进门的侍女要离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妥了。
赵宛如匆忙的走出房门,抓着那侍女的手:“是谁致使你来害我的!?”
侍女被抓得疼极了,却又不敢去挣开,只能一再重复着:“奴婢不明白公主在什么。”
纠缠了好一会,赵宛如才意识到,一个侍女,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便嫌弃的将人推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随后,赵宛如就走了。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薛氏。
不,还是先找赵宛妍,这事她肯定也有份!
但……赵宛如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走在一块!还齐刷刷站在游廊下,这不就是在等她嘛!
在赵宛如走近来跟宛妍、薛氏对峙的时候,最先开口发是宛妍:“二姐不是去更衣了吗?怎么还是这一身?”
赵宛如露出个圆满的笑颜:“柔嘉真是好手段啊,只可惜……你的计被我识破了。”
“没关系,把二姐气到了就行,识不识破的都是其次。”
反正重点又不是在这。
赵宛如冷笑着点头,又将目光对向了薛氏,“很好嘛,大嫂,都懂得联合外人了!”
“多谢公主夸奖,妾会再接再厉的。”
话完,薛氏就往下福了一福。
“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俩还能整出些什么事来!”
然后,赵宛如就飞快的走了。
宛妍哼哼一笑,“整事嘛,不用多,足够精彩就可以了。”
这之后,就有一对怜弱的母子叩响了淮阳侯府的大门,又正好的凑在某个爱八卦的郡王爷进门的时候扣的,所以此事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宣扬开了,等赵宛如知道之时,已经到了薛氏命人请她过去的地步。
此时的赵宛如可谓是丢脸丢到极致,可也只能带着周围人明里暗里的嘲笑离去。
见到赵宛如来,唐希宥和薛氏均起身行礼了,而唐希年却没任何的表示,直到唐希宥一再示意,他才不情不愿的起来。
看见唐希年这样,赵宛如就来气了,正想要开口训斥时,就听到:“奴婢万氏,携子朝朝,来给公主殿下请安!”
赵宛如忙后退了两步,“别,别给我请安,我可担不起万姑娘的一句问安。”又看向了唐希宥两夫妇,“真不知如今家里是怎么了,什么的人都敢往家里塞,还专门的叫我……唐希年,你在做什么!”
赵宛如这么的气,也无非的因唐希年把万氏母子扶起来了,而看赵宛如怒气冲冲的过来,他又伸手把母子俩护在身后,并道:“所有的过错和罪责,我都认,也会去御前请罪,但你不能再动他们两个!”
赵宛如不怒反笑,“好!你只管去,看我爹爹会护着谁!”
“好!那就去吧!”
这完,唐希年就不见了。
赵宛如完全没能想到唐希年居然那么爽快的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唐希宥已经吩咐人把万氏母子带下去了,还对她:“公主,希年是真的去面圣了,您最好也跟去,方便您……告状。”
话完,那两夫妻也就走了。
赵宛如一咬牙:“去就去,就看你死得有多惨!”
唐希年的脚程很快,赵宛如再赶也只能赶在他进殿之后,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只会认错。
在偌大的殿堂里,赵宛如精准的找到了唐希年,此时他正背着她庄正的跪在地上,而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穿明黄色五龙衮服的皇帝身上。
很显然,皇帝刚从上巳祭礼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更换服饰呢!
赵宛如没有犹豫的跪平皇帝膝前,话里的悲戚层层叠加:“爹爹,他欺负我!”
“爹爹知道了,你先起来。”
皇帝想把赵宛如扶起来的,但奈何她一直赖着不起,还有意无意的扯着衮服上的珠子,皇帝无奈,只能使了人来把她扶起。
不过,赵宛如并不乐意站着,娇柔的喊了句爹爹,就软糯糯倒在地上。这看得皇帝头疼:“你这样是做什么呢?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
有此话,赵宛如才肯端正姿势,把腿收了回去,成跪坐之姿,但这腰还是和刚刚一样的塌,跟右侧的唐希年相比,是一个差地别。
皇帝已经不想再去指责了,便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才去问唐希年:“你刚刚是到你那外室携子上门来了,是吧?”
“都是臣无知,请圣上降罪!”
随后,唐希年就把头磕了下去,再不见其抬头。
“这罚自然是要罚的,就罚半年奉,然后改……先出帝都几个月吧,之后再回来,而你的外室和儿子……念及你年近三十,膝下仍然无子,也不好一味的藏着,看啥时候适合,就入你家的族谱,纯恪,你觉得如何?”
赵宛如没有话,只是用一双满含泪花的眼看着皇帝,然后连连摇头。
这明显就是不同意,皇帝也不好即时就拍板定案,便问道:“这桩事可是都传开了?”
唐希年回道:“今日家中举办春日宴,因而有勋贵世家来赴宴,应该……都传来了。”
“那这也无解了,再怎么罚你,也无济于事了!对吧?”
皇帝最后看向的人是赵宛如,那这一句“对吧”,问的自然也是她。
“女儿是帝女,是爹爹的女儿,也要这般委曲求全吗?”
“这不是委曲求全!纯恪,你要知道,你生在皇家,一言一行都是让世人注目的,而这外室和私生子,虽然是你家驸马做得不对,但他膝下无子啊,况且再怎么罚,也绕不过那两母子,难不成还能把人都给杀了吗?”
皇帝觉得他已经很耐心的解释了,但赵宛如是油盐不进啊。她,“也不是不可。”
听到这话,唐希年不得不把头抬起,“臣自知臣罪孽深重,并不敢求圣上轻饶,但他们母子确是无辜,而且又是臣唯一的儿子,臣……请公主饶他们一命。”
“饶?!”赵宛如很不能理解,“那万氏你背着我藏了多少年了,我多次叫你把她送走,你都不肯,如今却逼着我来容纳她和她的儿子!那过些时候是否就会把泠月庄的那个带回来了?”
唐希年提到了声量:“臣只是要求公主饶他们一命!公主也不能同意吗?!”
“住嘴!”皇帝冷眼扫着赵宛如和唐希年,“都到我这儿来了,你们还敢吵嘴!”
那两人再没话了。
皇帝指了指唐希年,“唐驸马,你万氏是怎么回事?”
“万氏是臣在四年前置的一个外室,两年半前为臣生下一个儿子,臣取名为朝朝,公主是在前年知道有万氏的存在的,但并不知道还有朝朝,所以是以各种胁迫逼臣将其送走,臣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是送到了岭南之地,要做好了打算,这一世都不去接回他们,但公主在知道万氏还生了个儿子之后,竟然……”
“唐希年!”
见赵宛如吼唐希年,皇帝也不满的吼上一句:“纯恪!”
赵宛如再不愤,却也只能闭嘴。
“希年,别的你不要管,只管把事情清楚!”
皇帝的心越来越明,但却不愿意再装糊涂了。
有皇帝此话,唐希年就更加坚定了:“公主竟然狠了心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
赵宛如怀有怨气的望着唐希年,“你就听那个贱人胡吧,不然怎么博得你可怜,让你把她接回来!”
“是吗?那大火烧遍了整个园子,烧了整整三,所幸园子内有密道,他们母子才能度过此劫,但之后,”唐希年侧头看了眼赵宛如,“我为了箬箬的事与你翻脸,你就派人去装作贼匪劫杀他们母子,我的人慢了一步,就只能眼看着那剑插在了万氏的胸上,也是因为她擅太重,让公主误以为她已经死了,你这才肯罢手。”
“你……你诬陷我!还口口声声知错,分明就是要把过错都推在我的身上,你养外室,你生私生子,还是我逼你的?那分明是你的错!”
眼看赵宛如要去跟唐希年撕打起来,皇帝忙去把人按住,“好了好了,都冷静些!这万氏暂且就不提了,泠月庄,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主已经命人灌了红花汤,她再不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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