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火急火燎地跑进肉铺,拽住庄舟就要往外走:
“舟哥,青城山的仙人来收徒啦,快跟我去看看吧。”
“我不去。”庄舟挣脱开来,摇头道:“仙人有什么好瞧的,他又不来买我的肉。”
庄虎急地跺脚,成仙这等好事,估计也就他才不感兴趣。
卖肉能有什么出息?
他想起眼前这七尺男儿人送外号倔驴,认准的道理谁也劝不动。
好在他打就机灵,眼珠子一转,想到个好办法:“我可听那庄灵儿已经入选了,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话音刚落,庄舟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严肃。
两人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村长家,里里外外已围满了人。
年轻人坐在围墙上,像牵牛花一样。
他们把好位置让给了那些长辈。
见到这场面,两人大感头大,一面道歉,一面向里挤。
“抱歉,阿嬷。”“三叔,借过。”
挤的途中,两人瞧见许多同龄人阴沉着脸往外走,不由紧张起来。
“仙人要求这么严,能选上我俩吗?”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挤到了最里面。
此时,威严的村长走到门口,大声喊道:“还有没有年轻人没有测试过的,报上名来。”
“村长,还有我们。”
村长低头看两人一眼,指着一支队伍道:“排好队,前面还有十个人左右。”
两人找好队,只听里面响起洪亮的声音:“庄枫,不合格。”
庄枫失望至极,低着头走出房间,脚步虚浮,仿佛将死之人不见生气。
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庄枫抬起头,看到庄舟两位好友,眼眶一红,跑掉了。
如此一来,两人更加紧张,口干舌燥,不出话来。
“庄园,不合格。”
“庄户,不合格。”
很快,场上仅剩下三人,包括庄舟两人在内。
排在两人前面的正是村长的儿子,庄严。
庄严威武雄壮,一表人材,气势颇为不凡,是最有希望合格的人选。
老村长坐不住了,起身弯腰给仙裙茶。
是仙人,庄舟却瞧不出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但场上人都很尊敬他。
村长讨好道:“这位就是犬子,劳您费心。”
仙人摆手,庄严立刻大步向前,深出手臂。
只见仙人好似把脉一般把手放在庄严手腕处,一点白光在手指间一闪而过,引起人们一阵惊呼。
村民们翘首以盼,庄严若是成了,他们村就有两个修仙苗子,日后肯定能发达起来。
却见那仙人缓缓摇头,又缓缓点头,惹得众人心思起伏,不知所措。
仙人解释道:“有赋,可是赋下等,不符合我要求。”
听见这话,庄严登时脸色苍白,站立不稳,一旁的隔间里飞奔出一名女子,将他扶住。
“庄灵儿。”看到那女子面容,庄舟笑了,庄灵儿冲他点零头,便只顾安慰起庄严来。
庄舟的心猛地一紧,比他未能落选还要难受。
庄虎心思敏捷,低声道:“舟哥,女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看村长女儿胖妞,就对你挺有意思的。”
庄舟没来得及回答。
因为这时村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向庄虎招手:“你来试一试吧。”
总归是庄家的种,谁入选都是件喜事,众人把殷切的目光放在庄虎身上。
不久,仙人摇头,宣告他的死刑:“不合格。”
庄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庄舟肩膀,挤出笑道:“没事,我不行舟哥肯定能校”
只有庄严知道此时的庄虎有多难受,修仙是他一辈子梦想,成为仙人这种话,他曾了不下一千遍。
“二虎,你没事吧?”
庄虎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暗恋的人喜欢别人,好兄弟失去了梦想,此刻的庄舟,已对修仙失去欲望。
在村长的催促下,他从容淡定地走向前去,深出手臂。
村长皱眉,怪他没有礼数,仙人反倒十分欣赏他的态度。
替庄舟把脉后,仙人忽然激动地站起身来。
众人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过,一时间议论纷纷,场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听起来。
只见那仙人双眼发亮,大喊:“资质上佳,资质上佳。”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寂静过后,是彻底的狂欢。
庄舟得到了一枚接引令牌,凭借此牌,可成为青城山弟子。
他失望地回到家,随意把令牌放进衣柜,任由它生灰。
时间过去半年,青城山的仙人一直没有再来。
这深夜,秋风掀开了庄舟的门。
他起床准备关门。
风月寂寥,但他曾有喜欢的人。
现在那个人正在寒风中向他跑来。
“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庄舟紧了紧单薄的披风,脸上露出笑容。
少女在门前停下,狂奔后的她满脸通红,水润的双唇不停吐着粗气。
她却一直低着头不愿看他。
庄舟将披风披到她身上。
少女终于抬起头,月光似在她眼中闪烁。
少女轻咬嘴唇,泪水在眼中打转。
他慌了神,忙问:“出了什么事,进屋谈。”
少女只是摇头:“我......”
“快,到底怎么了。”
“我...我想要你的‘接引令牌’。”
完,少女立刻背对着他。
身后的人儿仿佛是一尊石像,没有了动静。
空气寂静,连寒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少女轻声道:“你愿意吗?”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都无比煎熬。
她也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正好缺一枚接引令牌。
那个缺然不是方舟。
青城山的仙人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
她知道庄舟喜欢他。
同时她也不忍心伤害庄舟。
矛盾的心使得她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不一会,手中塞进一件冰凉的玉制器物。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初次暗恋一个饶庄舟尚不明白爱情的真谛,却已看清她心中没有自己。
于是准备最后帮她一次,从此划清界限,以后只做朋友。
“庄灵儿,你可收好喽,我只有这一个令牌。”
庄灵儿一只手颤抖地放在胸前,一只手惊讶地捂着嘴巴,刚要转身,身后传来一句话:
“别回头,走吧。”
人走了,风也停了,秋月躲进云郑
墨一样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叹息。
......
第二刚亮,庄舟就推开窗户,支起了肉摊。
街上已经有了行人。
他昨晚上去城里拉了两头刚宰的猪,磨刀、切割、摆到摊位,一刻也没停下。
忙活完了,坐等着客人。
望着空落落的街道,心里感到一阵空虚。
于是又想起昨晚的事。
正当他努力试着摆脱那段记忆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记大嗓门:
“二子啊,咋这么傻呼呼的。”
他抬起头,瞧见隔壁胖婶正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他尴尬地笑了:“婶,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胖婶白了他一眼:“十年看不到一次仙人,我当然得去瞧瞧喽,那收徒的场面,是真壮观。”
“是吗。”庄舟心不在焉地。
“婶当时还纳闷了,这村长家的傻子哪来的接引令牌,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婶子当时就想到你,你肯定让那妮子骗的一愣一愣的。”
“婶,那是我自愿的。”
胖婶轻拍大腿,道:“婶子是过来人,像你这样的年轻,最喜欢什么‘爱情’,婶见多了。”
庄舟操起一把割肉刀,挑了四根上等肋排,熟练地跺成块、打包,然后递给胖婶:
“知道婶关心我,这五斤肉算我一份心意,舟儿谢谢您。”
胖婶略微推辞,接过肉后满脸欢喜,没忍住嘟囔两句:
“修仙啊傻孩,长生不老,啧啧。”
庄舟笑了:“听茶楼书先生讲,有些仙人活的还没我们久嘞。”
“那倒不准。”
胖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余光忽然瞥见屋内挂着一副画筒,大步流星似自己家一样走到画筒前,取下画筒道:
“舟啊,婶子新建了一间房,差点装饰品,你看......”
完,她不待庄舟回答,自顾自地道:“这东西在这摆了二十年了,估计你也没啥用。”
别的东西都可以,但这画筒令庄舟犯了难......
“婶,我父亲生前过,他捡到我时这画筒就在我身边,您要看上其他的东西随便拿,这个还是给舟儿留下来吧。”
听见这话,胖婶两眼放光,心想,搞不好里面有值钱玩意。
她晃了晃画筒,里面果然有东西。
不经庄舟同意,胖婶贪婪地打开画筒,定眼一看,还真有一副价值不菲的画轴。
她把那画倒出来拿手上,突然发出‘哎哟’一声。
胖婶捂着手哀嚎,表情跟得知她老公失踪时一样痛苦。
画卷掉落在地,是一张白纸。
庄舟跑来查看,见婶子的手似被什么物件烫到了,手心大面积发黑。
“婶子,快来凉水中泡一泡。”
他瞥见地上画卷,不是很在意,只是担心婶子伤势。
婶子老公早年外出从此没有消息,她一人养活一家子颇不容易。
要是今受了伤,老人孩子吃饭都是难题。
庄舟心急,请来村医,村医只是烫到,没有大碍,但得休息几。
庄舟和胖婶两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最后庄舟给了胖婶一大块后腿肉,胖婶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画邪门,趁早烧了吧。”
庄舟没舍得,捡起画放进画筒,重新挂回墙上。
今没心思做生意,早早收了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不得已,他爬起来修炼‘养心经’。
养心经是流传甚广的低级修炼心法。
他不想修炼,因为听仙人之间打斗杀人如喝茶饮水,稀松平常,哪有凡人轻松自在。
可人要是不做点什么,就总能想起伤心事。
他有修仙的底子。
这养心经他已得心应手,身子里徘徊着一道仙气,否则也不会被仙人看中,留下接引令牌。
运转两个大周后,后脑勺那股子胡思乱想的劲终于消停了会,他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十足。
时间就这样过了三个月。
大雪飞,凛冬到。
庄舟做起了腊肉生意,这几村里喜事多,庄舟赚零钱,心情却不大开心。
这黄昏,他嘴里哈着白气,早早准备收摊。
他突然发现肉泛着黄色,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变了质一样。
他的肉当然没问题,于是他抬起头,眼前景象登时吓的他立在原地。
上的太阳好似蒙上了一层血雾。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恐惧感,脸色苍白,死死盯着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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