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杨过掌心捧着一朵雪花。
刚到重阳宫门外就看见了孙婆婆在焦急等候。
“婆婆。”
“冬要到了，古墓可得多备些吃食。”
杨过这样自然是在道平安。
“唉。”
孙婆婆对待杨过就像是看自己的孙儿。
此刻见到如此少年意气风发的从下第一大教进退自如，更是为这一代式微的古墓争取得全真教上下的敬而远之。
当真是年少有为。
“师父。”
“这场雪会很大吗？”
洪凌波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
“哼。”
“谁知道呢？”
李莫愁反手将一枚银针丢出。
咻！
银针到时。
杨过的玄铁重剑一片就将其吸引住。
“赤练仙子原来也有没毒的针。”
银针之上卷着一个纸条。
卷开来只写着细细的几个字。
“今晚三更时分山洞相见！”
原来是要邀请杨过赴约啊。
“这不还没黑嘛。”
杨过将银针收下，纸条卷起。
与孙婆婆一同回古墓去。
“他可最好不要违约。”
李莫愁转身去山洞避寒。
她如果也能回古墓派有多好，只是时过境迁赤练仙子已不是那个初下山时的稚嫩少女。
她没有找到那个愿意为她而死的男人，花言巧语也没换来一生守候。
负心还是始乱终弃。
对李莫愁而言都已不重要。
她在山洞里点燃木柴，火星随着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而跳跃。
山外的雪花好似洪水般倾泄而下，却又被风一吹。
卷了几片雪花到身前。
李莫愁不禁卷起灰衫长裙，蜷缩在角落里。
下颚抵在膝盖上，两手抱着腿好像一个迷路雪中的姑娘。
她双眼盯着火堆。
看着那火光摇曳就仿佛好似一个个人影。
陆展元刚走出来就被杨过一剑斩破。
让心乱的李莫愁得了几分心安。
她眨了眨眼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
“师父。”
洪凌波学着她师父更与道姑身份匹配了许多。
只是忍不住去接住那飘落的雪花。
“如果有人也来海枯石烂的爱我该有多好，可男子绝情就好似这雪花，只上手一捧就热化了。”
魔头眼睫毛落了雪花。
化去成水就好似一滴泪落下。
活死人墓。
龙女一遍遍舞剑。
怎么就斩不断心底的一点扰乱之意。
那是什么东西竟能阻隔龙女的心境。
她呼吸着寒气见一片片雪花飞入古墓的石门。
回头看去。
雪花落了一地将漫山遍野的树与石头都盖住。
龙女记得她师父过。
当初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她还在襁褓中时就被人放置在了全真教的重阳宫门前，一时间难倒了所有道士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师父上门将龙女带走，又有孙婆婆从照料才有了今时今日。
因此对于龙女而言，古墓派不仅是门派更是从生活的家。
此时。
她又想起林朝英留下的信，王重阳留下的遗刻。
人为何总是彼此错过。
前些日山门还有人前来要不远万里的见龙女一面。
可十八年前也有人将龙女弃之山门。
还有那个少年。
总是出人意料的出现又做些事情。
龙女的剑多了些寒气，动作却慢了三分。
她看向古墓外。
不只是在看雪还是看人。
也许是要等孙婆婆回来吧，总不可能是为寥刚入门的杨过。
龙女在心底这般想着。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两个人影出现在茫茫大雪里。
龙女看呆了。
她见到孙婆婆和杨过走在雪里就像是家人一样，那是种很难理解的感情。
明明孙婆婆对待龙女如同长辈一样，师父也更像是母亲，却自来以另一种师门称呼替代。
以至于龙女从来分不清师徒情还是亲情，更不晓得世间还有另一种感情。
头一次。
她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还没有黑。
只是雪下得太大看不清路。
杨过穿过林间到了古墓外的雪地里。
“婆婆！”
“这么冷的可得吃点暖身体的。”
杨过肚子饿得咕噜噜作响。
“好，给你做一道暖肚子的汤！可是婆婆从长安城学来的。”
孙婆婆在雪里走路如履平地，她轻功也是极不错的。
“多谢婆婆！”
杨过心想这从长安学的汤一定好喝。
“龙姑娘。”
孙婆婆见龙女守在门前。
心底感觉到一丝暖意，这是龙女从未做过的事情。
“婆婆。”
龙女见到孙婆婆，又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的杨过就要转身进门。
她不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想见到杨过。
却不料反被杨过出声叫住。
“龙儿。”
杨过站在白晃晃的雪地里。
手心一大片雪花。
阴柔真气运转让雪花不化。
嗯？
龙女转过身看向杨过，被手心里送来的一朵雪花惊到。
她不知该些什么，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个杨过为何总是怪怪的。
“下雪了。”
杨过将雪花送到脸前一吹。
龙女后退了半步。
明眸盯着杨过眨了眨虽心儿一跳却不明白雪花哪里不能见到。
砰！
一个雪球被杨过扔到了龙女面前的石门边。
“打雪仗咯！”
杨过揉着雪球刚抬头。
一柄剑已是从古墓刺出。
“怎么打？”
龙女可不会打什么雪仗，比剑倒是会。
“古墓派这么无聊的吗？”
杨过用雪球卷的越来越大。
以此堆着滚雪球。
乌云密布看不见月亮，但雪地却洁白的看得见一切心事。
杨过堆出了一个雪人。
“好了，这个叫龙女雪人。”
杨过拍了拍手进门。
“不像我。”
龙女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全程看这么无聊的一幕。
开口否认雪人像自己。
“不像吗？我觉得和你一样白啊。”
杨过刚进石门。
一颗雪球就打在了身后。
“我不是那样白的。”
龙女紧跟着走进石门。
“这就是打雪仗。”
杨过回头一笑奔去石室喝汤。
“嗯。”
龙女也不知自己为何在杨过堆雪人时捏了一个雪球，又为何朝着杨过扔出去。
这一切好似由不得自己，本能而为。
却在全做了一遍之后觉得心情舒畅，转而又心儿不由自主的跳了下。
“不像。”
龙女见杨过离开又回头看多了一眼古墓外的雪人，轻声呢喃道。
大雪封山。
直至半夜时分。
李莫愁被寒气侵染打了个喷嚏。
朦胧双眼里却出现一道梦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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