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10年12月的最后一
在元旦音乐会开始之前，裴砚晨心很乱。
最近的事情已经让她有点筋疲力尽了，无论是网上的中伤抹黑，还是好友的不理解，甚至是她从比利那里知道的程晓羽的作为。她原本以为，自己欠他的，还给他就是了，没想到会变成那么复杂的局面。
她能感觉到程晓羽怪异地转变，似乎是对她做了这些事情后，有一点愧疚，想要弥补。而她也发现，自己一点一点地陷进去了。
只是这样的拉扯，她很不适应。她不知道，程晓羽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报复她嘛？那后面的情书，琴谱又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她嘛？那为什么又若即若离。每一次她放下心底的倔强，对他放开心扉，他就躲得远远的。而她碰壁后把自己，他又一步步逼近。
生气吗？当然是生气的。有资格生气吗？怕是没樱自己又不是他的谁，自己也就是一个配角而已，负责衬托他的耀眼夺目，成为他登上王座的一块垫脚石。但是垫脚石也是有感情的。
她不禁想起那个总是冷眼旁观的比利。虽然它总是一些冷嘲热讽的话，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它没有恶意。只是它好像也被自己气跑了，自己还真的是灾星啊。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我是真的这样子吗？可是，是我先伤害的他呀……”
她把程晓羽泡妞的视频关掉，看着来通风报信的冯俊，表情无悲无喜地道：“你知道吗？学长，我一点都不在乎。”
骗子配骗子，那不是正好吗？往事一幕一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溯，她可以肯定这都是程晓羽布下的罗地网，而她只是在网里不断挣扎的猎物而已。她不恨他，她自愿成为这个猎物，被捕获，被猎食，那都是她应得的报应。但是对一个无法挣脱的猎物百般玩弄，疲于应对来自他的算计，让她的心好累好累。
她躲进洗手间里，拿出手机，看着程晓羽的电话号码，手在发抖。她想质问他，不为了他的一切谎言，也不为他做的一切拙劣的把戏，只为了他明确地一句，她欠他的，要怎么还给他。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会答应，总好过被钝刀子割心。
走廊里传来了喊她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要上台表演了。
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她当然不会哭，十岁自从她生父死后，她就没有哭过。哭又能怎样，你在哭，周围的人在看，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委屈和难过。回想起刚才冯俊痛哭的模样，她明显伤了他的心，但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樱即便刺向他心的利刃是握在她的手郑她宁愿用冷漠和无情去出剑，也不愿意在自己身上再添加一道伤口。哭是属于弱者的，而她是打不倒的强者。
在舞台幕后，她脱去外衣，从琴盒里拿起提琴和琴弓，向台上走去。
首席提琴，舞台的中心。即便这个是由别人赐予，但是在接下来的时刻，是属于她的时刻，就算要燃成灰烬，化作尘埃，她也是那个骄傲的自己。
这一晚，裴砚晨献出了一场完美的表演。全场观众起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她并没有在意观众们激动的面孔和发自内心的掌声，而是在观众席中寻找着那个身影。
有男生上来给她献花，她接了过来，将花和提琴交给台下的工作人员。
她看到了那道身影。他正在推门，准备离开剧院。
她提着裙子，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没有理会在场的观众和领导，追着那道身影而去。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
前面的他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通。这时候她已经跑了过来。空中飘着雨，她的头发被雨淋湿，身子有些颤抖，裙边也沾上了污泥。
“你难道不打算和我些什么吗？”她用冰冷的声音道。
“你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我只是两条平行线，那你为什么要如此来撩拨我的心？
“既然撩拨了，为什么又要一走了之？
“也许在你眼里，看到一个脆弱孤独无助的灵魂坠落，是一件很残酷却美丽的事情。但是你有没考虑过那个灵魂的感受？你用尽各种手段让一朵白花绽放，但是它等到枯萎的那一刻，也等不到你把它摘下来，握在手心。”
戴着眼睛的肥胖男孩正是程晓羽，他低着头，只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想要走。
“谁准你走了？”裴砚晨一把拉住了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胸中的抑郁之气难平，今晚必须要得到释放。她要一个结果，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哪怕是最后她粉身碎骨，但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最后坐上了程晓羽的车。她要喝酒。不去酒吧，不吃东西，她要和程晓羽去酒店喝酒。最贵的酒店，他亲手调的鸡尾酒。
她要把自己给他。
可惜，墨菲定律果然是会生效的。
她在房间里褪下衣裳，他落荒而逃。
裴砚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走下楼，来到街上的。
她饿了，麻木地走进一间开封菜，随便点零东西，坐在座位上，埋下头去。
她的妆花了，手里的薯条湿了。她没有管，只是把薯条胡乱塞进嘴巴里。
（bgm我笑到都哭了 A-lin）
她心里的高筑的堤坝，决堤了。
她听到羚话铃声，她抬起头，却发现那个从房间里不告而别的男生，正在玻璃窗外，接起羚话。她顾不上没吃完的薯条，趁他在看手机的时候，从门口奔了出去。
她走到了对面街道，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打电话的他，神态很温柔，眼里有光。
一定是他喜欢的人吧。是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聊爱人吧。只有他喜欢的人，才能让他站在雨里，耐心地和她着话，而没有意识到，他的头发都被打湿了。甚至都没注意到，站在对面街道上，痴痴地看着他看了10分钟的她。
是啊，自己怎么这么蠢呢，今可是跨年夜啊，他应该是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的吧。可是自己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居然妄想在这个时候，用自己这低贱的身体，占用他宝贵的时间。
自己，果然是不合时夷罪人啊。
没办法，好可怕，那个我，不像话。一直奋不顾身，是我太傻。
曾经她以为，为了补偿他，她可以去死；然后她以为，这是爱情，她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最后她才发现，这么多这么深的伤痛，比什么都可怕。
而更多的来自于不甘心，得不到。
“欠你的，我一定会还。”她没有再看下去，而是转身离去。
“我是不是做错了？”程晓羽对着电话，轻轻的问道。
电话里的声音听不清楚，只见到程晓羽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听你的。”
程晓羽望着街对面的便利店霓虹招牌有些迷茫的“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和苏虞兮的通话。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却发现原本坐在开封菜里的裴砚晨，已经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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