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李渊和李世民还没太反应过来。
李承乾已经给长孙皇后竖起了大拇指：“母后你真聪明，没错，这就是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
李渊和李世民下意识的异口同声道。
完之后，两人也就反应过来了，捣鼓着这几个印章，来来回回的在纸上盖来盖去。
每次盖出来的都不一样。
“果真神奇，没想到几个不一样的字，盖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是整本书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多刻几个这样的印章？”李世民越玩儿越开心，拿起印章喃喃道：“以前印刷都是整版，错一个字就需要重做，所以耗费颇多，有此物以后不就不需要整版刻字了吗？”
“只需要几个的印章，改一改就能够快速的印刷出一本书。”
“没错。”
李承乾打了个响指道：“此物精巧之处便是，设定好位置，挑选好字就能够快速的印刷，比之前的整版印刷方便快捷，而且更加的节省成本。”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以后再也不需要整版的那种印刷，存放什么的都不方便，一旦一个印章坏了，马上就可以换一个。”
“真是奇妙，为何之前没人想到。”李世民脸上瞬间出现了笑意。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书籍这一块就是世家把控，要是朝廷有这样的印刷术，那么可以大面积的印刷书籍给下学子了。
这可是在掘世家的根。
以后学子也不需要仰仗着世家了。
长孙皇后也是笑颜如花：“是啊，之前为何没人想到。”
“那当然是儿生聪慧，才儿童。”李承乾毫不脸红的自夸了起来。
“哈哈哈，没错没错，承乾就是才哈哈哈。”
惹得李渊在旁边也是哈哈笑了起来。
他没有跟李世民一样，抱着几个印章不松手，而是拉过了李承乾轻轻的拍着手，笑的菊花般灿然。
或许这就是区别。
李渊失去过亲人，知道亲情的可贵。
而李世民刚有如此之大的权力，一心只扑在对政治上的事情。
不过李世民对李承乾自夸倒是没有反驳，一个劲满意的在点头。
可很快他发现了问题，拿着印章叹息一声：“印刷术有了，可是纸张对于大唐来还是非常昂贵的，普通学子恐怕买不起啊。”
这点问题，让李渊这个太上皇也是皱起了眉。
被世家支配的感觉，太上皇李渊可是尝试过，曾经也想摆脱，可最终都以失败妥协告终。
对于世家的痛恨一点都不比李世民少。
身为曾经的皇帝，李渊曾经也是被臣子威胁过，一个九五之尊被威胁，出去都是笑话。
“是啊。”李渊也是苍老的叹了口气。
李承乾再次无情的翻了个大白眼：“纸张不就是在你们手上吗？”
嗯？
李渊和李世民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然后看向旁边的一沓比平常他们所见要白的纸张。
“这是你弄出来的？”李世民拿着纸张摸索一番，惊讶的问道。
“不......”
听见这个字，李世民还有惋惜，不过下一秒他眼前一亮。
“这不是儿弄出来的，是裴寂弄出来的。”李承乾若有所思的想，道：“皇爷爷出钱，我出技术，裴寂出人和地方，然后就研究出来造纸术和印刷术。”
李世民看着这纸有些激动，连忙问道：“这纸造价几何？”
旁边的长孙皇后喜爱书法，一摸纸便有些爱不释手道：“如此之白，应该造价不菲吧？”
朝廷也是有造纸的工艺。
所以造纸的价格，李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三人也是清楚的。
在看看这纸张这么白，肯定不便宜。
不料李承乾却神秘一笑：“无需成本，只需人工即可。”
“什么？”李世民第一个惊叫出声，不敢置信道：“这纸何物所造？不需成本，可是当真？”
“那是必须的。”
李承乾挣脱了李渊苍老的手，一副大人般双手负背开始教起来：“造纸的材料无非都是大唐百姓所不需要的废料，树皮、秸秆等等，这些东西何须要钱？”
最后，李承乾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李世民：“而且我还知道一种树剥了皮并不会死还会再生长，如果大面积种植的话，我们的原料可以源源不断。”
白桦树和杜仲树皆可剥皮，后世杜仲树都是濒危树种了，要是能够大面积种植，也算是给后代留福了。
“哦？”李世民眼睛越来越亮，今日真是他做皇帝惊喜最多的一。
没想到这个惹自己生气的逆子，还有如此手段。
李承乾点点头：“一种是白桦树，还有一种是杜仲树。杜仲树的树皮不止可以作为制作纸张的原料，而且还是一种药材。”
“如此大面积种植这两种树，相信未来大唐的纸张绝对能够人人都能用的起。”
“此话当真？”李世民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了。
“当然。”李承乾很认真的点点头，但带着一丝犹豫：“只是现在这种手段还不易暴露在世人面前，必须做好万全充分的准备，才能够跟世家做对抗。”
“首先就是要大量生产，然后开始囤货，不然的话产量跟不上，很快世家就能够再次控制纸张和书籍的市场。”
“上次裴司空传信来，已经是大力在增加生产，但每能够出产的量还是不够。”
李承乾皱起眉头，食指不停的在嘴唇上敲击：“世家财大气粗，我们必须要准备足够的货，不然世家到时候把市面上的货全买了，那些学子一样买不到便夷纸张。”
“这样的话，反而是帮了世家，他们连生产纸张的工坊都不需要了，直接找我们进货，然后卖给全大唐的学子了。”
闻言，李渊和李世民齐齐皱起了眉。
这番话的很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算给世家做了嫁衣，这种情况，李世民是肯定不愿意看见的。
而且他很快想到了一点，朝廷里很多都是世家的人，如果强硬的把技术拿回来生产，不准技术就透露给了世家。
到那时世家再压价什么的，朝廷始终跟世家无法相比。
世家太富了。
就在两人发愁的时候，李承乾自言自语道：“我手上还有食盐提纯、炼铁工艺等等几样技术，想要打败世家，那就要狠狠敲打他们最得意的地方。”
“每个世家都有主要的经营产业，现在眼下最主要是解决粮食问题，不然一旦翻脸，世家把控粮价这才是最麻烦的。”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
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李承乾。
这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吗？
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开始预测敌人下一步动作了。
这不就是下棋，下一步想三步五步？
李承乾着着，忽然感觉甘露殿怎么如此安静，转身看见三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
好像是看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
“皇爷爷，父皇，母后你们怎么了？”李承乾挠了挠脑袋问道。
看着李承乾一副稚嫩的脸，还有那挠脑袋呆萌的样子，长孙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没事没事。”
“咳咳。”
李世民咳嗽两声缓解尴尬道：“逆......不，承乾，你先回去吧，我要跟你皇爷爷和母后商量点事。”
“哦。”
李承乾随口应了一句，转身嘀嘀咕咕道：“谁乐意跟你待在一起似的，要不是怕自己的计划出问题，巴不得看不见你。”
听见这话的李世民气的牙痒痒。
等李承乾离开了甘露殿，长孙皇后才拉着李世民的手道：“二郎，承乾还是个孩子。”
呼！
李世民长呼一口气，看了眼手中的纸张和印章，总算是心情没有那么坏了：“朕知道。”
看了眼李渊，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问道：“阿爷，世家越来越猖狂，或许承乾得对，必须要做好万全之策才能够对世家动手，不然的话朝廷还是太弱了，世家手上的东西足以卡住大唐各个方面的咽喉。”
“嗯。”
谈到正事的时候，李渊也没有计较别的，整个人变得阴沉起来：“造纸术，活字印刷，确实可以抵制世家。但承乾的也没错，粮食才是根本，要是世家真的跟朝廷翻脸，把控粮价到时候受难的还是大唐百姓，不定又会下大乱。”
“朕看承乾考虑的很有道理，这孩子也算是聪慧。听你已经让他监管这次科考的事情，不如就放手让他做做看，如果可以的话，之后对付世家的事情，也能放心交给他。”
李渊深知科举是一个很深的水潭。
要是李承乾能够把这么深的水潭清理干净，其它也就不是问题了。
而且世家也非常重视科举，要是这次科举能够给朝廷选拔寒门子弟，李承乾算是在老虎嘴里拔牙了。
李世民稍作思考，点头：“嗯，那这次科举就算是给承乾这个太子练手，如果可以的话，此事之后便让承乾上朝议政。”
“承乾会不会还啊？”长孙皇后有些担忧的皱眉。
“不了。”
李渊呵呵一笑：“世民像承乾这么大的时候可没少给朕出主意。”
话毕，父子俩瞬间相视而笑了起来。
似乎关系从未破裂那般，玄武门事件没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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