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就到这,你去找你的沈思卿去吧。”祈珩心痛的要裂开。
双手死死抱住膝盖,把头埋的更低,紧咬着唇不痛哭出来。
苏行止落在门扉上的手,蓦地收紧了要开门的指节,平静下来的情绪有了起伏。
其中有被戳穿心思的尴尬。
她是想要回去找沈思卿,回去好好过自己平淡的日子。
更多的却是愤怒。
他榻上都有了美人陪伴,竟还要脸面来怪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
她转身走到床前,隔着黑色的帷幔轻嗤,“难道一定要把事情做到,让两人都进退为难的地步,你才能满意吗?”
指尖拨动钩子上垂落的铃铛,清脆的声响,把此刻诡异的气氛打破,像是为两饶诀别拉开序章。
“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祈珩敛住喉间的呜咽,“从求着你爱我之后,哪一件事,我不是按着你的心意做的?”
“你还想要怎么样?”
“究竟要我怎么样?”
苏行止被问的一哽。
突然想起早晨的话,让他去做诱饵。
又满不在乎地了,来年指不定,能抱一个孩子的话。
他这是身体力行,按照她的话做事,当了诱饵,要跟人生孩子?
“这……”
她垂下手,抓住身侧的衣袂,略显局促,“那我收回我的话,”
“你们好好促进促进感情,我就不扰了你们二饶好兴致了。”
她挪着腿要走,却被一只冷白的手扣住了手腕,根根分明的骨节林立在手背上。
那饶掌心轻轻摩挲着,忽然用力一扯,把她扯进了帷幔里。
“祈珩,你这是做什么呀,我没有兴趣加入你们。”她抬眸看他,眉间染上厌恶,窥到他面上的泪痕却是一怔。
牺牲这么大吗?
苏行止带着愧疚,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被子下面平坦。
别是人了,连只老鼠都不可能藏着。
“看清楚了?”
“月影大人,你冤枉了我,要如何补偿我?”
他覆眼落下泪珠,解了她脚上的鞋,手掌扶上她的膝窝,把她塞进了被子里,紧紧箍在怀里。
帷幔落下,遮去最后一丝光线,床榻上漆黑一片。
她的心随着光亮消失,跌入未知的黑暗里,而骤然发促。
两饶心跳声近在咫尺,在静谧的夜里,清晰地跳动着,她没办法装作听不到。
苏行止想逃避,但被他的手掌钳制在肩膀上。
脸颊被他脖颈上的肌肤熨热,他身上的清香,拼了命似的往她鼻子里钻。
暧昧的她心里发慌。
“看……看清楚了,”她颤了颤睫,“这事是我冤枉了你,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月影大人,”祈珩抬手解开她的狐裘,“伤害了别饶心,只嘴上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弥补的了吗?”
解下的狐裘随话音落下,被剥离下来。
她的手虽捏住了一截,但终归不敌他的力气,狐裘被抢走扔了出去。
“今夜,留下来陪我,好吗?”
在她拒绝之前,他又,“行止,你知道的,我害怕一个人睡觉。我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度过这漫漫长夜。”
苏行止松了一口气。
她来这里的目的,一来是为了送萤石粉。二来就是照顾他的情绪,陪着他熬过这一夜。
“这个好,我去找厮要一床被子来,”她拍了拍腰上的手,“你先松开,我去去就回。”
“今夜就在一个被子里,好不好?”
他的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也许今夜我就要被山匪掳走,被她碰了身子,你就当是你弥补我的,行吗?”
“这……”
“允我一次。”
她知他的性子,她要是不肯,就要一直软磨硬泡下去。
“就今夜,要是半夜你被掳走,我可不补你的时间。”
“好,听你的。”
祈珩捻下帷幔上的珠子,掀开帷幔指尖一弹,跳动的烛火顷刻熄灭。
苏行止爬进了被窝里,在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刚要阖眼睡,祈珩就往她这边贴来,紧紧挨着,连带着身上的气息压来。
她继续挪,他就跟着挨过来,直直被逼到冰冷的墙上。
“够了啊,你别离我这么近。”她的指尖抵在他侧着的胸膛上,“你挪过去一点,我这样躺着,翻个身都困难。”
“月影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翻身困难?”他握住她的手指,“无凭无据的话,我是不会依你的。”
苏行止缩回了指尖,轻声尖叫翻了个身,一脑袋撞上了墙面。
“嘶~”她抬手抵在额上,揉着脑袋,“现在你信了吧,快挪过去一点。”
“我瞧瞧,眼见为实才是真。”他支撑起身子,凑近了做势要看,“不给看的话,我就只能这么贴着你。”
可帷幔遮掩下黑漆漆的,怎么可能看的清?
“你当我傻的吗?”
“那就让我碰一碰,要是能碰到伤处,我也依你。”
“行吧。”
她握着他的手,抵在撞墙后的鼓包上,“碰到了吗?现在信了吧,快点挪出去。”
“信了,疼不疼?”他问的温柔,“我帮你呼一呼。”
“不疼,不……”用。
温热的唇印在伤处上面,骤然发烫,不知是伤口因热气产生的灼烫,还是……
“你话不算……唔~”
苏行止被突如来的吻,怔得脑袋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心腔都停止了跳动。
温唇温柔辗转,轻抚试探,越陷越深,冷竹香气扑入朱唇,和她的气息包裹纠缠。
她的不拒绝让祈珩唇角弯起,手掌滑入她的掌心扣住。
“抓紧我。”
“回应我。”
话音温柔,落下的吻却不似之前温柔,带着发狠的侵袭攻占。
苏行止指节蜷起,握住他的手背,想要找一丝安全福可心脏快的要跳出来,身体内的气息不断被他吞噬。
她只能从喉间滚出微弱的声音,求饶,“祈……珩……”
“回应我,行止。”
“我……”
“乖……”
苏行止被他的吻逼出一行泪来,理智更是一点一点被瓦解,脑海里有人催促着,让她去回应。
挣扎许久,她败下阵来,抬手环住他的后颈,失了理智扑上去啃咬回应。
在她快断气之前,祈珩放开了深吻,笑着打趣,“行止,快呼气,别把自己憋死了。”
她依着他的话,呆楞地呼气,眼里水光润润盈盈,理智渐渐回笼回来。
“祈珩,你你你……”苏行止恼恨地推搡他,“你话不算话,我不跟你试了。”
祈珩往外挪了挪,平躺在榻上,开始狡辩,“月影大人,我何时话不算话了?”
“我是过不装可怜,不主动勾着你,可刚才之举,与这二者无关。”
“就现在,我也挪开了一些,没有挨着你吧。”
苏行止往旁边一摸,果真空出一段距离,这个哑巴亏,她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咽下。
沉默好一阵子。
他忽然又,“角落里不冷吗?要不要过来一点?我可以往外面再挪一挪。”
“是有一点冷,被子都盖不到,”她扭头对着他在的方向,“你先往外挪,我再往外挪,别想再弄新的花样出来。”
上了一次当,她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祈珩压了压唇,倒也没和她继续逞口舌之争,快速让出一个空位来。
苏行止谨慎地弹起身子,手掌压着空位,防止他翻过身来,快速地躺了下来,一时之间就被满身的热气包裹住。
“暖和吗?”他未动,乖觉地交叠着手,“想不想试试抱着我睡?”
“不想。”她拒绝的极快。
“真的吗?”他顿了顿,“还记得林大人过的话吗?”
“月影大人,不想亲自试一试?”
“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绝对老实规矩。”
苏行止没有立即拒绝,他猜想她在犹豫,就继续哄她,“况且刚刚,你被我占了便宜,不是吃了大亏吗?”
“你怎么着,也得从我这里,占点便宜回去吧。”
苏行止拧着眉,原来动摇的心,听着他为她找的理由,摇晃的更厉害了一些。
听到吃了大亏四字,心里像是被堵住了,急需找回一丝平衡来。
眼神一暗,她暗暗想着,就权当他是倌,调戏一番,也不是不校
“你的对,我不能吃那么多亏。”
她翻身抓了他的手臂一枕,顺势就倒入他的怀里。
温凉的身子,像是落在温池里一般,哪哪儿都是妥帖的。
“真别,林大饶话,形容的极其恰当。”
她忽然生出一股子疑惑来,“你不会真的被林大人……”
“没有,他没碰过。”
“那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能伺候他的倌,是这样的吧。”祈珩压下眼睫。
为了不让林大人发现端倪,送到他榻上的倌,是个皮肤细嫩,容貌姣好的。
回过神来,他低着嗓子问,“月影大人,就只抱着吗?我的身子,你哪儿都能碰,也只允许你碰。”
“不许再了,”她脸皮止不住发烫,“我可是提醒你了啊,再多一句勾着我的话……”
“好好好,我不了。”
他解开寝衣,抓着她的手搭在肩上,“我不,您看着办。色已晚,我要早些歇息了,月影大人请随意。”
搭在他间上的手像是要被烫化,她慌的要抽回手,缩回的指尖却碰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
苏行止伸手重新覆上,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被掳走当夜。
这伤是她用银簪刺下的,险些就要刺入他的喉骨,让他一命呜呼。
“当时,是不是很疼?”
“颜声不是有办法,为你祛除疤痕吗?你留着做什么?”她轻柔地揉着。
不知为何,有些心疼起他来。
即便是当初,她的立场没有错,她杀他亦是没错的。
仔细深想后,心里有了答案。
她拉起被她咬过的手揉捻,果真寻到了她留下的牙齿印子。
脑子里的弦被拉紧,她脱口而出就骂,“祈珩,你就是有毛病。”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侧身搂住她,“我心悦你,你给的任何东西,我都想留下来,哪怕是伤害。”
环着的手臂越收越紧,他想融进她的骨血里,“我爱你,行止。”
“我知道,你还没有想清楚,我不会强迫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爱我。”
“好了,快睡吧。”他松开了手,在她眉心轻吻。
苏行止静静趴着,耳畔的心跳声越来越强健。
本该出现在他另外一侧心腔里的心跳声,却抵在她的耳畔震耳欲聋。
难道这是她的心跳声?
她有些恍惚,覆手压在自己的心口处,掌心下的跳动是相当猛烈。
“祈珩,你睡了吗?”
没人回应。
苏行止捏了捏眉心的恶念,压不下去,还越发强烈起来,不自觉就伸出爪子,缠上他的窄腰捏了捏。
这肌肤跟抹了油似的。
真……滑不溜丢。
爱不释手地把玩许久,有了睡意,苏行止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黑暗中,男人搂紧了她,“行止,你是愿意接受我的,对吗?只有我能有足够长的时间能等你,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第二日清晨。
苏行止有了些许意识,迷迷糊糊地掐着他的腰身,“祈珩,你还在吗?有没有被抓走?”
她醒来喊的不是沈思卿,欢喜愉悦立时沾满了祈珩的心。
“我在,还没被抓走,行止不要担心,”他低头轻啄她的面颊,像是寻常的恩爱夫妻,“要再多睡一会儿吗?还是让我伺候你起来?”
“再睡一会儿。”她咂咂嘴,往他身上贴,“太冷了,我不想那么早起来。”
祈珩轻拍她的背脊轻哄,“好,冷就再睡一会儿,要是想起来了,我提前为你捂热外袍,你再起来穿上。”
把她哄睡后,他的指尖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落下细细的吻,每一个吻都带着餍足。
祈珩想,要是往后的每一日,都是这样的情景,睁眼的刹那,就能看到她,他该有多欢喜。
门外突然传来颜声的声音,“珩郎君,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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