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自然不知道岁暮雪在想着什么,他也不在意,本就没多大关系,只要把人护着就是仁至义尽了。
他望着手里那个铃铛情绪低垂,这已经是不知道试过的多少次了,他修为不够,穿不过东逐的屏障。他们二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是鸡蛋与城墙,一遍遍的被砸碎,一遍遍的被拒绝。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而被扔下的岁暮雪目光空荡荡的不知望向哪里,他又开始迷茫了,离开家是为了出来看看,可是看到了什么?什么也没看到。西荒的那段路走的太匆忙,连一个值得纪念的事情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从回忆里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家时他以为自己能够应付发生的事,可现在像是陷在了一个棋盘里,连执棋人是谁都不知道。开开心心的旅途莫名其妙的变了味。
岁暮雪仰起头轻吐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你们可要心了,我这人不笑的时候也挺不好话的。”他了走过人间看遍四季,挡了路和景色的人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么一想他心情瞬间就变好了,高高兴心窝在椅子上等风大娘回来给他做饭。
日子一一的过,气越来越冷,深渊之海的风将雪吹的更高,叠的更厚。自从青野让他感受了一下被雪烫到的滋味,岁暮雪走哪都带着风桃,毕竟风桃有很深的信仰,跟着沾沾福泽庇佑。
但更多时候是他窝着不肯出门,打好的箭已经送过来了,院子里立了几个靶子,靶子上挂了铃铛。两眼一抹黑的人挽着弓气定神闲的听铃铛声射靶子,开始总冲着铃铛去,射坏的铃铛跟着箭一起插在了围墙上。这可苦了收拾的风桃,她人还,不怎么拔的出来那些入木三分的箭,更何况里面还卡了个铃铛。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收箭了!”风桃气鼓鼓的抱着刚刚直接穿墙而过的一支箭回来,她爹也是用弓的高手,所以她看的出来,岁哥哥发弓的时候故意多压了力,击穿了靶子还顺便击穿了墙。
岁暮雪摸摸脑袋试图狡辩:“这不是看不见找不到准头嘛。”
风桃将箭又放回他手心,退后几步,仗着岁暮雪看不见冲他做鬼脸:“你也就骗骗孩子了。”
挽弓,搭箭,岁暮雪听着微弱的风吹过铃铛的声音将箭尖往下移了一点,“嗯对,风桃是大孩子。”然后放手,离弦之箭隐隐带着破空之声冲向了靶心,轻而易举的扎透了靶子。
“漂亮!”
岁暮雪收了弓,冲着声音的来源微微一弯腰,“风大叔。”
风生略有些遗憾的看着岁暮雪,“若你眼睛能看见,凭着这一手箭术,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拿下的。”这等箭术的才,不该埋没在此。
“不过是练着玩罢了,又不是向您一样是用这个养家糊口的。”不堪回首的那几年里,那几个才中的怪才老师们只有箭术的老师三打鱼两晒网,岁暮雪唯一记住的就是那句“眼里没有,心里也没樱”但一般人怎么会理解这个,他站在只能做到眼里没有,心里有,还是强制性的眼里没有只能靠心来看。
“我前段日子打回来的獐子我让你风大娘腌好了,这两可以吃了给你拿过来,也算是谢谢你对她们娘儿俩的照顾。”风生召过来风桃,把手里的獐子腿给她让她放到厨房去。
“哪是我照顾她们啊,没有风大娘我连吃饭都成问题,风桃也是我的帮手呢。”总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岁暮雪让开路想把人请进来。
“不进去了,我来除了送吃的还有件事。”
岁暮雪从短暂的相处里知道风大叔其实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从风桃的家教来看就知道她的父母一定不会差到哪去。
在山里常年跟野兽打交道的人此刻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情世故大多数他的妻子在处理。“那个……快过年了,看你和你哥哥两个人举目无亲的,我们商量着让你们来我们家吃年夜饭。”
一向不会算日子的岁暮雪倒是没想到这就过年了,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我们到时候一定来。”
“那好了,一定要来!”
送走了高高兴心风生,岁暮雪听着风桃的窃喜问她:“你早就知道你爹要来这个事?”
这可是全家商议的事,她不知道才怪了。“娘这种事不该由我来告诉你,要爹亲自上门请才显得尊重。”这事憋了她一早上,现在终于能了。
风桃拉着岁暮雪的袖子问:“青哥哥能在过年前赶回来吗?”
关于青野闭关,岁暮雪对外的是去了别处处理事情,不然这么久不见人影着实不好糊弄过去。所幸青野的那间房有禁制,除非他自己愿意,风桃也进不去。
“回得来的,这次是事,很好处理。”不理会欢呼雀跃的丫头,岁暮雪再次搭上了弓弦,手下用力,弦发出嗡鸣。
“砰!”一箭命郑
若是靶子次次都中就没意思了,岁暮雪将弓往风桃那边一递,“你来试试。”
风桃看着这把明显跟家里不一样的弓有些发怵,“我还没射过这么大的弓呢……”她爹的弓都是而精巧,因为进山不能带太多太重的东西,所以打猎的弓都是专门改过的。这把大的她都不确定能不能拉开。
此刻的岁暮雪活像是要拐卖孩的,语气轻柔的:“试试嘛,拉断了又不要你赔。”
在他的再三劝下,风桃终于拿起了这把古朴的黑色大弓,拿了一只她看着打出来的箭搭在上面,屏气凝神,鼓足力气向后一拉。
弓弦纹丝不动!
“你怎么拉开的?”风桃满目呆滞的抬头问一边等着听声的岁暮雪,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
一听拉不动岁暮雪就知道有问题,他问:“我用的哪把?什么颜色的?”
风桃看了一眼,如实回答:“大的,黑的。”
“哦,那把啊,你拉不开正常。”要不今拉起来那么费劲呢,感情是一开始就拿错了。岁暮雪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趟屋子,手里拿着一把与黑色大弓一模一样的木弓出来递给风桃,“你该用这把。”
这次风桃真的能拉动了,虽然还是费力,但好歹能拉开了。松手,上靶一气呵成。
听着利落的一声响,岁暮雪拍手叫好:“厉害呀!平时没少跟你爹练手吧。”
看着离靶心差的十万八千里的箭,风桃声的:“哪有你厉害,看不见都能次次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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