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除了百灵,所有人都开始紧急寻找孩子,花麒麟更是要求幻若调集所有能出动的兵马,寻找孩子的踪影,孩子太,丢失2,所有的人难免揪心,不顾身上的疲惫,四处寻找起来。
冬日的阳光缓缓落下,空一片灰尘,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了黑色,黑压压的一片,夹杂着透心凉的寒风,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渐渐浇灭。
从亮找到黑,大空国上上下下,几乎被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孩子的踪影,握着手中的丝帕,感受着意儿残留的香味,游明朵心中满满都是愧疚,孩子不见了,这让她如何对不起意儿,内心的焦急忽然变成了无助,身子一软,倒在了花馨阁的门台上,不由得落下泪来。
一个清晰的脚步声缓缓逼近,一袭锦缎黑纱裙居高临下,全是讽刺的话语,“哭什么,不就是一个孩子嘛,至于你如此痛哭流涕吗?”
游明朵也不抬头,听到那是百灵的声音,知道她古怪的性情,而且她受了伤,也不过多计较,只暗自流泪,想念着孩子。
“你游明朵一向不怕地不怕,在剧毒面前也绝不怕死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孩子,变成了一滩软泥,真是可笑。”百灵进一步道。
游明朵本不想计较,可百灵的话却实在难听,如此无情无义,让游明朵实在无法忍耐,反驳道,“那是一条生命啊,是意儿全部的希望,却在我手里丢了,让我如何有脸去面对死去的意儿,如何面对自己?”罢,心中更加难受,孩子此时有没有哭闹,有没有饿着,她冷不冷,有没有受到打骂,想到这些,一时间更加自责痛苦。
百灵的身子忽然一颤,一个幼的孩子,哇哇大哭的场景顿时在脑中浮现,女子拦在孩子面前,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哭泣道,“妹妹,求求你,求你放了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饶了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十几年前的话重新在脑中闪现,竟如昨日一般,当初姐姐的哭泣和祈求,在百灵看来,简直愚蠢,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婴儿,居然放下尊严,祈求自己,甘愿放弃一切,放弃心爱的人,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来交换一条婴儿的性命,如今看到游明朵的哭泣和崩溃,忽然明白,原来这就是爱,是爱的力量,支撑着姐姐放弃一切,去保护她的孩子。
没有再继续嘲笑游明朵,百灵渐渐转身,带着当年的回忆,回到了房郑游明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对孩子的担心,竟然让百灵将十几年前的恩怨想的透彻。
悲伤过后,寻找还要继续,游明朵打起精神,擦干眼泪,想到了两个让她后怕的两个地方——游园和相师府,匆忙赶了过去,可是令她失望的是,这两个地方,依然没有孩子的踪影,不过她却意外的发现,相师府中少了张劲书的踪影。
带着这个疑问,游明朵回到花馨阁,想和大家商量一番,避免这样无头苍蝇式的找寻,而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寻找,既然对方能引诱星夜离开,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么他们也不能这样盲目寻找,否则,只会浪费时间,耽误寻找孩子的进程。
“我正找你呢。”游明朵刚一进门,看到所有人已经聚在屋内,像在商议什么,看到她进来,一个个脸上露出希望的光芒。
游明朵还来不及将张劲书消失的消息出,花麒麟已经开口,“我打听到,张劲书已经不在府上,应该是昨晚上,或者今早上离开。”
游明朵点头,“我刚才也去过相师府,张劲书确实不在府上。”
张劲书离开的时间如此巧妙,竟然和孩子丢失的时间一致,让人不禁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游明朵大胆推测,“一直以来,张劲书都有推翻舒言,取而代之的想法,当初他杀死老空帝,制造假懿旨,也是这个目的,可如今,舒言已死,他必然已经得到消息,颜龙无心帝位,那么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孩子了。”
游明朵推测一出,所有人皆震惊起来,这个老不死的张劲书,竟然和一个孩子争起霖位,而且竟然绑了孩子,对一个幼的孩子下手,真是禽兽不如。
“朵儿的有道理,”花麒麟完,转头看着星夜,“星夜,把你打听道的消息给朵儿。”
星夜点头,开口道,“我在街头寻找孩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要饭的,略施银两之后,打听到,昨日傍晚,张劲书在街头买过一串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他一个糟老头子,不可能嘴馋到吃这样的东西,一定是为了哄孩子才买的,万一孩子哭闹,他要在这冰糖葫芦上抹一些药粉,那……
一想到这,游明朵立刻按耐不住,起身就走,“不行,我要去找张劲书。”
花麒麟一把按住游明朵,“朵儿,你不要冲动。”
所有的真相似乎已经浮出水面,怀疑的对象也对准了张劲书,但是否属实还有待查实,况且,张劲书这个人阴招极多,对大空国更是了如指掌,若真是他绑了孩子,想要找到,想必十分困难。
“张劲书若是有意躲起来,你就是将大空国连根拔起,也未必能找寻的到。”
花麒麟话音一落,游明朵失望的坐在凳子上,“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等着吧,万一他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怎么办?”
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张劲书,而张劲书这个人心胸狭窄,面对颜龙的孩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花麒麟知道此时怎么宽解游明朵心里都不会好受,也不再安慰,道,“既然我们已经猜到张劲书绑了孩子,那短时间内,他暂时不会伤害孩子,不如趁他不备,将颜龙救出来,一起搭救孩子。”
颜龙现在还在大空国的牢,本来早就应该救出,可因为都仙的事情一时耽误,现在又因为孩子丢失,游明朵忙昏了头,若不是花麒麟提起,差了忘了颜龙的存在,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理应一起搭救孩子,而且现在张劲书自顾不暇,一定不会料到他们此时会将颜龙救出,解救工作必然会十分顺利。
想到这,游明朵点点头,答应了花麒麟的提议。
所有的讨论已经结束,有了方向和目标,众饶心也踏实了许多,分头准备,游明朵、花麒麟以及星夜三人在半夜悄悄进入牢,救出颜龙,而血眉和独孤镜则继续留在花馨阁,待亮以后,继续打听孩子的下落。
一切已经商量妥当,趁着离半夜还有一个多时辰,花麒麟亲眼看着游明朵服下药,为她掖好被子,才放心离开,让她休息一会,如此操劳,身体怎么能吃得消,捶打着已经发酸的臂膀,花麒麟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抓紧休息一会,一个时辰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麟儿。”轻轻的呼唤声在身后响起。
在纳闷中转过头,看着百灵站在黑夜中,黑纱蒙面,麟儿两个字从她这样蛇蝎百变的女人口中出,花麒麟一时诧异,顿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道,“阁主,是在叫我?”
百灵的脖颈微微滑动,细的皱纹在黑夜中消失,越发显得年轻,身材修长而又玲珑,哪里像是一个中年女子,眼神复杂的看着花麒麟,半开口道,“对不起。”
花麒麟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禁发出一声,“啊?阁主方才什么?”
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百灵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再重复一遍,对百灵来,相当困难,恢复以往的神色和口吻,扬高声音,干脆答道,“没什么,我错了,早点休息。”
罢,不等花麒麟反应过来,一袭黑衣闪过,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郑
花麒麟愣在原地,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半夜三更的,百灵居然对自己对不起,这是何意,没有时间也没有经历去猜测,困意顿起,忙回到房中,抓紧一个时辰的时间,赶紧休息一会,这几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一个时辰的时间虽然不能让他彻底恢复体力,但也会恢复不少精神。
当花麒麟已经陷入梦乡的时候,百灵却辗转难眠,脑海中,姐姐的哭泣和哀求如梦魇一般,一遍遍的响起,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妹妹,我求你,放过麟儿,他还是个婴儿,只要你放了孩子,我就离开云,离开他,好不好?”
“云的心里全都是你,不管我做什么,他都看不见,永远也看不见,他只会念着你的好,记着你的好。”
“那你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孩子?”
“我要你死。”
“我答应你。”
“死太容易了,我要你面目全非,我要用你的容貌,换取云的爱,我要夺走你的一牵”
“妹妹……”
一切的一切在脑中回荡,百灵顿时头痛,后面的事情,任她如何想破脑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如一条毒蛇在脑中撕咬,百灵喉管里发出嘶嘶的痛楚,透过狰狞的脸颊,在黑夜中散发。
拯救颜龙的任务,出乎意料的顺利,看来舒言的死讯已经传到了大空国,整个大空国现在已经一片混乱,就连这关押着囚犯的牢房,也是松垮垮的,还没有真正下功夫,便已经将颜龙救了出来。
张劲书在的时候,还能倚老卖老,将大空国的诸多事务压一压,管一管,如今,张劲书消失,无心管理监督大空国的其他事物,大家自然是处于混日子的状态,蒙混过关。
眼前的颜龙已经不是那个一身僧袍的莫虚,此时的他满脸胡须,头发凌乱,一身囚服破破旧旧,浑身的酸臭味,甚至不及街边的乞丐整洁,若是站在人堆里,怕是不敢想象,这就是当初那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四王子颜龙。
颜龙的眼神平静而又温和,可能是做了和尚的原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和灾难,丝毫没有一丝忧伤,朝着救自己的游明朵和花麒麟点点头,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物是人非,游明朵心中感慨,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颜龙,“这是意儿的遗物,不管你在不在乎她,她毕竟倾心与你,并为你生下女儿。”
颜龙点头,将手帕在手心握了握,贴身收好,对于儿女之情,他可能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但是意儿,虽然他对她,从没有动过一点情爱之念,但是毕竟这个女人一心为了自己,守护王子府,为自己生下孩子,或许他的心里,早已经默许了她是自己妻子的事情。
看颜龙收好手帕,游明朵知道,他在寺庙成长了许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再隐瞒,径直道,“有一件事,我若了,你不要太难过。”
“何事?”
“孩子,孩子她,丢了。”
游明朵话音一落,颜龙眉心皱起,问道,“怎么丢的,可有消息了?”
颜龙的平静让游明朵有些意外,哪里像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正常反应,简直就是听到路人丢失的反应,心想着,可能是他没见过孩子,一时间还没有接受父亲这个角色,便将孩子丢失的过程,和现在怀疑的目标一一讲了清楚。
“孩子一定还在大空国。”颜龙道,想想,加了一句,“我有种预福”
游明朵和花麒麟也这样认为,将颜龙救出时,色已经蒙蒙亮,因为担心孩子,几人也没有心思休息,颜龙只是迅速返回四王子府,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和游明朵一起,开始寻找孩子。
以张劲书的个性,他若是躲起来,一定会选择一个舒适安逸的地方,所以大空国所有大一些的宅子,都是此次排查的对象。
正当几人商量对策的时候,云殿忽然传来消息,齐虎忽然造反,将云殿之中十万精兵调离云殿,和赵子烈五万大军混合,正朝着云殿北部疯狂而去。
云殿北部是整个云殿最富饶的地方,赵子烈和齐虎,携带十五万兵马,一路烧杀抢夺,路过之地,万民哀嚎,到处都是无辜的尸体,和熊熊的大火,所有的商铺来不及关门,便被洗劫一空,街上,到处都是流民,以及从监牢逃窜而出的死囚,一时间乱作一团,烧杀抢夺,到处横尸遍野,乌烟瘴气,整个云殿陷入一片恐慌。
花麒麟一掌将手边的桌子击碎,双目凸起,仿佛看到了一个满目苍夷的云殿,愤愤道,“赵子烈这个畜生。朵儿,我要立刻回到云殿,杀了赵子烈这个畜生。”
游明朵当然知道,云殿现在的情况事关重大,不容拖延,只可惜孩子丢失,未找到之前,自己暂时走不开,抱歉道,“你快去吧,我还不能离开,孩子没找到,我始终放心不下。”
花麒麟没有多什么,只不舍的在游明朵肩头轻轻捏了捏,云殿的行事容不得他有半点耽误,身为霸子,在百姓危难之际,理应出现,解救他们与水火之中,点点头,带着星夜和幻若,飞奔离开。
“万事心些。”看着花麒麟离去,游明朵远远的嘱咐道。
游明朵没有想到,大空国有钱人家竟是出奇的多,以往这些事情她从来不关注,可如今,为了找到张劲书的下落,知道张劲书这个人喜欢住在舒适些的房子,便只能如此毫无目的的,在大空国所有大户人家中一家一家的搜寻。
这一搜寻才发现,大空国富贵的宅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同样的,低矮的土房也非常多。只不过,不同的是,富人所住的房屋大多空着,一半住人,而一半则养了蟑螂,丰富的食物也是吃一半扔一半,而穷人确是一家好几口人挤在一起,吃糠咽菜仍然难以解决温饱,如此大的贫富差距让游明朵一时有些心酸,一间间看过去,竟然有种杀富济贫的冲动,身旁的颜龙也看在了眼里,作为大空国曾经的继承者,这些触摸惊心的画面,对他也应该有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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