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朵的样子,让绿浮很是满足,哈哈一笑,“没了披风,你的性命很快就要结束了。”
披风上的白色粉末依稀可见,星星点缀,游明朵杀心顿起,意儿的事情再一次映入脑海,一个人,若是生邪恶,放过他,就等于害死许多无辜的生命,今日绿浮不死,他日必有许多无辜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不再纠结披风是否受损,也不再担心自己的性命是否真的如绿浮所,会很快死去,打开隔层空间,游明朵运动真气,肩上的绿花色纹路很快龟裂,变成了一道绿幽幽的光芒,绿忽然滑出,一改往日的温顺,吐着信子,朝着绿浮的方向撕咬而去。
一阵痛苦的闷哼声传出,绿完成任务,迅速返回,重合游明朵手中,消失在臂膀之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游明朵的眼中不知是同情还是生气,或许是厌烦,怒道:“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要救她?”
绿咬到的伤口虽然细,出血极少,但是毒性却很强,可迅速刺激全身,让人麻痹呼吸困难而死,欧阳律捂着被绿咬到的伤口,脸色微红,缓缓开口,“求你放过她。”
话音一落,当事人绿浮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或许是料定欧阳律必然会暗中跟随并保护自己,甚至认为他为自己豁出性命是经地义的事情,看到这样的场景,竟没有丝毫感动,反而是得意离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游明朵披风已毁,至于欧阳律的生死,与她无关。
望着绿浮飞奔而去的身影,游明朵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欧阳律,带着失望,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救她,你这样一次次的不顾性命救她,不但不能感化她,反而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变得更加恶毒,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害她,而不是爱她。”
“我……”欧阳律不知道该什么,很多时候,明明知道的道理,可在心爱的人面前,行动起来,确实那么的困难,心中满满都是愧疚,“对不起,我不该让她一次次的伤害你。”
“够了,”游明朵不想再听下去,曾经,绿浮抓走意儿,将她关在水牢的时候,游明朵已经对欧阳律有过警告,再次遇到,她绝不会手软。
可话是如此,当看到欧阳律如此拼命的时候,想起当初素不相识的他为自己吸出蛇毒的时候,内心中的善良始终提醒自己,不能杀他。
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游明朵无奈,看着欧阳律痛苦的表情,将一个药瓶扔到地上,“你走吧,这些药足够解绿的毒。”
“朵儿。”游明朵刚转身,欧阳律的呼唤声传来,这是他第一次叫游明朵为朵儿,不知是因为觉得亏欠游明朵太多,还是觉得绿浮一次次的伤害,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产生的内疚。
这样的称呼,让游明朵脚步一顿,旋即离开,曾经的记忆,一点点的涌上脑海,当初自己调皮,被绿花色的蛇咬伤,是那个阳光如钢铁一般的男子,不顾性命,为自己吸出蛇毒,虽然深情冰冷,但游明朵分明感到的是他温暖的内心,对他的喜爱也由此产生。
如果,当初的爱是少女的情思,那么之后的失望,慢慢磨平了自己的冲动,回到最初的平淡,而欧阳律对绿浮的感情,可以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可他的做法,他的爱,却太过卑微,低到了尘埃里,甚至让人有些瞧不起,一份爱一旦失去了尊严,就再无意义可言。
游明朵不由得觉得欧阳律可怜,她甚至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感情,一定不会低下身子去迎合,如此失去尊严的爱情,活的如蝼蚁一般,被肆意践踏。
“对不起,朵儿,如果当初,先遇到的是你……”欧阳律目送着游明朵远去,直到黑暗中再也找寻不到她的影子,才慢慢开口。
是啊,命运捉弄,欧阳律曾经想过,如果当初先遇到的是游明朵,他或许会爱上她,那他的命运也一定和现在所有不同,可那些都是如果,人生无法重来,更无法彩排,现在的游明朵对自己,或许只剩下了厌恶和同情,看看狼狈倒极致的自己,欧阳律第一次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的爱情观,爱一个真的要如赐微吗?
离大王子不远处,花麒麟静静的望着这一切,看到游明朵安全离开,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从游明朵一离开花馨阁,他便知道,她是要去杀颜虎为意儿报仇,知道她的脾气,他并没有阻拦,而是悄悄的跟了上去,以防她遇到危险,看到她安全离开,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若是欧阳律先认识游明朵,他们会相爱吗?”花麒麟刚转过身,就看到百灵站在自己身旁。
想必朵儿和欧阳律方才的这一切,百灵也全然看在眼里,听到她的假设,花麒麟笑了,淡淡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
“哦?你当真不在意?”百灵问道,爱是自私的,她从未听过爱一个人,会如此无私,听到花麒麟的回答,难免不信。
花麒麟看了一眼远处的欧阳律,看他缓缓拿起药瓶,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狼狈如丧家之犬一般,开口道:“即使他们在一起,我也会坚持我的爱,守护朵儿,倾尽一生呵护她,爱护她,保护她,在她需要的时候适当付出,而不是丢掉尊严去爱,如尘埃一般。”
这样的话,百灵微微打了个寒战,不知是清醒后的彻底醒悟,还是对欧阳律爱到失去自我,正深陷漩涡的同情,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的爱人,情不自禁道:“你真的很像云。”
听到百灵忽然提起父亲,花麒麟一惊,这是百灵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帝父,虽然曾经他也曾猜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既然百灵主动提起,花麒麟抓紧机会,趁机追问道,“阁主认识帝父?”
百灵忽然觉得的有些多了,有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自己满身罪恶,但她还没有到敞开心扉面对的时候,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连忙应付道,“下霸子,谁人不识?”
花麒麟失望,百灵的回答却是机警,想必她是不会再多什么,也不便逼问。
“你看到绿浮将腐蚀粉抛洒在游明朵披风之上,为何不去阻拦?只是如此默默保护?”百灵生怕花麒麟继续追问,忽然转移话题。
花麒麟没有直接回答百灵的问题,反而是望着她,“阁主怎么知道绿浮洒在朵儿披风上的是腐蚀粉?”
百灵忽然笑了,转过头,望着无尽的黑夜,花麒麟竟是这么聪明,看来他早已知道自己将绿浮的腐蚀粉偷偷换下,否则看到方才的一幕也不会如喘定。
“多谢阁主。”
听到道谢,百灵不以为然,也没有接受,并没有承认自己所为,“谢我做什么,此事与我无关。”
其实花麒麟的道谢俩人心知肚明,百灵偷换了绿浮的腐蚀粉,保全了朵儿的披风,救了她,可她并没有直接在花麒麟和游明朵面前邀功,而是默默的受着这个秘密,花麒麟不禁想起朵儿曾经过的话,百灵的内心其实是个善良的女人,看来真的如此,她的内心并非真的如相貌一般丑陋。
黑夜散去,第二的太阳带着冬日的一抹暖阳,缓缓升起,累了一夜的游明朵此时还在熟睡,可整个大空国却陷入了一片混乱。
张劲书一大早便进了空帝行宫,要求舒言彻查凶手,堂堂的一国大王子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家的舞宴上,引得所有有其喜好的花花公子人心惶惶,不仅不敢再招揽舞女,更是纷纷请自家父亲随着张劲书一起上朝,要求追查真凶,一时间,整个大空国的大殿之上,人声鼎沸,跪了一片,齐声欢呼。
舒言不禁觉得头疼,其实昨晚他已经接到霸子殿下的密信,颜虎的死,他已经一清二楚,凶手就是游明朵,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游明朵抓来为颜虎这样的畜生偿命,而且,对于颜虎这样的败类,作孽太多,早该死了,他的死是为社会除害,就算他今日不死在游明朵的手上,他日也不定会如何惨死。
可台下一片声讨之声,作为帝王,不能不管,为了服众,舒言只能下令严查凶手,并将颜虎以王者之遇下葬,一时间,举国上下,全民哀悼,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可这样的结果,彻底激怒了一向沉默的百姓们,颜虎臭名昭着,仗着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欺压百姓,糟蹋民女,百姓们有怒而不敢言,如今他死了,大家再也受不了假惺惺的哀悼,有人带头将家中的白色丧布换成了红色,并鸣放鞭炮,庆祝颜虎死去,有一便有二,很快,其他人也不再惧怕,纷纷效仿,不消多时,整个大空国竟忽然从一片悲鸣中,变成了阵阵欢腾,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空国在举行集体婚礼呢。
针对这样的情况,舒言表面镇压,但暗地里却已是开怀大笑,这大空国的百姓真是可爱,颜虎若是泉下有知,知道百姓们为他的死欢呼雀跃,定要气炸不可。
不过相师张劲书可不是这么想,虽然他也瞧不起颜虎这个大王子,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颜虎的结局或许就是自己的明,看着大家张灯结彩的兴奋,张劲书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害怕而又愤怒,整个脸都要拉到霖上。
虽然张劲书和舒言在名义上是君臣,但实际上都是为都仙赵子烈服务,在张劲书心中,根本就不将舒言放在眼里,闯进大殿,看到正在饮酒的舒言,话不多,竟一把推翻舒言的酒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舒言也不恼,他能猜到张劲书为何不快,淡淡问道:“相师这是为何?”
“过了这么久,为何还未抓到嫌犯?”完全是质问的口气,仿佛上司对下属的诘责。
舒言从酒桌旁站起来,一副为难的样子,“相师也知道,大王子生前爱色,他的身边美女如云,舞女更是数不胜数,而这些舞女都漂泊不定,如此追查下去,甚是困难,相师还是耐心等待。”
张劲书才不在意颜虎到底被何人所杀,或者他是活或是死与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真正的目的是百姓对王者死亡后的嘲弄,听舒言这么,干脆出心中的不悦,“王者去世,本应该全城哀悼,可这些刁民,却日日歌舞升平,锣鼓喧,难道殿下你听不到吗?”
舒言内心笑了几笑,脸上却是一副无奈而又为难的样子,“相师不知,这闹事的百姓太多,几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派去镇压的官兵也已筋疲力尽,实在是太难了,总不能杀了全城的百姓吧。”停了几秒,接着道,“不如相师换个想法,大王子生前喜欢歌舞,百姓如此做,也好让大王子离去不那么寂寞。”
“荒唐!”张劲书气的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瞪了舒言一眼,“既然抓不到凶手,那么干脆趁着现在大乱,杀了颜龙,引何石出山。”
“不可。”舒言没想到张劲书会忽然要求杀颜龙,开口阻止,他答应过游明朵,保障颜龙的安全,当然不能这么做。
张劲书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舒言,“为何不可?”
舒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随便道:“颜龙如今被困,对我们来,已经没有威胁,相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张劲书眉毛轻挑,一时怀疑舒言的立场,质问道:“难道殿下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吗?”
声音凌厉,听得舒言浑身一颤,他当然知道自己需要时刻服从于赵子烈,可是如果自己服从的人是错的呢?而且张劲书的质疑,让舒言心中不爽,口气微怒,“相师这是在怀疑我?”
“那又如何?”
一股火药味在两人之间散开,早已压在舒言心中的愤怒,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抛了出来,“护送大公主回都仙的时候,可是相师派人放的火?”
张劲书没想到,舒言会忽然提起这个,也不退缩,干脆承认,“是又怎样,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而且,你觉得对于一个无能且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和一个可开疆扩土的谋士而言,仙主会倾向哪边?”
舒言微微有些发愣,张劲书的没错,对于赵子烈这样看中地位,满腔野心的人,他要的不是触摸不到的情感,而是可以抓在手中的地位,谁能帮助自己,为自己所用,便相信谁。
可怜的大公主,难道就这样受着不明不白的苦楚,守在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父亲身边吗,舒言心中酸涩,口气坚定,“不管仙主如何,我舒言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拓儿。”
“哦?那要看殿下如何表现了?”张劲书像是抓住了舒言的软肋一般,心中欢快,趁机敲打道。
“你想怎样。”
“我要取代你成为空帝,我要整个大空国。”终于出来了,藏在心中几十年的心事在顷刻间出,竟然是那么的舒服,张劲书此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坐上高位,受众人朝拜,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又是权利惹的祸,曾经以为,有霖位,才能配的上拓儿,拼死挣扎之下换来今日的成果,却离她越来越远,经历柳宕起伏,如今舒言才真正明白,真正的感情不是建立在权力至上,而是心与心的交融。
如果可以,舒言宁愿不要这所谓的空帝虚衔,和拓儿平安的守在一起,看着张劲书人一般满足的嘴脸,舒言怒脸相对,“相师喜欢尽管拿去,我会满足于你。”
从质疑到假合,再到彻底的崩塌,舒言也看透了权利中的糟粕,学会了随心而走,从以前那个只知道向上攀爬的孤儿,变成了一个有着自己思想的执着男儿,他暗下决心,要带走拓儿,只有摆脱空帝这个位置,他才能彻底自由,给拓儿平静的生活。
人就是如此,在曾经无限自由的时候,向往束缚后的高贵,可一旦拥有高贵,走上权位,才明白原来自由才是千金难买。
和沉闷的空帝行宫不同的是,此时的花馨阁一片热闹,孩子的哭闹声和欢笑声时时传来,游明朵也渐渐从失去意儿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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