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古朴的屋门,苏辞叹出一口气,阳光之下,白色气体瞬间慢慢淡化出了视角,夹杂着纷飞的细颗粒物弥漫开来。屋内有一条年迈的大狗正在柜台边的角落里趴着,一边伸出着舌头呼呼地喘着气,一边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一位久病不愈的老兵。
它靠着鼻子敏锐的嗅觉闻了下,似乎发现有人靠近,闭着的眼睛略微睁开了一下,木木地瞄了下来人,又缓缓地闭上,连对苏辞的进屋都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关心。
古玩老板依旧在左边柜台那旁把玩着手中的印章,自顾自一般,也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柜台里的大部分物件已被撤空,还有一些钱币、零物直笃笃地剩着,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价值的。
苏辞看了看四周,灯光一方昏暗着,苏辞打心底佩服着老板“高超”的视力后,看向另一边,那里摆着几座客椅和茶几,但看到椅面上的灰尘后,苏辞就知道这家店应该很久没什么客人了。
你看,老板都不怎么搭理人,又不迎客接生意,还经常不怎么打扫,哪里会有来钱呢?或许是他也没期待还有人来这家店里买东西吧。当然,苏辞知道自己不是来买古玩的,他经过这里,他只是想过来看看,也是缘于一份曾经的记忆。
这家古玩店年份还蛮久的,在苏辞时候,这家店就一直在此间常驻。而当他听明日就要歇业了,苏辞还是会有些唏嘘不已。以前每次路过之时,都会让他记起童年的那段欢快的时光。
那个时候,爷爷一有空就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出来逛,走在这条熟悉的街上,然后就会在这家店里坐上片刻,与他当时认识的老板闲聊一番,也算是丰富了苏辞的童年世界——能够看着玲琅满目的古玩器物。
他虽然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样的了,但是呆在这里就很有亲切福然而之后这家店换了几届老板,对于苏辞来,虽然偶尔还是会到这家店来,但渐渐少了以往的味道。
于此,对这家古玩店那熟悉的感觉他更是淡的越来越明显,过来的间隔也越来越长,这次听这家店要换成奶茶铺了,才使得他想再来看一眼。不知是回味当年的感觉,还是充斥着对爷爷的思念,这些他都不再追究。
想起,在爷爷去世后,给家里留下了一间古宅,然而家里人却为了分财产,闹得不可开交,也是由于苏辞他爸过于老实,又是最的,才争得最的一份——古宅卖掉后最少的一部分钱。
古宅里的东西早就被大婶,二婶搬了个空,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苏辞他爸整理了一下那些“被剩下”的,气得一股脑带回来了。至此,老一辈也就不欢而散,联系颇少。
所以,对于苏辞来,念旧的意识也是越来越淡泊,而这家老店便是其中之一。这家古玩店立于这边的街角,也算是经历了很久的风雨,周围的其他店铺早已换了好几代,它在此独驻总是显得参差不齐。
这次开奶茶铺也许与周遭的环境会搭了很多吧,苏辞内心不住地思考着,看着红绿灯的闪烁,犹豫着是否要过马路还是再等一番。
这时,气也是预示着不详,如丝般的雨滴开始斜斜地坠了下来,苏辞又再次裹紧了衣领的围巾,拿出了包里的雨伞,迎接着雨点的来袭。川流不息的街上,不再是以往时刻过路的自行车按铃声回答着辞要注意安全,而是私家轿车急促的喇叭声回应着此时的风雨声。
最终,苏辞还是到了家。苏辞平了平工作上的心绪,满怀惬意地回到生活之郑在安静的空调打出了暖气的过程中,苏辞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一时的无声。
老妈在客厅抱怨着,作为一名处女座的妈妈,总是对家里的整洁抱有一丝怀疑,所以,她一直是没有闲着的状态,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似乎消停下来就是一种奢侈。
老爸正津津有味地坐在电视机前,戴着金丝边的老花眼镜,静静端详着手中的报纸。而老妈最近总是督促着他爸爸,希望把爷爷的东西扔掉一些,不要老是堆在储物间,但苏辞他爸总是懒得去做。
苏辞妈妈也是对于以前的分家感到很不开心,所以对于爷爷的东西也是很不希望留存着,一看到那些物件她就会想起来。
不过貌似今晚苏辞的妈妈心情貌似特别不好,或许是更年期的缘故,执言必须要整理掉一些,于是还在冥想中的苏辞就被派遣来做苦力了。
其实,苏辞也是很不情愿,不是因为他懒,而是他好不容易从工作中解放出来,又要进入一个繁忙的状态下,是真的让人很不愿意。物品倒是不多,但是整理起来倒是很头疼的,决定去留也是一方面,爷爷的东西看起来都是老物件,杂货居多,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很有用的东东。但是人嘛,都会觉得丢弃又有些浪费,不扔掉又没有地方可以用到,就是有些“弃之可惜”。
现在苏辞就是在这种不确定的徘徊下,他总会问一下自己的母亲这个是否需要使用,那个可不可以丢弃掉,他妈妈被烦得不耐烦了,就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决定,把这里整理干净就校”
物品倒是不多,所以整理起来还蛮快的,苏辞把有些可以留下的就又放在储物间了,其余的便放到楼道处的垃圾桶里。
在所有需要处理掉的物品中,苏辞觉得有一个木盒还蛮好看的,问了下老妈要不要丢,老妈看到了,里面就一块布,没什么用的,扔了算了。苏辞觉得还是留给自己吧,这也算是与爷爷最后的联系了,就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擦拭了它上面的灰尘后,显出了它的真身,这应该是整块木头雕出来的,精致的纹理上有一圈好看的雕花,整个工艺上看起来古典而又朴华,四角是金铜色的镶边。
中间的铜环是开启整个盒子的关键,苏辞心翼翼地往上拨弄了一下,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拿出摊开后,发现这块布一面是有画东西的,一面是空白的,但正反两面却不同质地,空白的那面显得新一点,而另一面更像古物一般。
从这点上看,苏辞觉得可能是爷爷买的古玩物,应该是造假的现代仿品吧,所以放着也没人在意,才会被老爸拿了回来,他自然而然这么想着。
看来爷爷也是凡人啊,也有看走眼的一啊,苏辞不禁唏嘘,心中不免从爷爷的崇拜情绪中多了一份理性,少了一份盲目。
心翼翼地翻开折叠着的布,正面大致画着一只动物,应该是一只鸡,却分不清公母,动作形态确实活灵活现,旁边还缝着像是一个仿若古代文字的图案,苏辞当然是看不明白的。
古代不是应该画龙吗?一只能够上的鸡有什么用呢?不管怎么看,苏辞都对爷爷的眼光产生深深地怀疑,买来破烂的时候奶奶都不管管吗?
他对爷爷的印象也就停留在童年带他去古玩店的时刻,其他的都不太记得。自从初中的时候他自己出过车祸,医生他脑袋的受伤可能会影响记性,需要回家好好调理,苏辞父母虽然非常难过伤心,但是还好苏辞一条命还没有丢,认为已经算是万幸吧,带着苏辞回家好好养身子。
现在的苏辞,好好地活着,就是对父母尽力照顾自己的那段时间最好的回报,不念以往,只专注于现在。
而想到爷爷,苏辞对他的模样其实都没怎么印象了,目前也只有看到照片上的模样才会有些熟悉,如若不看照片的话,就连记忆中的面容都会模糊很多。
他只回忆起爷爷爬满皱纹的手掌传递着温暖的热度,牵着他行走在那条街的那段石子路上,那时,似乎还了很多话,而现在想来都隐隐约约,不知不觉间都没了下文,只有那些故事还记忆犹新。
不过,苏辞还是很感谢爷爷的厚爱,也只有他知道,爷爷对其他孙儿的态度貌似都是一般般,对他却一直是最好的,他很满足并享受这样一种情感,这种爱,亲近而又温和。
所以,他决定留下这最后的怀念,他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在向老妈请示的时候,他强调着是老妈让他决定的,虽然老妈依旧想动他丢弃掉,但执拗不住苏辞的坚持,只能嘟囔了几句后欣欣然走开,表示任由他自己处理。
手捧着盒子、回到自己卧室的苏辞,研究着那块布的线条和材质,他仍然看不透的是,这块像是抹布一样的东西究竟是有什么用处,又为何放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盒子里。待到他花了半时思考,也是觉得累了吧,就把布依旧放进盒子里。
在抚摸着那盒子朴实的外表,苏辞思考着,爷爷是不是也这样摩挲,反复做着这相同的动作呢?
喜欢旧拾圆明园请大家收藏:(m.trxsw.com)旧拾圆明园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