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开始了，柳芝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跟赵五角的交易上，她之前跟进的那些客户，除了正常下单的两家外，其它的都没有消息，不过从表面来看，她好像并不着急，至于打的什么主意，就只有她自个知道了。
其实并非她没有跟进，她一直照常发开发信，微信联系，只不过利用CD公司的平台完成前期沟通后，当需要打样，或者下单时，她私底下就逐步转给赵五角的公司，就如同当初赵五角出的那个馊主意，用几个客户稳定乐总就行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领着CD公司的工资，私底下帮助赵五角干活。
开工的第二个月，柳芝通过商贸平台联系的一个打样客户下了订单，她毫无顾忌地将订金打进了赵五角的银行帐号，看到这些信息后，我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双方沟通的邮件和水单都保存了下来，至于后续的动作，我就静观其变吧。
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如此操作，就是掐住了我的性格，即使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不会去向乐总告密。
柳芝每忙活得不停，却没有任何新客户打样，如此过了几，乐总开始沉不住气了，我们每周都要提交工作报表，向他汇报客户状况，柳芝除了两个下单的客户信息外，其它的全都没有进展，不知为什么，乐总有疑问却不亲自去问她，反倒向我打听情况。
“吴姐，春节开工两个多月了，外贸部的业绩下滑了很多，你知道原因吗？”
看着乐总焦虑的神情，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知道内幕，可是却不能实话，职场上的斗争让人身心俱疲，人情世故也虚伪得不忍直视。
我想了想，故作平静地道：“关于业绩下滑的原因，我做了一份总结，大至有如下几个原因，我有一个客户抱怨品质不良暂停下单了，还有两个客户要求降价，我没有同意，暂时还在沟通中，所以他们的订单还在搁置中，至于柳芝的下单客户，已经做死了好几个，目前只有三个是正常交易，车间里还有一个单没有出货，其它的都没有消息，梅和刘出年的订单已经出了货，今年的意向客户还在沟通中，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下单。”
乐总点零头，道：“柳芝过年后上班的状态还不错，怎么她的客户跟进没有一点效果呢？你没有找她了解情况吗？她每都在忙什么？”乐总不解地问道。
我苦笑道：“乐总，她的工作都是直接跟赵总对接的，她从不许我过问她的工作状况。”
乐总明明知道柳芝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却偏要找我打探她的情况？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哦，这个我知道，随后我会跟她讲的，外贸部就得有个外贸部的样子，不能让她一个人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权似的。”
乐总难得为我讲了一句公道话。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子。”我无奈地道。
乐总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满脸狐疑地问道：“柳芝最近常跟赵哥一起出差，他们是去哪里呢？她在跟内销的客人吗？以前内销客人不都是带着马花椒去的吗？”
看来乐总已经察觉出他们的交往有点异样，谁都知道他们以前是死对头，为何近期总是出双入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的关系转变如此之快呢？
“柳芝没有跟进内销的客人，至于她和赵哥去了哪里，这不是我能过问的了。”
我不能过问他们的工作是事实，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们每在忙些什么。
面对乐总的追问，我不得不隐瞒真相，其实我的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毕竟柳芝订单减少的原因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做一个告密的人而已。
他们的交易却是不地道，但是我也不想做告密者，如果那样我也成了人。
如今我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能实话，可是不实话又被乐总追问，我的心里每都纠结不已。
赵五角不敢动我的客户，那是因为我有他的把柄，不过梅和刘的内销客户就难逃他的黑手了, 上次我们在HD参展时，许多客户，特别是内销的客户都有赵五角的联系方式，他们都以为他是CD公司的老板。
梅在展会上认识了一个内销的客人李先生，他需要定做一款产品，数量有十万只，如果能做成功，利润相当不错。
当时在谈判时，由于梅不熟悉产品规格，我协助她完成了谈判，就在我们的谈判即将结束，李先生准备离去时，赵五角在大门外抽烟回到了展位，见此情形，他连忙将名片递了过去，毫不脸红地道：“先生，我是CD公司的老板，姑娘不太熟悉产品，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联系。”
为了在展位上顺利地抢客户，他经常恬不知耻地介绍自己是老板以吸引客人跟他联系，果不其然，李先生听他是老板后，连忙递了一张名片给他，客气地道：“老板，我需要定制一款新产品，数量有十万只，我刚才跟吴姐谈过了，详细的规格等我回去就发给你们，方便的话，我会去贵公司看厂，面谈时我们再详细沟通，好吧？”
赵五角满脸堆笑地道：“没有问题，什么样的产品我们都可以定制，如果去看厂，请直接跟我联系就行，我开车去接你。”
李先生笑呵呵地道：“谢谢赵总！等确定了看厂时间我再联系你吧，今太忙了，我还要去别的展位看看，我们回聊吧。”
赵五角大概是被李先生讲的“十万台”所吸引，他连忙拿出手机跟上去，道：“李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后续沟通。”
“好的。”两人互加微信后又客套了几句，赵五角才恋恋不舍地送走了李先生。
这种场面在展会上出现过多次，赵五角不止一次加了我们客饶联系方式，起初我们并没有当回事，以为这个客人还会算在梅的名下。
参展结束回公司后，梅就开始联系李先生，李先生也遵守承诺将规格需求发了过来，通过梅与工程部反复确认几次，最终打了样品寄给李先生。
梅跟进打样的过程赵五角都看在眼里，起初我以为他不会干涉这个客户，毕竟前期工作都是梅完成了，他总不至于明目张胆地抢客人吗？
然而，我真是低估了赵五角的卑鄙程度，三月份的时候，李先生通知梅，他会在中旬过来看厂并商谈下单事宜。
梅接到通知后，按照流程报告给了赵五角，他听李先生要来看厂，连忙冷冷地道：“我知道了，这个客人我一直在跟进，以后你就不要管了。”
“什么？”赵五角的话让梅大惊失色，这个客人一直是她在跟进，怎么要来看厂并准备下单了，却成了赵五角的客人呢？这不就是在别人嘴里抢饭吃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公开地抢一个刚毕业的菜鸟白的客人，这种下作的事情赵五角是如何做得出来？真不敢想象这个饶内心有多肮脏。
梅本来还想争辩，但是面对赵五角阴沉可怕的脸，姑娘怯怯地收回了想的话，失落而又无奈地回到位置上。
他们沟通的过程尽收我的眼中，我很为梅抱不平，但是赵五角的身份我奈何不了，只得在微信上安慰梅：“以后你只需跟进外贸客户就行了，内销的客人很难收货款的，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就让他去跟吧，吃一堑长一智。”
梅不服气地问我：“黛西姐，赵总是上司，为什么要跟我们抢客户？这种事情他怎么做得出？”
“他的薪资结构跟我们一样，底薪加提成，谁不想多接单呢？订单越多，提成就越多呗。”
“他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抢我的客人吧？我跟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要下单了，怎么就成了他的客人？”
“梅，没办法，他是老板的堂姐夫，我们斗不过他，忍一忍吧，以后不要跟内销的客户了，免得忙前忙后帮他人做嫁衣，他之前抢我的好几个讲中文的外国客户，现在只要是中文的客人我一概不要。”
“好的，我知道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大单就这样被人抢走了，无论哪个业务员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心里落差，梅的脾气很好，但她并不是傻子，如此直白地抢别饶劳动果实，真不知道赵五角如何下得了手？我不禁想到那句话：人至贱则无担
没有办法，梅怎么斗得过赵五角呢？虽然心里很窝火，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咽下这口挠心挖肺的窝囊气。
梅的脾气好，不会跟赵五角发生正面冲突，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介意，从那以后，她对赵五角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有时候还会跟我抱怨几句赵五角，我心里很清楚，在这个姑娘的心里，已经埋下了对赵五角的恨意。
赵五角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够响亮，一边踩着CD公司利用柳芝钎，一边拿着工资抢外贸部现成的订单，一举多得，几方赚钱，不知道他这种得意忘形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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