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比人 气死人
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齐丰端坐在沙发上，面色冷峻，目光如炬。
两个美女一左一右两边乖巧恬静地坐着两旁，大眼睛秋水荡漾，既欣喜，又有几分尬色。
但她们知道齐丰有正事要办，也不敢吭声，唯有安静坐着，双手折叠平放于膝盖上，乖巧地像两学生。
一旁大班椅上的孔建川西服外套扔在一边，整个人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一只脚踩在椅背上，正大咧咧地剪脚趾甲，样子又痞又坏，却又是一副不管事的样子。
酒吧出这么大的事，肯定要知会老孔的。
但齐丰瞥了对方一眼爱答不理的样子，就知道老孔又要当甩手掌柜了。
他没吭声，只是将目光扫向了面前怯生生的男女。
胡雯雯身上仍穿着足球宝贝的球服，头发略显凌乱，低垂着脑袋，眼睛泛红，看起来有几分委屈的楚楚可怜。
而她身边站着一名身穿t恤名叫麦维斌的男生，高高瘦瘦，顶着蘑菇头，戴着眼镜，样子斯斯文文，很老实，却有些卑微。
“又是个被爱情烧坏脑的舔狗糊涂蛋。”
齐丰暗自嘀咕，一道凌烈目光扫向了胡雯雯。
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纵然没有真正对视，胡雯雯也吓得身子一颤，整个人瞬间都绷直了。
“你别怪她，事情和她无关的，钱包是我自己偷的，我愿意接受所有后果。”
察觉到齐丰的威压，麦维斌赶忙抢先将所有责任都揽上身。
齐丰将目光移了回来，看向了麦维斌。
只见对方挺着胸脯，一脸傲气决然的样子，似乎还为能够为心仪女孩扛下责任而沾沾自喜，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齐丰没理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保安主管，问道：“范主管，听你以前参过军干过协警，你知道偷窃行为，怎么判刑吗？”
听见齐丰的话，范伟文有些愣神，但还是如实应道：“盗窃金额在一千至三千元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盗窃金额在三万元至十万元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齐丰很满意对方的答案，又问道：“那今晚被偷的女士，她钱包里有多少钱？”
“八千。”
“哦，那换言之，这位同学至少判三年，多的话，可能还可以五年，对吧？”
“嗯，对的。”
听着齐丰和范伟文一唱一和的双簧，麦维斌的脸已经变得煞白如雪。
三年？
什么概念？
意味着他这辈子全毁了。
手脚开始发抖，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他开始后悔了，脑子里想到的不再是得到女神的青睐，而是家中父母的失望，年迈爷爷浑浊的眼睛滴出了泪水，还有全乡人指着父母脊梁骨谩骂的情景……
茫然抬起头，麦维斌想求饶，可是面对齐丰那张冷峻无私的面容，他又怂了……
不仅如此，他换来了齐丰冷冷的话语：“虽然偷窃未遂，但并非自己迷途知返，而是当场被抓，换言之，可以入罪了。”
“噗通！”
麦维斌整个人瘫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相隔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不再是美好的青春校园，不再是五彩缤纷的象牙塔，而是一间间阴森恐怖的牢笼，暗无日。
在那里，还有一群变态，打他，折磨他，盯着他的后庭菊花……
“不，我不能坐牢，我不要坐牢。”
麦维斌彻底怕了，喃喃自语：“我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我父母对我寄予厚望，我爷爷还等着我赚好多钱带他出山去西北烈士陵园看望他的老战友呢，不，我不能坐牢……”
抬头，对望，可是他看到的却是齐丰冷冰冰的双瞳。
“怎么？后悔了？”齐丰冷冷问道。
“齐总，求您了，放过我，我不能坐牢，求您了，救救我。”
麦维斌已经不顾形象了，直接爬了过来抱住齐丰的裤脚，苦苦哀求。
看着眼前如此卑躬屈膝的男生，胡雯雯眼中又闪过一丝厌恶。
不，是怨恨。
男生太没用，不仅帮不上忙，还拖着她落水，打不着狐狸惹了一身骚。
对比眼前的齐丰，简直是上的星辰和地上的烂泥巴，区别太大了。
面对麦维斌的哭诉，齐丰视而不见，抬头看向胡雯雯，问道：“你呢？有什么想的？”
稍作沉吟，胡雯雯当即镇定摇头，道：“我…我没什么想的，这些事都是他干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麦维斌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她。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这些话轻而易举从女孩口中出，他还是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那生生地疼，就宛如心肝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切割。
不仅如此，还摁在地上使劲摩擦。
疼，非常疼。
白灵儿和齐云也是震惊地看向了胡雯雯，三观简直被刷新了。
虽然这种事不会在她们身上发生，但将心比心，她们肯定自己不出这样的话。
韦庆泽又酸了。
前不久他才见过一个在男生有困难二话不把压岁钱和车子都送聊女孩，如今又遇上一个渣女。
相对比，他愤恨呐，为什么自己遇不到那么好的女孩。
人比人，气死人！
但较比这些饶心思，齐丰和孔建川倒是平静怡然，一副这种事见惯不怪的样子。
麦维斌彻底失望了，整个人像失去灵魂似的，瘫软在地，完全没了生机。
可就在他彻底绝望时，却又听见齐丰冷冷问胡雯雯，道：“如果我给你们一次选择机会，你与这个男生一起承认错误，我可以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但你需要放弃宝贝竞赛，如何？”
此言一出，一屋子全都震惊了。
众人难以理解地看向齐丰，一头雾水，却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
可是，令人更震惊的是胡雯雯在听到齐丰后半段的话之后，几乎没有犹豫地摇头拒绝：“不，我不会放弃比赛的，我过了，这件事和我无关，东西不是我让他去偷的，凭什么要我帮他承担后果呢？”
麦维斌如遭雷击，整个人怔住了。
他再看胡雯雯时，眼前的女孩已经不再是仙女神，而是魔鬼，是满脸蛆虫的臭皮囊。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曾经的一切，不由得苦笑起来。
盛夏酷暑，为了女孩一句戏言，冒着大太阳给她买汽水买雪糕……
严寒冬日，宁可自己冻成狗也要将衣服给女孩添暖……
为了给女孩买串手链，干两份兼职，每只吃二两米饭……
为了帮女孩拉票，厚着脸皮到处求支持，被人骂舔狗……
可是，当他出事时，女孩却毫不犹豫地把他当成弃子，甚至只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比赛……
麦维斌已经彻底绝望了。
“让她走吧，大丈夫一人做事一缺，这事确实是我自己的错，与她无关。”
片刻后，麦维斌低着头吼道，一拳狠狠砸在地板上，冷冷道：“但我最后悔的不是做错了事，我特么恨自己瞎了眼……”
听到麦维斌的话，胡雯雯身子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颤了一下。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她给消化了，一脸怡然看向齐丰，问道：“齐主管，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齐丰看向了她，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其实他早猜到这样的结果，但仍这么做，是因为他从麦维斌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胡雯雯回身又瞥了眼死狗似的麦维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办公室房门重新合上，现场却陷入了死寂，气氛瞬间凝固一般。
白灵儿张了张嘴，她很善良，很想劝齐丰给这个男生一次机会，可话到嘴边，却不出口。
今日的事情，对大姐而言，太震撼了。
虽然经历过李梦涵一事，可那时因为齐丰成功反扑，所以她根本体会不到相反结局的痛苦。
重新经历一遍，她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世界有时候为了利益，人真的可以这么可怕。
“你也走吧。”
可就在这时，齐丰的决定，却又让所有人愣住了。
走？
我吗？
麦维斌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不敢确定，他也不敢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齐丰出神，完全傻了。
“折腾一晚上，累了，宵夜去。”
齐丰也不管麦维斌了，一左一右拉起两个美女。
和孔建川打了个招呼，又对韦庆泽努了努嘴，直直离开了办公室，徒留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麦维斌仍瘫坐在地上。
“齐总，今日再生之恩，他日我一定用命相报，决不食言！”
“哐哐哐！”
齐丰没回头，但身后却传来了麦维斌的吼声，以及那一声声毫不含糊的磕头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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