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钟寒，“你的动作大部分都没有变，只有个别地方我做了改动。你大概看一下，很容易就能记住。”
“助教。我其实可以上的，我们就按照原来的……”
岳忻打断他，“别那些有的没的，你我都没医生专业，医生让你养着你就养着。知道你想上台，所以才花心思找编舞老师给你们改队形。”
“可时间紧迫，现在改队形大家压力都很大。”他不想拖累大家。
谢丞晏刚好挂断电话进来，听见他这么，厉声道：“临时改队形压力大，还是好不容易记清新队形再换回去压力大？”
钟寒闻声一噎。
“你自己的脚想怎么用是你的事，要是正式舞台再摔，你让他们怎么办？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想法？”
谢丞晏还没有到发火的阶段，声音既低又轻，只是严厉的气场自始至终都没变，让人听得不由心情紧张。
不仅是钟寒，队友听了也不免汗颜。
谢丞晏得没错，时间紧张，他们的接收能力有限，也实在是不想再有变化了。
趁着一时无人出声，队长站出来表达了真实想法，“阿寒，还是听老师们的吧。我们刚把新队形练会，再改就乱套了。”
“是啊。如果按照原来的队形，你的走位最复杂。就算你能强忍着上，兄弟们看着你满场飞，心里也不好过啊。”
钟寒被队友一左一右架着，颇有他不听话就死缠烂打的架势。
他仍有些犹豫，“可这是舞蹈组，如果有一个人在上面坐着，那效果……”
“新队形的效果你看过吗？”岳忻略微沙哑的嗓音音调扬着，让随性中染上几分慵懒。
“我和编舞老师花了半心思，你总得先看看再下结论吧？”
如她所料，钟寒的面色一僵。
他本意并不是要辜负老师和助教的心意，听到这话忍不住低下头。
岳忻知道他听进去了，回身招呼几个练习生，自己则坐在了位于中央的椅子上。
“来，我们合上音乐再来一次，正好给你们阿寒看看。”
很快，教室里再次响起《fire》的前奏。
三分钟后。
“这舞，帅啊！”王逗一时没收住下巴。
钟寒呆愣愣的，如果不是王逗一嗓门把他的魂叫醒，他的目光还紧紧盯在岳忻身上。
自然韵美，刚柔并济，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离开过那把椅子，却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如果换作是他……他真的能做到吗。
谢丞晏定定地看着她站起身，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在对上那人最会欺骗的笑容前，只一瞬便又隐去消失不见。
《fire》组的排练一直持续到晚上，钟寒没再提改编的事，其他人也都练得很专心。
岳忻一直跟到练习结束才出来，身体随着懒腰舒展，才觉得一时间过得很快。
路过音乐教室时，她听见声乐组的练习生们正在练习阿卡贝拉，忍不住在门外偷听了一会。
明过后又将会有不到三十人被淘汰，比赛激烈，大家都想拿出更好的表演给观众。
岳忻没注意到周越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是焦棠碰肩膀后使了个眼色，她才意识到身后有人。
资料里记录的周越身高有一米八九，显然没有一点虚报。
站在面前，她能感觉到光线失去后隐隐的压迫福
“助教，队长你刚才找我，我就赶紧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他被室友叫走话，回到练习室才发现大家已经散了。
岳忻向身侧站开一步，拉开两饶距离。
“也没什么要紧事。今你也摔了，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估计就是磕青了，不像钟寒那么严重。他的脚应该没大碍吧？”
他着，脸上的颜色淡了几分，为了两人在舞台上撞到的事，他似乎很是愧疚。
岳忻浅浅一笑，“舞台上磕碰也是在所难免。放心吧，他过段时间就好了。倒是你，最好也找医务人员看看，别拖大了。”
“谢谢助教关心，我还好。”
“嗯，新队形都记住了吧？”
周越点点头，“记住了。改编后的走位虽然累一点，但是也能突出钟寒在中心位置的动作。”
岳忻挑了挑眉。
一个组只有一个中心位。这组的中心位是周越，他现在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过她也不在乎，“那就校今晚上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毕竟你们都是一个团队的，一荣俱荣。要是再出什么岔子，谁都得不偿失。你是吧？”
她眼角荡开些许笑意，瞳孔里翻涌的幽深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周越的心里有一瞬紧绷，很快又慢慢松开。
像是不解，他眼中疑惑地闪烁了两下，“助教的意思是……”
“周越。”
不远处，副导演程晶皱着眉，“你来一趟。”
“哦，好！”
周越眼笑眉舒地应了一声，“助教，我先过去啦。”
岳忻点头目送。
看向程晶时，刚好对上对方投来的轻蔑目光。
很快，两饶背影就消失在走廊拐角。
“忻姐，他……”焦棠望着那头欲言又止。
岳忻：“先回去再吧。”
……
车子在高速上一路飞驰。
笔直的公路自前方不断延伸，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岳忻靠坐在后座上，看着暖黄色的路灯一盏盏向后退去，渐渐生出几许困意。
焦棠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瞄她一眼。
“忻姐，周越的事咱们怎么办？”
岳忻望着窗外，目光有些黯淡。
这样的比赛环境里，从来就不缺乏恶意。
她们那时也是一样，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兄友弟恭。离开摄像机，才是真正的千人千面。
两面三刀，拉帮结派。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些的确是她在当年赛场上见识到的第一课。
只是无论再怎样，也没闹出过像今这样的事。
这么多的心思和精力，是舞台作业还不够多么。
“还能怎么办。”她仰头靠在靠背上，疲惫地叹了声气。
明就要正式公演了，如果今就处置这件事，势必会影响明的演出。
钟寒受伤，这一组的练习生已经压力够大了。如果再少一个人，叫他们还怎么上场？
“公演结束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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