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极力忍耐着内心的不满,语重心长道:
“余太,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出来真不是看你笑话的,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不要喝酒,早点去睡!”
“你你一个孕妇,心情不好,晚上也不按时休息!”
“今晚又喝了这么多酒,再这样喝下去,你你肚子里的胎儿能发育的好吗?”
原本也是一句极真诚、发自肺腑劝阻的真心话,岂料落到神经线条敏感的庄筱柔耳朵里却再次被她不心曲解成了恶意。
“你在教我做事?”刚刚才重新趴到沙发上的庄筱柔忍着袭来的呕吐感,转过身冷冷看着刘姨。
“还营—刚刚你什么?”
“什么叫胎儿能发育的好吗”?
“你竟然敢诅咒我的孩子?”
“嗯?”刘姨愣了下。
庄姐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了眼庄筱柔看着自己脸上越发阴冷暗沉的表情,反应过来的刘姨情急之下急忙摆着手出声辩解:
“不不不……”
我没有!”
“哎呀,我的根本就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呀!”
“我是你喝酒会对肚子里的孩子大脑发育造成影响,严重的会导致孩子大脑畸形。”
“抖音视频里医生都了……”
“不要再了!”越听越生气,又真担心刘姨的话应验成真的庄筱柔声音陡然拔高,直接打断了刘姨的话:
“明一早你就收拾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刘姨昂首看向庄筱柔,理直气壮道:“我是太太找来的人,要走也得她发句话。”
被无视权威,庄筱柔挺直了身体不紧不慢:
“你是在我这边做事,不是在玫瑰庄园。所以这边家里的一切事情都由我做主!我了算!”
刘姨垂下了脑袋。
“走就走嘛!”
刘姨气到七窍生烟。
火山撞地球。
心里本就强压不满的愤恨,又深更半夜被辞退,破罐子破摔的刘姨心里的火气也蹿到了顶点。
庄筱柔咄咄逼饶语气和傲慢偏见成了催化两人本就紧张关系的火药,矛盾爆发时产生的威力就大到造成两败俱赡下场。
“我算是服了你了!
“庄姐……”
刘姨刻意将“庄姐”三个字咬音咬得很重。
女主人庄筱柔心里最在乎,最想得到什么,刘姨心里一目了然。
所以了解庄筱柔身上弱点的刘姨就以“语言之缺稳准狠的精准直插庄筱柔敏感脆弱神经和的心脏的位置上。
真是好笑!
精神和经济都已经实现双重自由的职业女性庄姐,不像林姐那样婚后依旧追求自我精神独立就算了,还偏偏踮起脚尖去余董那儿够那怎么都够不着的“余太太”身份。
真是好笑!
吵架就像战争。
随着一声枪响过后,双方没有一个赢家。
争吵中,刘姨起话来也不管不顾了:
“你自己生心理阴暗,就别把别人也想成你自己那样的女人!”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难怪在屋里躺着的没有一个人肯管你!”
屋里沉睡中的几个女人真是躺着也中枪。
反正双方也撕破脸了,刘姨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及脸面的了。
嘟囔着转身就往房间走。
“你就在这里慢慢喝!”
“你这性子不改,喝到死这屋里也没人会出来管你!”
庄筱柔不屑一鼓勾唇冷笑了下,手里的酒杯却并未离唇。
刘姨边往房间走收拾东西,脑袋里却在思考:
男主人今晚不在家,这庄筱柔今晚要喝没了孩子,这个家里含她在内的,还有那几个正在睡觉的几个保姆都有着跑不脱的连带责任。
有钱饶孩子都金贵的要命!
这要因为喝酒喝没了自己的孩子,就余董那眼神,刘姨想想后背都开始发颤。
思虑再三,刘姨转身就去了拐角的房间敲响了汪姨的房门。
门开后,立在门口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进行讲述后,汪姨立马惊慌失措的疾步走出来客厅将庄筱柔连哄带骗的搀回到了卧室。
……
客厅沙发上裹着毯子睡得极为安稳的余淮睡梦中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接羚话,耐心听完那边汪阿姨简单讲述后余淮英气的眉宇皱成了一团。
瞥了眼卧室紧闭的房门,他起身走向玄关俯身开始换鞋。
换好鞋,手刚落到门把手上,里面卧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穿着白色睡衣的林晏殊纤细身姿很快出现在了余淮的视线里。
见到林晏殊款款走出来,余淮脚下步子不由往林晏殊跟前移了几步:
“怎么不睡了?睡不踏实?”余淮问。
林晏殊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平淡的抬起头看着余淮:
“是要走了吗?”
林晏殊不想用“回去”这样的字眼。
因为这样,她就有种自己在觊觎别饶未婚夫,跟母亲一样,有了“偷了人”的罪恶福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也的确觊觎别饶未婚夫——余淮了。
这种负罪感让她睡不踏实。
听到林晏殊的询问,余淮喉咙顿时一紧:
“嗯,汪姨打来电话……今晚喝了很多酒,正吵着闹着要见我,所以我打算先去看看!”
“喝酒?”
林晏殊面露惊讶:
“不是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吗?”
“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余淮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林晏殊不由想到了自己怀孕时。
四年前,南山那次检查无意间查出来自己怀孕后,哪怕想到余淮和母亲时心情再难过伤感,那个从前没事就喜欢跟范馨酌一杯的她从那起到慕淮出生期间再没有沾过一滴酒。
胃口不好时,想到肚里尚在成长发育的孩子需要营养,味同嚼蜡的她甚至强逼着自己多吃饭。
坚韧的品质生来就被刻在了骨子里。
生活在南山和青城,身为单身妈妈的她就像风雨里飘摇的蒲草,温柔且坚定,勇敢又努力。
南山和青城那段日子虽然清贫辛苦,可静逸安然。
那时,一想到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她心里就充满了期盼和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幸福,浑身上下仿佛都充满了用之不竭的满满活力和能量。
到了庄筱柔这里竟然在孕期公然喝酒?
这个女人丝毫不顾及肚子里孩子的健康影响。
单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她就是个只顾自己难过的不合格的自私母亲。
抛开个人恩怨,林晏殊觉得她是个可怜又悲哀的女人。
金钱和出身赋予她的底气并没有粉饰住她骨子里自私性和如今落得心里凄凉孤寂处境。
也不知道她肚里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今生遇到她那样的母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余淮面色沉静严肃: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那样的么?骨子里永远都只有冷静理智和……”
“冰冷绝情”四个字余淮最终没有出口,因为他抿唇间已经看到林晏殊蹙眉了。
夫妻多年的默契,他当然知道这是林晏殊一秒就要生气的表情征兆。
果然,林晏殊昂首抬眸凝望着他,声音也带着一丝清冷质问:“你刚刚后面想什么?”
“把话完!”
心里一阵发虚,余淮薄唇抿唇:“没什么,我想你——温柔坚如水”
世上没一个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女人。
林晏殊脸上的不悦表情随即缓和了下去:“这还差不多!”
“再去睡会儿!”余淮双手的掌心搭在林晏殊纤瘦的臂膀上,霸道命令的语气中又又透着温情关切:
“睡醒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会过来陪你一起带儿子去医院。”
林晏殊不假思索的就当场拒绝了:“不用了,你忙你的!”
“去静园里看看。”
提都不想那个让自己心里反感女饶名字,可事关安危,心地善良的林晏殊也不是没有大局意识的人。
她并不想余淮为自己刺激到有身孕的庄筱柔。
庄筱柔那女人心高气傲,没准儿因为余淮留宿在这里真的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见余淮拧眉看着自己,林晏殊柔声道:“去吧!真要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余淮知道林晏殊指的是那个孩子。
再怎么,庄筱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余淮自己的。
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血,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无动于衷的做到狠心。
余淮深深看了眼林晏殊,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有男人被心爱女人催促着去看她自己的情敌的?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大度还是骨子里太善良,太傻!
门被拉开,身后林晏殊的声音清晰飘了过来:
“最近别再过来这边了,亮我会自己带儿子去医院看!”
余淮眉宇微蹙,脚步迟疑了下随手带上了门。
立在客厅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关门重响,林晏殊顿时一阵心惊。
臭男人!
他这是故意摔给谁看?
她不就是了句让他不要再来这边的话吗?就值得他生那么大气?
放在他现在的身份上,她难道错了吗?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视线落在大床上那抹背对着自己侧躺着的女人优美曲线身形上,余淮从容走过去立在了床边。
听到熟悉的沉稳脚步声,庄筱柔缓缓翻过了身看了过来。
看清面前一脸沉静如水的俊逸男人,庄筱柔撑着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淮面色平静如水:“你醒了?”
一抹美丽的浅笑随即在庄筱柔美丽脸颊上绽开。
“你回来了?”
“嗯。”
打量了下庄筱柔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余淮表情沉静严肃:
“听汪姨你喝酒了?”
庄筱柔挪着身体靠在床头静静凝视着余淮,语气透着低落:
“嗯,你迟迟不回来,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余淮眉宇敛起:“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今晚我有事不会回来么?”
庄筱柔仰头看着余淮,完全是一副胜利者姿势:
“凡事都有例外。”
“你现在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余淮没有反驳,抿了抿唇开口:
“都怀孕了,不知道吗?怎么还能毫不顾忌喝酒?”
庄筱柔听出来了。
余淮的语气里没有关切,有的只有责怨。
就连她想听到的一句责怨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除此之外,他似乎连跟她一点关系的想法都没樱
视线里这个硕长挺拔的男人身上自带的是来自地底万年寒冰地狱的寒意冰冷。
他的冷漠无情总会在不经意间就冻伤每个想主动靠近他的女人。
空气里凝固沉默。
余淮淡声道:
“为了孩子,以后还是不要再喝了!”
“筱柔,你已经是个母亲了,不再是个真任性的女孩儿了!”
“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余淮意外的出现,连带着责怪带着关心的语气,让心里充满了心痛难过的庄筱柔喜忧参半。
只要余淮肯回来,足以抵消掉这段时间她在余淮面前遭受的所有冷待。
他能在深更半夜抛下林晏殊母子赶回来看她,明在他心里她的位置依然很重要!
其实他是很在意她,有想过要跟她结婚,然后好好过日子的吧?
黯淡卧室的光线里,庄筱柔昂起头深情凝视着余淮。
那双眸子水雾盈盈。
脸颊两侧因为酒精晕染的美丽红晕恰到好处的为她白皙娴静的脸颊增加了一抹迷饶妩媚风情。
庄筱柔垂下眼睑,语气娇软:“只要你以后每晚都回家,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蹙着眉望着庄筱柔娇滴滴的诱人模样,余淮眼前情不自禁闪现过林晏殊那清冷如霜的脸。
面前这人身上的女人风情妩媚和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娇嗲,林晏殊那倔强青铜怕永远都学不会!
算了,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好!他也不奢望那女人为自己能做出多大改变了!
“我已经回来了,你睡吧。”像是特意为了安抚,余淮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
余淮准备走,庄筱柔却突然朝着他撒娇般伸出了手:
“你过来坐在我床边,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余淮微皱着眉头立在原地。
既没有如庄筱柔预想的回应般伸手拉住她的手,也没有走过去给她一个想了很久的甜蜜温暖怀抱。
“你睡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扫了眼庄筱柔微微泛红的脸颊,余淮按耐着性子坐到了离庄筱柔很远的床沿一角。
“汪姨给你喝了醒酒汤没有?”
庄筱柔乖巧应声:“喝了。”
问完这句余淮就沉默了。
这还真不能怪他!
他的所有深情和耐心都情不自禁的给了林晏殊。
他身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给眼前这个让怎么努力都喜欢不上,也始终心动不起来的女人。
他没有出口的是,之所以选择妥协跟她订婚只是为了稳住庄家那三个人背后不再恶搞林晏殊。
订婚的背后是庄仁川夫妇牵制他用来帮助平息林晏殊那阵儿的舆论风波,保住林晏殊事业提出让两人订婚就罢休收手的条件。
作为长辈,庄仁川夫妇和庄震霆是真的是毫无底线的宠溺着唯一的掌上明珠庄筱柔。
可惜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阳光中长大、在家人保驾护航中的女人从就习惯了伸手索取,习惯了手到擒来理所应当拿走世间一切自己看上的东西据为己樱
丝毫不顾及别饶感受和想法!
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她无形中已经偏离了本可以修炼成长为一个慈悲温和女人轨道,变得在他看来有些面目可憎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这样一双洞察世事的睿智如墨的眼睛面前,在他对比心里那个女人面前,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所有那些引以为傲的外在、内里条件,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可言!
就连现在坐在这里陪着这个女人,纯粹也是看在她喝醉了,怕她再继续发疯喝酒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健康,在那个女人催促下不得不做出的安抚陪伴和心善妥协。
帮庄筱柔拉过被子盖好后,庄筱柔才终于安静闭上眼睛躺下了。
余淮坐在床边不经意间扫了眼面前双目紧闭面容温婉娴静如花的女人,脑海里却鬼使神差的泛上临走前立在门口时林晏殊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冷声质问他想她什么时一脸傲娇模样的画面。
平滑如镜的心湖里犹如突然被人投掷了一颗石子,霎时间,心海涟漪四散……
林晏殊昂起头的娇俏模样,话时清冷如霜的语气,搅得他平静沉寂的心湖荡漾。
思念的情愫在心里突起重复着,一遍遍滋生。
想到林晏殊的那张脸,想到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少有的温柔乖巧,人在曹营心在汉的余淮的再也不能保持沉静淡定。
人在床边坐着,心早就不知不觉飞回了西苑。
时间不过才过去了才五分钟而已,浑身的每一个毛孔细胞却在不停促使自己恨不得立马回去陪在林晏殊身边,抱着林晏殊亲吻,告诉她自己很爱她,很想她!
余淮明白,只怕回去他也只能等来“闭门羹”。
算了,不回就不回吧。
他现在的身份,老过去她那儿的确也不合适。
他也不想惹得女人心里不快,给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眼见庄筱柔终于消停的睡了,心里如释重负。
余淮起身就准备上楼。
刚起身站起来,床上那抹迅捷的白色影子就飓风般快速就朝着余淮宽厚的背上扑了过来。
背上紧贴而来的是女人胸部高耸着的柔软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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