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兄，能否透露所为何事？”陆青柏恭敬问道。
林启瞥了两人一眼，原本懒得搭理，但他对陆青柏和明嫣的对战有所耳闻，起了结交的心思，便笑着道：“我听管事，是在找一面铜镜。”
铜镜……
白骨宝鉴？
陆青柏心下了然，这位秋少奶奶估计知道白骨宝鉴的来历。
他跟着林启来到正楼的雅房外间，向管事问好。
接着，又被引着来到一处玉屏风外。
隔着玉屏风，向秋少奶奶见礼后，两人站在屏风后候着。
“秋少奶奶，这便是陆青柏，那日向赵瑞献了一个铜镜，”林启介绍道。
秋锦幻没有开口，只是在喝茶。
她身边的大丫鬟在隔着玉屏风问话。
“我们少奶奶问你，为何将那个铜镜献给赵瑞？”大丫鬟的声音沉稳中带着清冷，颇有几分威仪。
陆青柏低着头，略带“局促”地道：“回少奶奶的话。赵瑞师兄过，他想买一把铜镜法器送人，提前嘱咐过我，是见到此类法器，拿给他过目，参谋参谋。”
“府里传闻，赵瑞的癔症皆因铜镜而生，你为何无事发生？”大丫鬟带着几分冷意，仿佛在审问犯人。
陆青柏冷静对答：“回少奶奶的话。我没有解开那铜镜的封印，便拿给赵瑞师兄过目。回到耳房后，我将此事登记在册，一切皆有迹可循。”
这番辞无法证伪。
当时，赵瑞独自在雅室饮茶，没有旁观目击者
陆青柏得面不红心不跳，反正具体情形谁也不知。
赵瑞已经彻底疯狂，被父母困锁在家里。
玉屏风里传来大丫鬟的声音：“既是如此。绿玉，你和这杂役去寻到赵瑞家里，用这符纸包裹铜镜带回王府，送往北外院的香楼。”
“是，”一声娇俏的少女声音响起。
那大丫鬟又道：“陆青柏，你便陪着绿玉走一遭，务必讨回铜镜。兵器库的册子，便把铜镜记在我们少奶奶头上。”
陆青柏行礼道：“是！”
*
赵瑞是如意夫饶娘家人，但是血缘关系离得很远，住在王府十里外的桑梓村。
陆青柏带着绿玉姑娘，从兵器库往外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深思秋锦幻的用意。
“白骨宝鉴算是我见过的最上等的灵器，可惜我只是三等仆役，没有权限接触更多更高级的灵器，以至于无法做出比较。”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骨宝鉴肯定是打娘胎里出来的魔物。”
“秋锦幻是——邪修？”
“不可能，北外院的神威真人可不是吃素的，他的儿媳怎么会是邪修。”
“荧惑斗紫薇，这荧惑不会是指秋锦幻吧……”
忽然间，陆青柏的余光瞥见绿玉在偷偷瞧自己。
这姑娘是炼气七层，比自己高一层，是个二等丫鬟。
“绿玉姑娘，我脸上有东西？”陆青柏笑问道。
绿玉听罢，没有解释，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瞧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我有一个好妹妹，娇媚动人，她托我问你，可有相好？”
“额，我没有，”陆青柏疑惑问道：“我深居简出，你的好妹妹如何认识我？”
绿玉莞尔一笑，掏出一份玉简：“你不知道吗？你上了龙婿榜，这玉简里有你的模样。”
“龙婿榜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龙婿会，”陆青柏皱着眉毛问道。
他记得杨飞提起过，龙婿会就是丫鬟们相看杂役的相亲大会。
绿玉：“龙婿榜是指引我们寻找心仪男子的榜单啊，但凡是府里出色的仆役，皆会上榜，好叫我们省点力气，免得挑花了眼。”
“哦，这样啊，”陆青柏问道：“藏经阁的叶是榜单第一？”
绿玉：“不错。但是你也不赖，你要知道，龙婿榜上修为最低的都是炼气八层，而你，只是炼气六层。”
陆青柏爽朗笑道：“那——谢谢厚爱了？”
绿玉偷笑：“你这人真有意思。”
陆青柏默然，心道：‘我怎么就有意思了？’
路上，绿玉简直是女版杨飞，叽叽喳喳个不停，闲话密集得很。
正是如此，陆青柏有意无意地打听着秋锦幻的讯息，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两人来到桑梓村，找人问路后，来到一间白墙灰瓦的三进院落。
赵瑞的父母白在王府里当值，留了几个凡人奴仆在家照顾赵瑞。
“仙师，我们公子在后院静养，”厮领着两人来到后院。
人未到，先是闻到一股腥臭味。
厮脸上闪过一抹厌恶，道：“我家公子时刻抱着那铜镜痴笑，他一直都在屋子里方便。所以……”
陆青柏点头，对绿玉道：“我一人进去吧。”
绿玉用锦帕捂着鼻子，苦着脸道：“那你快点！”
陆青柏掀开门帘，一股臊臭骚臭的浓郁异味扑鼻而来。
床上有一个人影，双腿捆在床板上，正手持铜镜，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另一只手在抖动……
“这白骨宝鉴真邪门儿！”
陆青柏一阵后怕。
当初要不是碧幽木炁护住自己，怕是要比赵瑞的结局更惨。
陆青柏走上前去，一手凝结成指，指尖冒着翠绿光点。
若仔细看，会发现绿点里面包裹着血煞邪气，闪耀着黑丝和血丝。
他轻轻拍打着赵瑞后背，将低配版的三炁归元打入赵瑞体内。
接着，陆青柏一记手刀，打在赵瑞脖颈，敲晕了他，用符纸包裹住铜镜后取走。
临行前，他回头道：“赵师兄，金柳露一事就用命偿还，请你下辈子莫做缺德事！”
如果没有刘大厨的帮忙，如果自己没有碧幽木炁辅助，那金柳露一事的后续，他和杨飞必定受罚，轻则发配到灵矿当奴隶，重则流落到大荒山开荒。
从桑梓村回来，将白骨宝鉴交给绿玉，陆青柏本想一走了之。
绿玉却秋少奶奶吩咐，要两人一起把铜镜带回去，软磨硬泡地央求陆青柏同校
见她咬文嚼字，陆青柏却也无计可施，只得陪着她走到北外院的香楼。
令人惊喜的是，秋少奶奶命人赏了一瓶固元丹。
“十二颗！”
“真是出手阔绰！”
“难怪大家都喜欢钻营替主子们办事。”
“这一瓶固元丹抵得上我好几个月的工资。”
怀着雀跃地心情回到兵器库，已是黄昏。
向管事禀明情况后，此事算是了解了。
然而，第二。
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赵瑞来兵器库上工了！
陆青柏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惊疑不定，然后用子望气术查看，见赵瑞脸上已经铺满了死气，这才放下心来。
“碧幽木炁的疗伤效果这么强？”
“居然令他回光返照了……”
陆青柏好半才分析出原因，甚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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