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麻烦。
她没想参加任何竞赛。原主的未来会选文科,所以理科的竞赛她完全就没考虑过,作文比赛也从没有关注。
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在原主记忆里,初中的班主任就找她过这些,但她没有任何参加的意愿,前几班主任白山也问她明月杯的事儿,她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她不怕比赛也不怕竞争,只凭脑子的任何竞赛她都不畏惧,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她真的无比自信。
只是没必要而已。
不考虑自主招生,不考虑任何加分的机会,她只想老老实实高考,而且裸分就已经足够她去自己喜欢的学校了。
苗卿向来不乐意做麻烦且无意义的事情。
没有那么大的志向——非清北不可,所以虽然在别人看来她努力极了,其实她自己并没有很大的压力,就只是习惯性地学习罢了。以前往前跑是为了追逐君柏,现在只想守住这个第一名然后期待着君柏把它再次夺走。
不过快守不住了,文理分科之后她的第一就与君柏无关了,君柏的名次也与她无关。
这样的一个第一名对她有很大很大的意义,所以执念很深。
是因为君柏当年救了原主之后很短很短的一段对话。
—
穿着宽松白t的君柏岔开了一些话题想办法让她冷静下来,问道:“你认识我吗?刚刚你叫了我的名字。”
“嗯,因为你是表彰会上永远都第一个上台的人。”
的君柏弯了眼睛:“那你是第几个啊?”
“没有我,老师我不太聪明,成绩一直很差。”
君柏拍拍她的头,“信他就怪了。”
“那我能追上你吗……?”
白嫩嫩的君柏歪头想了想,然后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希望很大哦!”
从那之后,她就成为了在君柏身后领奖的那个人。
—
如果没有君柏,原主很有可能会任由自己溺亡在无边的恐慌与怨恨中,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郑文恒跟苗卿这些,是因为他想在比赛中压苗卿一头。他妈妈给他找了很厉害的老师来辅导,他不信自己会比不过苗卿。
毕竟英语是他最擅长的科目。
以前的他还挺欣赏苗卿。
人很随和,不抢风头而且人群中也不显眼,只不过是成绩好而已。还是个女生,跟他的竞争关系不大。
但是他中考考砸了,去了一高,在父母对他唉声叹气的时候,他总会愤怒地搬出苗卿。
“市状元都能去六中,我去一高又怎么了,去一高就意味着我废了吗?我在一高照样能好好学。”
他妈在这时候就会用更无奈的声音问他,“人家是市状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又不影响,你是全市第几?”
这话要逼疯他了。
为什么苗卿要去六郑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成绩好却不珍惜的人。
君柏也是,苗卿也是。
凭什么。
他们根本不配那样的好成绩。
他才配。
尤其是,他今看到,苗卿和君柏走在一起。
他最厌恶的两个人走在一起。
如果能在比赛中超过苗卿,那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所有人:“苗卿?哦,她英语还行,就是比我差点。看来状元也没那么厉害。”
苗卿肯定会参加演讲大赛的,她这个成绩没理由不去。
郑文恒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已经在脑中想象了他赢到最后以及贬低苗卿的全程。
然后苗卿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就传到了他耳朵里,直达大脑,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苗卿把筷子轻轻横放在碗上,甚至没有抬眼看郑文恒。
她:“我不去。不可惜。祝你取得好成绩。”
苗卿他们的号牌就在郑文恒之后没几个,再加上他跑过来这几句话的时间,苗卿他们几个就已经吃完了。
赵彦察觉到气氛古怪,这里只有他跟郑文恒没关联,于是带头要走,问道:“班长,走吗?今中午你值班来着。”
苗卿接过君柏递的纸擦了擦嘴,笑道:“走吧。”
几个人一齐站起身。
苗卿扭头看向郑文恒,了句“拜拜”后就没再理会,径直往店门口去。
没必要争什么。
不过是个不熟的同学而已。
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就敌视你的人,不必太在意,本来也就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坦然大方地无视就好了。
如果是以前,那她一定会虚伪地做好人情,即使委屈自己也不会让对方感到尴尬无措。但是跟君柏近距离接触的久了,也学到了一点他身上的直率。
这样挺好的。
君柏却慢了他们几步,走在最后一个,经过郑文恒的时候垂眼看他,像是在看一只的爱蹦跶的蝼蚁。
出口的话也带着掩不住的寒意。
“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
他注意到苗卿出拒绝的话时郑文恒那扭曲又疯狂的目光,盯着苗卿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在那一刻,君柏下意识地把苗卿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像猛兽一样露出凶狠的獠牙,对每一个觊觎他宝物的生物发出警告。
【别动他的东西。】
郑文恒没有见过这样的君柏。
他对君柏的印象只有两个——过去真友善假好人,后来颓废沉默班里垃圾,他总是忽略那些被君柏揍出满身血的挑衅者。
眼前的这个君柏,让他竖起了寒毛,想起偶然听到的别人聊内容。
—
【君柏把五班的那个社会哥打到医院里去了!】
【卧槽?君柏?不是吧,君学神还打架?肯定是五班的人先惹事儿。】
【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吗?君柏旷课,现在已经不来学校了,你还在这儿学神呢。】
【对对对,是真的,五班那人被抬走的时候我围观了,地上都有一滩血,手的姿势很奇怪,应该是骨折了。场面很可怕。】
【不过君大佬也没受什么批评啊,搁别人这不得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大佬就是大溃】
—
郑文恒被君柏一句话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而君柏出陵门后就换了副表情,笑着压在苗卿肩上,“走吧班长,回去坐讲台上看大家睡觉。”
苗卿被压得歪了一边身子,然后被君柏眼疾手快地扶正,继续轻轻压着。
她声嘟囔:“叫什么班长啊……”
被君柏这样叫感觉好奇怪。
君柏一听,乐了,“叫不得?”
哎呀,被听到了。
苗卿脸一红,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移下去。
“可以的。”
好像从来不会对他出拒绝的话啊,这姑娘。
君柏若有所思。
值班的班委在当中午要坐在讲台上管理纪律,在学习时间让大家安静,在睡觉时间记录班里同学进出教室的情况,预备铃响的时候叫所有人醒来去洗脸或者站教室外边清醒清醒。
确确实实就跟君柏的一样——坐在讲台上看大家睡觉,跟保姆带孩儿似的。
君柏看了会儿书,又拿出手机翻了会儿新闻,然后在趴下之前抬头看了眼苗卿。
姑娘端端正正坐在讲台上写题,握着笔思考,认真极了。
安静且美好。
他笑了笑,正打算睡,就见苗卿皱了下眉,然后一只手从桌面上下去,大概是放在肚子的位置,弓起了身子。
君柏没来由地有些不安,指尖跳动了一下,推开凳子迈步往苗卿那里去。
及时扶住了她。
苗卿被疼痛转移了所有注意力,没看到有人往讲台上来,突然被人从后边环住是很害怕的。
但是很快就感受到是熟悉的气息。
放下心来。
很声地问:“怎么了?柏哥。”
君柏拧眉,按在了她捂着肚子的那只手上,“这话该我问你吧。”
还很早,班上有一大半学生都没睡觉。
苗卿有些尴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肚子有一点点疼。”
其实是一点点的无数倍。
君柏一愣,有些担心,“我带你去医务室。”
苗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嗯……生理期。然后中午吃了麻辣烫,可能是有点辣。”
只是有点辣而已吗?
君柏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她当时往碗里放的那一大勺辣椒,当时问她怎么这么能吃辣,苗卿还笑了。
放学问她要不要去吃的时候她也不拒绝,
生理期吃重辣,好样的。
君柏脸色有些阴沉。
联想到她站窗台上擦窗户的事。
这姑娘怎么没一点自己是个女孩子的自觉。
当机立断放开了她,然后回到位置上拿起苗卿桌上的水杯出了教室。
苗卿纠结了很短一瞬间,还是没把他的名字记到本子上。
唉,以权谋私。
她试图消除自己的罪恶感:人要学会变通。
直接导致这个中午所有迟到的、出门的、玩手机的,她都没有记名。在学生之间狠狠捞了一波好福
君柏把苗卿那个红色的保温杯放到讲台上,再把盖子拧开,倒了一盖子水,冒着热气。
嘱咐道:“凉一会儿就赶紧喝。”
真·多喝热水。
苗卿捧着有一点点温度的盖子,想到了上次在奶茶店,君柏也是这样,把提前点好的奶茶推到她手里,驱散了她从店外带进去的一丝寒意。
这个人太细心了。
不露声色地就记住了她喜欢的口味,在她以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她的时候跑到讲台上来问她怎么了。
这是犯规啊……
苗卿遮了遮自己通红的脸颊。
君柏抬起左手看表,安静数着秒,然后碰了碰苗卿的肩膀,“可以了,喝吧。”
苗卿没动。
君柏:?
转到前边看了看她,莫名其妙,“怎么脸红了?热气熏的?可以喝了。”
苗卿立刻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点头然后把盖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君柏无可奈何地叹气,敲敲她脑袋,“我下去了。你自己注意着时间喝水,疼了就先趴着,下午有节音乐课,就别去音乐教室了,在教室待着吧。我陪你。”
苗卿点头。
她的脑子已经热得意识不清了。
孟雨欣之前给她分享视频,男生只会“多喝热水”真的是钢铁直男了。
可是苗卿觉得,能在你很难受很难受的时候察觉到你的不舒服,然后递过来一杯温水:“喝点水。”
简直……
简直温柔极了。
无法抵抗。
君柏温柔起来,真的让她抵抗不住。
不管是还给她一瓶可爱的饮料,还是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围,或者是拿着她做的一塌糊涂的数学卷子“欲速则不达啊朋友”,又或者是把她从窗台上抱下来,把温热的奶茶递给她,给她弹吉他,关注她在讲台上的情况。
真的是
真的是
让她
快乐又痛苦,喜欢并且渴望。
高中的时间实在是过得飞快,在无数张卷子和笔芯中,高一就已经快要过去一半了。
转眼就是十二月,S市地理位置比较偏北,冬会非常冷。
学生们都换上了冬季校服,里边搭件厚厚的卫衣,帽子软软地趴在校服领子外边。但也有人逆着来,薄长袖加冬季校服外套,裤腿依旧像秋似的挽起来一截,露出脚踝。
六中冬上午的大课间全体学生是要去操场跑步的,十六班的学生们一个个都不情不愿地慢悠悠下了楼。
苗卿和君柏走在前边,已经快到操场大门了。
路上有好多不顾广播催促的学生在磨磨蹭蹭走走停停。
一阵冷风吹过来,把苗卿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抱怨了一下风大,还没把手抬上去,头发就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整理好了。
抬头冲君柏笑笑,“谢谢柏哥。”
风是真的很大,学生们也很吵闹,君柏听不清苗卿的什么,俯下身子。
“你什么?”
唉反正就是她个子矮呗?
苗卿叹气,认命地止住脚步然后踮了脚尖尽可能地凑近,“我:谢谢柏哥。”
苗卿一米六五,其实也不算很矮,但是站在君柏旁边就直接显得像是一米五。
一扭头,看到旁边一个男生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边的单薄衣服,目光往下,行吧,裤子硬是挽成了七分裤,穿着一双看起来很薄很薄的黑色帆布鞋。
冻死个人。
苗卿把自己的脖子往校服领子里缩了缩,手也完全塞到了袖子里。
突然想到什么,把手滑出来,揪了揪君柏的裤子。
立刻皱起眉头抬头瞪他。
“你只穿了一条外边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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