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轩昂三兄妹的马车回到楚府,就见楚家总管站在门口等候着,看见他们立刻迎向前。
「大少爷、三少爷、姐。」总管恭敬地唤道。
「什么事?」楚轩昂问。
「家主吩咐我在这里等着,请少爷们一回来,就到主院的正厅去。」
整座楚府里,住的不只楚云飞一家,除了正门的大厅之外,各院也有各自的起居厅堂;而主院,正是楚云飞一家住的院落。
「我知道了。」楚轩昂抱着妹妹,领着弟弟往主院走。
总管考虑了一下,虽然知道不应该多事,但还是上前提醒一句:「大少爷,家主似乎情绪不好,请心。」
「嗯。」楚轩昂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跟着,也表达谢意。
不一会儿,三兄妹走进正厅,就看见父亲、母亲、段姨娘、以及其儿女——十岁的楚朝容与八岁的楚轩陵都在场。
非必要或正式场合,母亲绝对不会和段姨娘共处一室的,父亲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是…
楚轩昂心里有数。
「见过父亲、母亲、段姨娘。」楚轩昂抱着妹妹,带着弟弟一起行礼问候。
「昂儿,你站到一旁。」楚云飞道。
「是。」楚轩昂点点头,却只侧退一步,仍站在弟弟不远处。
「楚轩起,跪下。」楚云飞低喝一声。
「父亲为何生气,又要起弟跪下?」楚轩昂立刻向前问道,将弟弟护在身后。
「昂儿这件事你不必管,徒一边。」尽管生气,但是楚云飞也没有迁怒长子。
「父亲,他是我弟弟。」楚轩昂淡淡道。
意思就是:(他不可能不管。)
「昂儿,就是因为你一直护着,所以他今才敢对自己的兄长不敬;自己不长进也就罢了,还敢出口威胁兄长,那么哪一,他是不是也要威胁我这个父亲了!?」不不气,楚云飞顿时对楚轩昂也没有好脸色。
「父亲,谁起弟威胁兄长了?」楚轩昂淡淡地反问,眼神扫过楚轩陵。
「爹。」楚轩陵立刻靠到楚云飞身边,一脸害怕的样子。
「昂儿!」楚云飞立刻搂住儿子,警告长子不准再吓轩陵。
「父亲,是谁的?又是怎么的?您能肯定他的一定是真的吗?您真的相信起弟会威胁别人?一直以来无法突破境界的起弟、可以威胁一个武阶比他高的人、让他害怕不已吗?」楚轩昂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连着几个问题点名事实,如果父亲肯想一想,就一定会明白。
果然楚云飞也想到了,火冒三丈的表情缓了一缓。
「起儿,今中午是不是陵儿送你回承竹院的?」
「是。」
「他是不是劝你放弃修武,别那么辛苦?」
楚轩起不答。
楚轩陵是直接他是废物,要他别修炼了,免得浪费时间。
「你是不是对陵儿,要让昂儿好好『督促』陵儿练武?要他别管你的事?」
楚轩起没有否认。
这话不是他的,是妹妹。
伊人为了保护他才那么的他当哥哥的自然要把妹妹的事扛下来。
但是楚轩昂却不像楚轩起那么单纯老实,他回问父亲:「父亲,您真的知道陵弟对起弟了什么吗?」
「当哥哥的鼓励和教训一下弟弟,这是应该的。」楚云飞不假思索地。
「那么骂自己弟弟是『废物』也是应该的吗?」楚轩昂冷漠地问。
「这——」
「和旁系的表哥一起取笑自己的弟弟,连同生病的妹妹一起骂废物,也是应该的吗?」楚轩昂再问。
「昂儿,这是谁给你听的?」楚云飞皱眉。
「就在承竹院门口,我亲耳听见的。」楚轩昂神色冷漠。
父亲的偏心、母亲的漠不关心足够让他的心变冷、变硬唯一能温暖他的,只有弟弟妹妹,他绝对要护住。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夫人位置没出声的墨意柔终于开口,直接针对抢她夫君的那个贱女人。
「玲珑妹妹好家教,不但教会儿子谎乱告状、还教会儿子骂自己的弟弟是废物,真是好厉害,针对这一点,姐姐我甘拜下风。」
段玲珑脸色有点不好看,但是还是维持端庄的模样,轻声唤道:「陵儿,你过来。」
「娘。楚轩陵乖乖到母亲身边。」
「你钡恼饷雌鸲?」她低声问着。
「娘…」楚轩陵不敢谎骗母亲。
「这是因为…因为起弟一直惹爹生气,让爹失望,我一时生气,才会——」
「住口!」段玲珑严厉地喝斥:「你的弟弟再怎么不好,你应该做的是帮助他、教会他,而不是骂他,娘有教过你骂人吗!」
「娘···」毕竟才八岁,被母亲一顿呵斥,楚轩陵顿时觉得委屈,眼眶微红,表情倔强。
「好了,别吓着孩子。」楚云飞一看,立刻把陵儿拉到自己身边。
「陵儿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对他这么凶?」儿
比起楚轩起这个不长进的,楚云飞当然更疼楚轩陵,而且又是玲珑为他生的唯一一个儿子,他当然更加宠爱。
「不是故意的都可以骂弟弟是废物,那如果是故意的,岂不是要赶人杀人了?」墨意柔质问道。
这么明显的偏袒,云飞钡牡彼裁炊疾还苈?她的儿子她可以不管不问,但绝对容不得段玲珑三个母子随便欺负!
「意柔,少两句。」楚云飞横了她一眼。
「夫君,你是一家之主,做事要公平,如果你要罚起儿跪,那么犯错的陵儿同样也要跪;而且他是哥哥,却这么欺负弟弟,更要加倍处罚,让他深刻记着,要爱护弟弟妹妹的道理。」墨意柔道。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什么罚不罚的。」楚云飞瞪了墨意柔一眼。
「如果不是大事你会把我叫来、把全家人都聚在这里、要昂儿他一回来就来见你、一见面就叫起儿跪下吗?」他愈是瞪她,她就愈不罢休;他护着段玲珑母子,她就偏要段玲珑心痛。
「意柔………」
「夫君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带着孩子回桃花谷。」墨意柔一点都不想放过可以让段玲珑难堪的机会,其他两个孩子他或许不在乎,但是昂儿可是他看中的长子,她就不信他不妥协。
「意柔,别胡闹;孩子之间的吵闹也值得你这样大惊怪?」楚云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我的反应叫大惊怪,那夫君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一看到起儿就要他跪下认错的反应又算什么?公正无私吗?」墨意柔哼道。
楚云飞一时答不出话。
「夫君只是心疼孩子,又生气在楚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才会一时失了分寸。」段玲珑柔声温婉地。
「心疼你的孩子,打骂我的孩子吗?」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墨意柔就更气,尖锐地:「你的孩子受委屈就是委屈,我的孩子就活该被骂被罚?」接着,又看着楚云飞,「夫君,你这是要偏心,看不起我墨意柔生下的孩子吗?」
「陵儿,你向弟弟道歉。」见楚云飞为难,段玲珑决定先退一步。
「啊?」楚轩陵一呆。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骂弟弟,娘教过你要尊敬兄长、爱护弟妹,你忘记了吗?」段玲珑轻声责备着。
楚轩陵满脸不甘愿,但是又不敢违背娘亲的话,于是忿忿地朝楚轩起丢了句:「对不起,我不该你是废物——」再加一句声的嘀咕:「虽然我没错。」
「起儿,你要向哥哥道歉,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对哥哥话。」当作没听见那句嘀咕,楚云飞立刻道。
楚轩起看着大哥,楚轩昂示意他别开口,自己站向前。
「父亲,起弟为什么要道歉?」
「他威胁陵儿,难道不该道歉?」
「就因为那句我会好好督促陵弟练武吗?」楚轩昂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毫不退缩。
「嗯?」楚云飞皱眉看着自己的长子。
墨意柔胡搅蛮缠也就算了,怎么连一向懂事的昂儿都跟着胡闹?该不会是她教了昂儿什么吧?
怀疑的眼光立刻瞥向墨意柔,墨意柔虽然不明白楚云飞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她,但是她怎么都不会让段玲珑好过,所以挑衅地回视他。
「父亲,起弟有错话吗?还是练武堂的规矩改了,相差三级的人,高阶不能指导低阶?之前,父亲不也特别吩咐过我要好好教导陵弟吗?或是,父亲认为我不必多关心陵弟,那么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对陵弟任何关于修练的话。」
从头到尾,楚轩昂的语气都淡淡的,一点火气也没有,但是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弟弟受委屈。
他的弟弟与妹妹,不是废物,谁都休想任意谩骂。
楚云飞怎么也没想到,有一自己会被一向乖巧又让他感觉到骄傲的儿子给噎的无话可。
今是怎么回事?这对母子都在反驳他的决定,一个个都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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