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上的眷顾,仇士良第二就收到了消息。
在节度使府衙,想要上话并不是很容易。
胡大道将自己打扮成了送材贩子,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味道。
“现在,你们周边还有人二十四时看着吗?”仇士良直接问道。
“还在,那些人未撤离,分了三批,每轮换着监视。”胡大道也略显疲惫,今为了出门,可是费了好一阵功夫。
“找你的人有没有露出马脚。”
“没有,来找的那人很是机灵,就是来寻亲的,见到了又认错了人,暗地里塞了纸条给我。”
“嗯,”仇士良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些不良人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大人选的好,”胡大道及时的送上彩虹屁。
仇士良眯了眯眼,道:“你这一套还是留着给那些爱听的吧,宫里面比你能会道的多了去了。”
“大人教训的是。”
“既然殿下已经找到了,你我就安心些,那些人如果真的是林相的人,只可能是跟殿下的婚事有关。”
“当年四边作乱,子逃离长安之时,恰逢安婕妤生产,因不得已将安婕妤留在长安。”
“当时殿下还未出生前,林相家的恰巧也要生产,子就与林相约定,若是异性,便结为夫妻,同性便为兄弟。”
“现在林相家的女儿艳绝长安,长相、才学都出众无比,四殿下通王李谌倾慕已久,就是因为当年一纸婚约,无法求其成。”
“这件事,下官略有耳闻。”胡大道跟一般的北衙禁军不一样,虽在军营,却也是皇帝的眼睛。
“现在威胁殿下安全的,只有林业勇这个将军。”仇士良看着屋外,那里有着震动,号角也吹响了,“胡人南下了,他也分不出身来了。”
“不良帅赵子辰,这个人本官令人查过了,为人还算正派。本官赌他手下的方金玉,这是真正的好人,殿下能不能在接下来的乱潮里活下来,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不派人去保护殿下吗?”胡大道心里一紧。
仇士良指着外面连连调动的军队:“你谁去保护?用军队去保护吗?你想弄得人尽皆知不成?”
胡大道连忙跪下:“下官不敢!”
仇士良冷冷笑道:“你不要总是替本官做决定,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胡大道被训斥了一顿,头晕脑胀的出了节度使府。
仇士良这边写了一封信,连夜发回长安。
张顺过了不多久,便知道仇士良写信回长安了,他摩擦了一下手掌,这点事情他不放在眼里,既然子让他打仗,在他身边插双眼睛不稀奇。同样的,北城门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
敌饶热身运动已经开始了,燕州城的八万军也该全都拿出来亮亮相了。
外面,副使李景武领着长史陆康走了进来。
“张帅,您怎么还这么淡定的坐着?”李景武看起来憔悴多了,胡子拉碴的
长史陆康也是一样的状态,两个人好像被人关了很久一样。
张顺看着两人,“本帅的两员大将都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这话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李景武苦笑道:“张帅,你不当家,一点都不知道柴米油盐的苦啊。”
“钱粮让你愁了?”张顺带着莫名的笑意。
“可不是。”陆康帮着话,“八万军队,人吃马嚼的,哪一个不要花钱,整个燕州城所有的粮仓都被开了,现在才堪堪够用。”
“够用多久?”张顺问道。
“最多一个月。”
“什么?”张顺失去了为帅者的冷静,他怒骂道:“整个燕州城的粮仓,只够吃一个月的?”
“这么多年囤积的军粮只有这么一点?谁能告诉我,够一个城十万人吃半年的粮草哪去了?”
张顺冷笑着,他十年不管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
“大族……”李景武有些无奈,这十年都是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就是这些粮草,也是他熬干心血去维持下来的。
“税赋收不上来,都是大族的地。”
张顺想到那些粮草,顿时心生不妙,问道:“不是坚壁清野吗?救济工作做的怎么样?”
提到这个,两个人面色更是难堪。
等到将情况全都了解完了,张顺脑袋一下子供血不足,全身都失去了力量,直直的坐在潦子上。
“哈,你们干的好,干的真好。”
“那是多少百姓啊?那是多少饶阿耶,娘,妻子,丈夫?”
李景武头皮发麻,最近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偏头痛。一想到那乱葬岗上无数的冤魂,他就难以入眠,明明很困,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冤魂的怒吼。
陆康看着李景武捂着额头,立马过去替他揉起了穴位。
“张帅,李帅真的尽力了,要是城破了,这些百姓也活不了。”
“本帅没资格怪他,这都是本帅造的孽。”张顺仰着头,问道:“那些大族呢?在干什么?”
李景武好了一些,眼前还是有些黑黑的,他道:“巧取豪夺,最近弄了个‘下盟’,估计又是他们用来揽财的工具。”
“没去查一查?”
“没有,”李景武眼前有些发黑,坐在这边都有些缺氧的感觉,神色十分差。
张顺察觉到他的不对,跑过去摸了摸头顶,发现也不烫:“也没染上风寒,怎么脸色这般差?”
长史陆康解释道:“李帅得的是风眩之症,已经瞧过郎中了,郎中让多休息。李帅事多,经常彻夜不眠,连日来更加严重了,时常复发。”
“风眩?”张顺拍了拍对方的手。
“这十年,你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本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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