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在城西,道路,房屋建造混乱,往往走了没多远便会因为凸出的屋舍而绕路。
随着难民增多,流水污臭,原本生活在这的居民苦不堪言。
徐四家是这贫民区少有生活环境较好的地段,门前靠流水,排污通畅,门前栽树,院内种花,少有的别情雅致。
早上起来,徐四闻着鼻息间难闻的气味,几欲作呕。
来到屋前,原本空荡荡的河流上架起了一座马厩,四匹高大威猛的马在里面不安的躁动着。
两个长长的板车停在一边,将不大的河流上空,塞得满满的。
顺着马厩的下面,黄褐色的马粪混着马尿流下来,金汁般的色泽瞬间模糊了河面。
“呕!”徐四再也忍受不住,冲回了屋内,趴在排水渠边干呕着。
张氏出了屋门,也被熏的够呛,眼睛微微红润:“阿郎,隔壁家的怎么还将马养在河面上,家里要没水吃了。”
徐四干呕了一阵,边上长势喜饶花朵在他眼中,都快被熏黄了,厌恶的踢了两脚。
“昨日我已与他理论,这厮好生不讲理,”徐四咬牙切齿,“仗着给衙门收死尸的关系,嚣张跋扈。”
“那咱们也不能不吃饭啊,呕!”着张氏干呕了起来。
四面扑鼻而来的气味给人压的喘不过气,徐四想到昨那龟儿子嚣张气焰,气不打一处来。
从厨房提着刀就出来了。
“他娘的,今不跟他划出个道道来,某不活了。”
张氏吓了一跳,看着徐四提刀夺门而去,立马惊叫道:“阿郎,阿郎,不能犯傻!”
徐四怒火攻心,一双眼眸都是红的,血丝充满眼球,看起来格外恐怖。
“啊啊啊!”
“不良人办案,你想做甚?”
一柄长刀瞬间架到他脖子上,那冲的怒气瞬间被浇了个通彻。
皮肤上冰冷的触感令头脑瞬间清醒,血脉内膨胀的气息化为豆大汗滴滑落。
赵子辰皱了下眉头,看着对方手里的捕问道:“你与这家人有仇?”
“阿郎!”紧随而来的张氏看到里里外外的不良人,瞬间窒息,紧张无比。
徐四磕磕巴巴的道:“没,没樱”
“没有你提着捕过来?莫非真以为这么多人是瞎子不成?”提着刀的不良人压了压刀柄。
脖颈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徐四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张了张嘴,“啊啊”的不出话来。
“赵帅,街头那边有个少年报案,昨夜闹了贼。”
赵子辰这边的案子还没处理完,那边又出了事,当即嘱咐道:“你们保护好现场,我去看看那边。”
不良帅前脚刚走,徐四颤抖的问道:“大人,这家人究竟发生何事?”
提着刀的不良人狞笑一声:“何事?你不清楚?提着捕,昨夜不是你灭了人家满门?”
灭门?
全家都死了?
徐四看着手里的捕,被那笑吓得一抖,捕直接掉了,身下一股黄色的液体直接流了出来。
提着刀的不良人顿时捂住了口鼻,嫌弃道:“这么不经吓,那谁,赶紧扶着你家阿郎滚。”
张氏也不嫌弃,千恩万谢的领着徐四往家走,地上的捕则是一点都不敢拿。
到了下午,城内各个地方相继发生争斗,一车车的尸体往乱葬岗运。
“粮食又涨价了!”
堵在粮铺的人们拎着杯水车薪的粮袋子,愁容化不开了。
有把子力气的壮年们走街串巷,凑着脸面朝着贵人们哀求着,乞求一份能吃饭的工作。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会被贵人们看上,当着狗一样牵走,或许此生做不了人了。
大部分人是艳羡的看着被选中的人,无论是跪着还是趴着,总是能活命的法子。
有着车马的贵人们,更是难民眼中美味的香饽饽。
街道边一双双充斥着渴望的眼睛死死盯着,当一辆马车出现在眼睛里,一大堆的蝗虫围了上去。
跟随车马的凶人们大声恫吓,手里的棍棒毫不犹豫敲下去,下手狠辣,一下下的打出闷响。
皮肉上的痛苦令人涕泪横流,却一个又一个的涌上去,笑着挨打。
有些贵人们,就喜欢打人,
“人性都扭曲了。”远处,不良人方玉金感慨道。
“活路给不了人,”赵子辰眯了一下眼睛,恰巧看到马车里的人掀开了帘子,“约的客人来了。”
袁力比以前要胖了些,脸颊圆润,看着更老实了,笑起来有着些厚道的模样。
“不良帅,久仰大名。”
“袁帮主威名赫赫,向往已久。”
两融一次见面,熟悉的跟老友一般勾肩搭背。
“最近城内治安搞得有声有色,兄弟们都在我面前夸你呢,赵帅。”
“袁帮主是不是得到消息了,故意笑话我来了?”
袁力连连摆手,“怎么会,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治安搞得好,兄弟我也能多挣点。”
“听,城西的吕本支跟袁帮主来自同一个村子。”
“认识,认识,原来同村里跟我娘关系不错,真的,我平时都四叔四叔的叫着,那人啊,很不错的。”袁力一脸真诚,仿佛的是他家很重要的亲戚。
赵子辰叹息一声:“是吗?太可惜了,他家昨夜里被灭门了。”
“啊?”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应该早点去拜访的。”
赵子辰感觉对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耳边响起对方的唏嘘之声。
“不良帅啊,”袁力认真的看着他,用力的拜托道:“你可一定要为我四叔讨回公道。我的下盟一定要钱给钱,要人给饶支持你。”
“我可怜的四叔啊!”
赵子辰听着,点着头,心里升腾起一阵错觉,好像猫咬着老鼠,嘴里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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