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闲害怕的,当然是这个车是来接杨九的。
虽然他觉得不可能,皇上不会糊涂到以国士之礼来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但他仍然很是害怕,因为太巧了。
假如果真的是以国士之礼来接杨九,那今日之事,几之内就会传遍大隋,就算苏王爷不想理都不可能了。
那就意味着,杨家要大祸临头了。
这时,前方的金甲武士一声令下,所有马车全部减速。
一个金甲武士高声道:“圣旨到,杨九出来接旨。”
几个武士齐道:“圣旨到,杨久出来接旨。”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杨闲脑袋文一声,差点站不住。
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婶子哪里知道他的想法,一脸自豪,跌跌撞撞的赶紧要回去提醒杨九,没想到杨九已经先走了出来,淡定地上前,跪下道:“草民杨九接旨。”
昨老乐师单独召见时,曾经教了他一些基本礼仪,但实际上,对于一个经常看古装电视的人来,学习这种礼仪还是不成问题的。
队伍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年长的公公,来到杨九面前,道:“皇上口谕,杨九纵英才,解君之忧,朕心甚慰,赏金三百两,赏绢三百匹,并即刻进殿,朕另有请教,钦此。”
杨闲和婶子同时两脚发软,不过心情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开心自豪,一个是惊慌失措。
哪。
金,三百两!
绢,三百匹!
这这这,这……太多了!
大隋朝,一两银子等于十两银子,这里就是三千两银子,一两银子为一贯,一贯为一千铜钱,一百铜钱可买粮一担,这样一算,不是数目啊。
杨闲现在的俸禄是月入六两银子,三百金,至少相当于三千两银子,这就差不多是在衙门干一辈子的俸禄了。
婶子自然开心得不得了,哪怕是杨家此前最富足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着街坊邻居们投过来的羡慕目光,婶子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杨闲开心不起来。
这样一来,不管杨九此行成不成行,这个消息会传播得比什么都快,苏王爷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完蛋了!
马车旁边八个年轻的黄门骑手,从马车上两两搬出一只箱子,一共四只箱子,一起走过来,直到杨九面前,道:“御赐黄金三百两,绢三百匹。”把箱子打开,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是真的,金灿灿的金子。
还有光滑漂亮的上等好布匹。
而且,人家这是皇上御赐,这可是大的面子……
所有的街坊邻居,赶紧把鄙视撤走,换上无限亲切,无限尊敬的表情去看杨九。
杨闲在屋里如被炙烤,心中只求杨九识趣一些,坚辞不受。
却见杨九叩头道:“草民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发出了惊叹声。
真是少年才啊,什么礼仪都做得恰到好处。
那年长的公公道:“好了,把礼物抬回家,随我进殿吧。”
杨九刚要话,一群街坊邻里过来,热情地道:“我们来帮忙抬回去。”七手八脚地帮着,把四个箱子抬进杨家,看到杨闲在屋里站立不稳,以为他是惊喜所致,都拿他打趣开来。
这时,杨九从身上取出几个袋子,给了年长公公还有几个年轻的黄门,大家纷纷不要客气,但还是收下了。
杨九转过身来,要向杨闲和婶子告辞,才发现两人各自都被一堆男女围着有有笑,热情之极,等大家都发现杨九在回头看时,每个人都堆出了世界上最温暖热情的微笑,仿佛这几十年对杨家的冷漠和鄙视,全都只存在于虚空郑
杨九经历过这种世态冷暖,在他和乐队成名之前,周围的人也一样冷漠,女友在长期看不到希望后,投到了别饶怀抱,甚至连父母都不想搭理他,火了之后,周围的人火热起来,女友表示要回心转意……
所以,他并没有对此表现出特别的反感,若无其事地跟杨闲和婶子打了招呼后,在大家一呼百应的回应中,随老公公一起走上了马车。
杨闲心里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敢阻拦。
皇宫的车驾,不想死的话,谁敢拦?
不拦,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臭子往虎口里送。
难道……杨家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会马上掐灭?要是这子真的又傻又下流倒也罢了,他死了兄长和老祖宗也不至于怨他,可是这子明明已经不蠢了……他甚至为这个家带来了三百金!
万一他真的遭遇不幸,如何向兄长交代?
杨九进到马车里,发现这马车的空间还真不错。看起来坐上三个人还是非常宽敞的。
而且内饰也远非樊大饶马车所能比,座椅上垫着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毛皮,而且一上来就明显感觉到这车的减震功能比樊大饶好太多,舒适性强不少。
樊大人已经在车里了,用僵硬的微笑跟他致意。
樊大人穿着崭新的官服,卑微地躬身坐着,虽然他年轻不轻,但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惴惴不安的,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八个大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而杨九一坐上车,就靠着靠椅深度坐着,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顺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显得非常好奇,这让樊大人更加害怕,生怕宫里来的公公看不惯怪罪于他。
年长公公倒也没有怪罪,道:“两位,咱家自我介绍我一下,姓高,叫高立,负责在御前服侍子,樊大人,咱家看你一路心神不宁,是有何顾虑吗?”
“没有没有,能进殿面圣,是皇恩浩荡,也是祖上积德,下官欢喜唯恐不及,没有任何顾虑。”樊大人口是心非。
“那就好,本来也不必害怕,不过咱家有几句话,要跟你们先清楚。”
樊大人急忙道:“请公公赐教。”
高立道:“樊大人可知为何当今皇上召见你们,却执国士之礼,亲派车驾到来接送?”
“下官不敢妄猜,只知道下官和杨九僭越了,只恐有负皇上厚爱。”
高立看一眼杨九道:“你怎么想?”
樊大人冷汗冒出,就怕这子不知高低乱一通。
杨九道:“草民什么也不想,皇上又不是……皇上乃是英明子,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草民只需做好自己,让皇上不失望就是了。”
樊大人松了口气,这句话至少还是得体的,看来这子还真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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